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三体人与山顶洞人的会面
目黑川每年的四月是粉色的。
满天的樱花瓣随风吹拂四方。
花田清只是随意朝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便瞧见河畔两岸茫茫的樱花线，以及谈笑赏樱的行人。
得出了这里确实很宜居的结论。
不过，待他回过头，看着堆砌满屋子的搬运纸箱，不免还是有些惆怅。
哎，又要折腾一个下午了。
如此费时费力的事情，他当然也有想过找个阿姨帮帮忙布置一下。
可一想到，箱子里有很多较为贵重的实验器材，还有或多或少的研究资料，他觉得还是算了。
他信不过外人。
心里感慨完，花田清也没啰嗦，抱着分类箱在屋内走来走去。
拿起小刀划开密封胶带，将内置物一件一件取出来，布置在合适的位置上。
他是今天下午才搬回这里的。
脚下的这栋房子是他父亲的老家，花田清也还有印象，他小时候还经常过来玩。
前院有一棵长势很好的樱花树，那时候他喜欢与父亲一同坐在树下饮茶品书。
但由于种种原因，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住人了。
硬要说的话，只有逢年过节可能会回来聚一聚，而且一般只回来不到一天。
父亲很喜欢跟邻里邻居聊天叙旧，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说实话，花田清并不清楚是什么话题能让父亲唠唠叨叨那么久。
虽然他没有跟着去，但他也能感受到像父亲那样的大人物，与邻居的关系似乎都很不错。
那在今后的时间里，就算他再不擅长社交，也觉得还是得注意一下街坊邻居的关系。
可别让父亲的心血付之东流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理想状态。
很快，屋内搬家的纸箱就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花田清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看着有序起来的房屋舒心的叹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是，对这间房子进行一些小小的改造。
这是花田清最近染上的特殊症状，要是他居住和工作的地方智能化程度太低，他会很头疼的。
因此他提着工具箱，回到院子里，准备把老旧的门锁换掉，换成先进的智能锁。
在声纹和人脸识别都通过的情况才会开门的那种。
走出门。
屋外阳光正好，不艳。
阳光透过云层，落在庭院里，尽是琥珀的颜色。
装锁的过程并不复杂，只是花田清手上没有现成的，需要他自己拼装模块，调试程序，所以还是有些耗费时间。
好在，预计能在晚饭前搞定。
门锁的螺丝一颗颗被下掉，墙上钟表指针一小格一小格的跳动着。
太阳西沉，早春的暮色渐渐袭来。
“阿清？是阿清吗？”
正当花田清盘腿坐在地上，弯着身子，调试模块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甜美的确认声。
谁？
花田清思绪一滞，有些懵。
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很显然对方一定认识自己。
况且对方还叫的那么亲切。
可在花田清的记忆里，这道声音却显得有些陌生。
自己认识她？
花田清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去看。
只见日落时分的光线微微熏眼，粉嫩的樱花瓣簌簌飘落。
一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就站在院子外，落满樱花的鹅卵石上，同样在张望他。
她乌黑亮丽的长发充分吸收了春日暖阳，与黄昏一样夺人眼球。
仔细一看，她搭在身前的皙白小手正提着一个鼓鼓的购物袋。
轻轻抬眸，花田清能隐隐约约瞧见袋子里面的酱油和醋瓶。
看样子女孩应该是采购生活物资，凑巧路过。
但花田清在人生回廊里查找一遍，也没有搜寻到任何信息。
他抬眸再一次认真打量起来，生怕漏了什么特征。
女孩很漂亮，精致的小脸白皙干净，眼里透着些温柔，修长匀称的双腿套着微微勒肉的白色过膝袜，给人一种犹如樱花可人的甜美感。
但……
奇怪。
这么漂亮的女孩，他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
忽然，女孩那双健康有肉的双腿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
花田清方才反应过来，一直这样盯着女孩看似乎不太礼貌。
“抱歉抱歉，是我失礼了。”他赶忙道歉。
“没事～”女孩似乎并不在意的回复道。
礼貌道歉结束，花田清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他想不起对方是谁，倒不是花田清记性不好。
