第5章 虚无
“嗖”的一声。
长舌从周驰的眉心抽离，随着它的摆动，红白相间的液体被挥洒出来。
周驰的灵魂仿佛被抽离，眉心处的剧痛若隐若现，渐渐的失去意识。
就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
“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嘿嘿嘿，现在传教者才是主人的左膀右臂，至于你，只不过是被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沙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半空之中的血色巨曈像是看到了令人赞不绝口的演出，它的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悲伤，短短数息之间眼眸中的神色便已变换数十种。
它好似对警署内的节目很满意，最后血色的巨曈之上道道裂痕出现，最终分裂成为多个大小不一的血色瞳孔，引得观赏的群众一阵惊呼。
绵延数月的细雨早已使人们习惯，他们之间像是产生了某种默契，世界即将巨变，望各自安好。
……
周驰睁开惺忪的双眼，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出，好似要将他的头颅撑爆。
“他们人呢。”
周驰摇摇晃晃的起身，以他站立位置为核心向四周蔓延的黑气已经消失不见，连同黑气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警官与那个一直想要他身体的传教者。
“难道又是噩梦？”
周驰沉吟道，似乎像是印证他的猜测般一滴黑色液体从他的袖口滑落，嘀嗒一声落在脏乱的地板之上。
在这片安静的环境中泛起阵阵波澜。
直到看到从自己袖口滑落的黑色液体，周驰这才笃定心中的猜测，刚才自己经历的事不是噩梦，而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有人吗？！”
周驰大声喊道，安静的环境中他的喊叫声被不断放大，在接触到墙面时迅速反弹，回声嘹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短短一天内，我的生活会发生如此变化！”
在未知恐惧笼罩下的周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绝望的嘶吼道。
此刻他的内心已经崩溃，短短一天时间这个阳光的青年便变得狼狈不堪。
所有人都已将他忘记，此时的他就连一个听他诉说的人都找不到。
他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希望，谁能想象一个连自己过往经历都被别人替代的人内心深处到底会经历怎样的绝望。
“回家一趟吧，去看看妈妈。”
许久过后，周驰将内心的苦涩收起，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像是接受了这一现实，此刻的他只想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家里。
这个时候，他只想快点见到自己的母亲！
哪怕她认不出他也没关系，他只想看到她一切安好，这就够了。
“咔哒”周驰推开证物使室的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静悄悄的房间里随即传出翻找东西的声响。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周驰走出警署大门，令他感到诧异的是绵延了数月的红色细雨，在对他来说不同寻常的一天里竟然停了。
“先去买身衣服，应该还能赶上去往苍云县的末班车。”
周驰看了看自己身上正在不断滴落黑色液体后说道。
随后他便向附近的商场走去。
警署周围的街道很是繁华，周驰不紧不慢的走着，满是污秽的衣衫引得与他擦肩而过的人纷纷避让。
“快，离他远点，这家伙不会是掉到泥潭了吧，身上这么脏，也不知道洗洗。”
一个穿着华贵的妇女夸张的捂着鼻子幽怨道，说话间还不忘与周驰拉开距离。
“现在的人啊，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吧。”
看着女人嫌弃的模样，身旁的中年男子赶紧抓住机会附和道。
周驰依旧面色平和的在路上走着，并没有被他们的话语影响到，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注重自身的形象，若不是要去见母亲，他都懒得换。
“警官与那个自称传教者的老太婆离奇的消失，会不会与我身上流出的黑色液体有关？”
周驰边走边沉思着，当他再次抬头时服装店的牌子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不久后，一个上身白色体恤，下身着黑色长裤的白皙青年出现在街头，他那白皙的面容搭配上立体的五官引得路边玩耍的少女纷纷侧目。
“真是太帅了。”
周围少女的喧闹声并没有使周驰的心情出现波动，只见他来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苍云县柳家镇麦田村。”
上车后的周驰简短的说道。
“好嘞。”
司机作出简短回应后深踩油门，浅绿色的出租车便犹如极速飞向目标的箭矢般朝着苍云县飞驰而去。
“你说今年这是怎么了，红雨绵延数月，最后竟化作一只巨大的眼睛。”
驾驶舱内，司机无聊的说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慌，反而犹如看戏的局外人般语调平缓的说道。
“什么巨眼？什么时候出现的？”
周驰抓住司机话语中的关键信息连忙问道。此时，一切的真相好像已经浮现在他的眼前。
“今天下午，红色细雨停了，你说奇不奇怪，它们悬浮在了空中，就是不肯落下，最后竟然朝天上飞去，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瞳孔，那眼球啊来回转动，就像表演节目一样。”
司机龙飞凤舞的说着，语气十分夸张，今天之前的周驰或许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却相信了司机的话。
“红色巨瞳……”
周驰念叨着这足以震惊三观的四个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呼”
胸口处的灼热感打断了他的思绪，想起自己昏迷前也曾出现过类似情况，周驰连忙将胸口的方形玉佩取出。
“兄弟，怎么了，这个黑色玉佩挺值钱吧，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显露财富，不然容易让人盯上。”
从后视镜里发现周驰的异样，司机好心提醒道，眼中没有丝毫贪欲。
“谢谢提醒。”
周驰感谢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玉佩半步。
“怎么变成黑色了。”
看着表面光滑的黑色玉佩，周驰内心不解道。
突然眼前的黑色玉佩与脑海中的许久之前的某段记忆重合。
“这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