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人
孟寒循声望去，原来隔壁那个一直没动静的牢房里居然躺着个人，只是因为太过昏暗看不真切。
怕是那富家翁专门安排的探子，孟寒赶紧先收了东西，才问道：“你念心经做什么？”
那人却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惊异地大喊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心经？”
孟寒却一下子愣在原地，这人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
他开始快速地在脑海里翻找『人物图鉴』，很快定位到其中一张图鉴。
他微眯双眼看向那人的脸，震惊地发现，除了发型过于凌乱，人略微清瘦了一点，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人不耐烦地催促道：“问你呢？你为什么会知道心经的？照理说，现在这个世界应该还没出现这玩意。”
“百晓生？”孟寒淡淡地叫出一个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跳了起来，像见了鬼似的指着孟寒，惊骇道：“你……你……”他退得太快，没防备咣的一声撞到了后面的墙，疼得他捂着脑袋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果然是NPC，原来不仅仅是游戏里的怪物、兵器、灵药、法宝变成了现实，就连NPC也活了过来。
不过“游戏变成现实”其实只是自己最开始的某种猜想。
NPC变成活人，代表存在三种可能：一是 NPC穿了，这里是现实世界，二是自己穿了，进入了游戏的世界。
抑或是，游戏和现实重叠，诞生了另外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可目前，他没有任何办法分辨。
更可怕的是，这三种路径所面临的情况大相径庭，所需要的应对策略也完全不同。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很有可能走错一步，就面临万劫不复。
面对实在无法抉择的情况时，孟寒下意识地选择了他最常用的一条——那就是假设最极端、最坏的情况进行准备和应对。
而最坏的情况无疑是重叠世界+ NPC和玩家双穿+命只有一条不能无限复活。
如果真是这样，那 NPC还会像游戏里那样，向玩家提供信息吗？
他所提供的信息在这个重叠世界里还会有效吗？
而这一点，需要好好跟这个 NPC周旋一番才能得到答案。
孟寒浅浅一笑：“你有什么好吃惊的？倒是我没想到，你这个受法规限定的低智能 AI，现在居然变成了活人。”
百晓生抬头看他，目光中有一丝激动：“我不是吃惊，我是高兴。呜呜呜，高兴，你都不知道，我有快三百年没有见到故人了。想当年他看我可怜还请我喝酒呢，不过这边的酒就是寡淡。哎呀，真想念平康坊的酒啊！你说……”
什么？三百年？故人？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别的玩家也穿过来了？
孟寒眼神一紧，截口道：“你是和那个人一起过来这里的？”
百晓生走过来嘻嘻笑道：“那不是，我是五百多年前穿过来的。哎，别提了，刚穿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傻了，这跟长安大街完全不一样啊，我就到处找，找啊找……”
“闭嘴！”孟寒皱了皱眉，“再废话，我不跟你聊了，你自己一个人念心经去吧。”
百晓生忙拼命摇手：“别啊别啊，我闷死了，我不说废话就是了。问题是哪些才不是废话啊？”
孟寒想了想，问道：“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情报。你既然已经过来那么久了，应该知道很多吧！”
不料百晓生却尴尬地笑道：“那……那你找错人了，我穿过来之后，一直呆在牢房里，哪都没去。”
孟寒讶异道：“什么？你五百年都被关在这里，哪都没去？”
百晓生苦着脸道：“我有什么办法？以前在长安不用吃饭，来了这边饿呀。别的也不会，只好给人算命。刚好碰上一个谋反的，非逼着我算，那我只好瞎编乱造，跟他说只有两成胜算，指望他知难而退把我放了。结果没想到他娘的居然真的造反了，而且还真的成功了，建立了如今的大夏朝。我就被当成江湖骗子抓进来嘞，一关就是五百年。”
孟寒无语，他原本觉得自己在斗兽场浴血奋战已经够倒霉了，原来还有人比他更倒霉。
如果此人真的被关在这里五百年，那岂不是说，他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也是两眼一抹黑，对外界基本不知情。
一想到可能永远回不到那个现代社会，孟寒心情有些低落，也没有兴致跟百晓生继续询问别的玩家以及这个重叠世界的消息了。
他转过头准备继续清点物品，既然是 NPC，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像是看懂了孟寒的心理活动，百晓生急道：“哎——哎，你别走啊，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既然是 NPC，肯定是身负特殊作用的，跟你们这些玩家不一样。我刚穿过来的时候，大脑里面就莫名其妙地涌进来一堆信息。说实在的，我挺感谢被关在这里的五百年，无人打扰，可以让我安安静静地把这些信息给消化掉，要不然我真觉得我要疯了。”
这话果然引起了孟寒的兴趣：“什么消息？”
百晓生神秘兮兮地东张西望，其实他这是多此一举，因为牢房里根本没人。
“这些信息跟我之前存在大脑里的完全不同，似乎是被人为有意更新过，我怀疑，那里面就藏着回到我们长安，哦，也就是原来那个世界的线索。”
孟寒双眼一亮，要不是他克制力惊人，此刻他真想冲过去，一把揪住百晓生的衣领，拼命摇晃，让他快说。
但他表面上仍然冷静地道：“哦，是什么？”
见孟寒情绪平稳，百晓生就越抓心挠肝地着急，主动把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首先，现在这里是西游世界，你知道吧？就是我们那个游戏的背景世界，西游记所在的世界。”
孟寒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泾河龙王可是西游记的大名人呢，唯一一个被砍头的龙王。
百晓生继续道：“当前是天帝纪元35271年，距离孙悟空诞生还有1764年。”
孟寒怔了怔，孙悟空还在石头里？那这穿过来的年份有点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