而是他自从上了初中后，体内的那股学术细胞算是彻底觉醒了。
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对此之外的事物一律不感兴趣。
梦想是终有一天当上科学家，能发明出一些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
很少社交，又有些脸盲的他，不太擅长去记住人的名字。
更别说围绕在身边那些漂亮女孩的名字了，毕竟他根本不近女色，一心只想钻研学术。
话说回来。
也是……由此他凭借自己过人的才华，再加上平日里的辛苦汗水。
一年前考进了东京大学新出的超级科学班(简称跳级)，成为了和国近几年来，年龄第二小的破格录取特优生。
最近，有着人工智能领域方面的小爱好。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明明原来一起上小学的时候，我还经常分你糖吃。”站在院子外的女孩一听花田清和自己客客气气的，说话还带着敬语，小脸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腮帮子鼓鼓的嘀咕道。
分糖吃？
这个世界上，能给花田清投食的人可不多。
花田清将这个关键词填入大脑的搜索引擎，很快检索出了答案。
“你是……早见？”他微微张嘴，有些难以置信的确认道。
虽然他天生脸盲，但真不能怪他。
就算逢年过节回来的时候，他也没遇见过对方，所以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
况且这才几年，对方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声音，容貌，以及她的身材都大不一样了，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是有听说过女大十八变的说法，但也没谁告诉他，是核聚变啊？
曾经的假小子呢？
曾经的飞机场呢？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是杏菜！”女孩倒吸一口气，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没好气的嘟囔道。
都认识多少年了，竟然还叫她姓!
早见杏菜见自己没认错人，便推开院门就走了进去。
花田清看她步步紧逼，以为她会因为他第一眼没认出来而生气。
可实际上并没有。
早见杏菜最后停在了他的身边，随手将一侧长发拨至耳后，面露出柔和的微笑，凑了过来，近距离盯着花田清的眼睛，温柔的问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藏在她身后的暖阳穿梭在飞舞的樱花群里。
拂入花田清的眼眸，弄得他思绪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几年前的光阴通通回想起来了。
早见杏菜，是花田清儿时的青梅竹马，同样还是他小学六年的同桌。
喜欢踩他脚，藏他水杯，把夏蝉偷放进他的课桌抽屉里。
看书的时候，还喜欢打搅他的清静。
上下学的时候，还像一块牛皮糖一样跟着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更要命的是，令他如此头疼的女孩还和他是邻居，就住自己隔壁，属于推开窗就能瞅见的程度。
短短几秒，曾经种种不好的记忆全部涌进了花田清脑子里。
但……
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回想起曾经那些令他痛苦不堪的事情。
好像……
也算不上是什么非常痛苦的事情。
只不过都是年幼无知，被捉弄的一些趣事罢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花田清记得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吃货笨蛋来着。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在这一点儿上，有没有改变一点儿。
片刻后，花田清回过神来，尽可能保持平静的感慨道，“……你变化未免也太大了，我刚刚都没认出来。”
“呼呼，人总是会经历成长的嘛。”早见杏菜以为花田清是夸她漂亮，小脸上写满了得意，魅力无处安放般，自信叉腰道。
要知道在读国中的时候，追求她的男孩子可不在少数。
不过，她都拒绝了。
私下和好姐妹在咖啡馆聚会的时候，她也有偷偷说起拒绝那群男生的原因。
‘要是和那些男生交往了，他们一定会抢她吃的。’
早见杏菜当时是捏紧小拳头，愤愤然说的。
闻言，好姐妹们也都面面相觑，她们原以为杏菜酱只是对恋爱不感兴趣，哪想到实情这么令人大开眼界。
但这也让她们从侧面了解到了早见杏菜的择偶标准。
她理想中的男朋友一定是不会从她碗里抢夺食物的！
“……”
花田清瞧见眼前的状况，眨眨眼。
也搞不懂女孩在得意个什么劲。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
他一定是多虑了。
曾经的笨蛋应该还是那个笨蛋。
花田清心里有些感慨，当作无事发生的继续折腾起了手上的事。
毕竟，他也不擅长找话题，还有正事要做。
但没过一会儿，沉默就被一旁还未离去的热情少女打破了。
“阿清，你要吃点儿东西吗？”早见杏菜从超市口袋取出一盒零食，相当大方的询问道。
她还是老样子，很喜欢给花田清投食。
不过，她现在是想找点儿话题。
“不用。”认真工作的花田清甚至视线都没有挪动一下，异常平静的说。
“巧克力棒很好吃的！”早见杏菜以为是他嫌麻烦不想吃，于是便拆开包装，像递红包一样送过去一根，直戳花田清的脸颊。
要知道她平时可没这么大方，而是非常护食。
对早见杏菜来说，平日里的同学想借用她东西什么的，她都会分分钟同意。
但想吃她的东西，绝对不行!不行！(心中小人双手画叉)
还好还好，和她玩的比较好的，也都不会打她食物的主意。(小人放心呼气)
结果！(心中小人咬牙)
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还不领情，可把她急坏了。
“真不用了，我不饿，谢谢了。”被‘利器’戳着的花田清依旧是摇摇头。
真是的，真是的，有谁规定了，非要等肚子饿了，没力气了，人才能吃东西吗？!(心中小人跺脚)
没有吧!
要是有的话，早见杏菜觉得自己一定会第一个除掉那个人。
嘛……不吃算了。
早见杏菜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没有半点嫌弃之意的将巧克力棒塞进自己嘴里，像只可爱的小仓鼠一样咯吱咯吱吃起来。
不浪费粮食，是她从小到大一直遵循的原则。
“阿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边吃，也没忘继续朝木头清搭话。
“就今天。”坐在地上的花田清随口应和。
“那你这一次准备，要待多久？”早见杏菜不经笑了起来，语气也是欢快。
“应该会有一段时间。”花田清想了想说。
“诶诶诶？!”早见杏菜呆毛警觉，很是吃惊，手里的购物袋都掉地上了。
袋子里的瓶瓶罐罐颠簸碰撞发出了‘当当’声响，这引起了花田清的注意，他挪过视线，看过来，一脸疑惑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儿……提累了，我正打算放地上呐。”早见杏菜理了理地上的袋子，没头没脑的说道。
她之所以会震惊，是因为之前花田清每次回来当天就走了，而且还有的时候她不在家，刚好错过了。
但现在，岂不是未来的每一天都可以见到他了？
嘿嘿。
她莫名有些开心。
“那你上学怎么办？也是在这一边吗？”早见杏菜轻咳一声，尽可能保持矜持的小声确认道。
好多学校明天寒假就结束了，要开学报道了。
“差不多。”花田清斟酌了一下，点点头。
“真的嘛，真的嘛，哪一所？”早见杏菜开心到激动。
“总感觉你好激动。”花田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嘿嘿，毕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嘛。”早见杏菜在花田清身边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冲他展颜一笑。
黄黄的暖阳淌过她洁白的牙齿，微微晃眼，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
“也是。”花田清扭过头，不看她。
“所以，你几天后要去哪一所高中报道？”早见杏菜脚动了动，有些不安的问他。
“新宿都立。”
待早见杏菜听见回复后，双手连忙按住脸颊，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说，“这么巧，和我同一所耶。”
“是嘛？”花田清轻轻皱眉，不禁停下手里的动作。
“嗯嗯……”
早见杏菜用力点点头，随后，双手按在面颊两侧，笑得像一朵花一样说，“太好了，我们以后又可以一起上学了!诶嘿嘿……”
“那……是挺巧的。”花田清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早见杏菜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顿时垮下脸，眯着眼睛说，“怎么感觉……阿清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啊哈……哪有？”花田清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容。
这是他的特点，本就有些面瘫，每次一心虚还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非常不太擅长撒谎，以及敷衍人。
“真的吗？”早见杏菜虚着眼睛，有些不高兴的嘀咕道。
她又不是第一天和花田清认识了，他小时候哪天被家里人逼着穿了小裙子，她都知道！
“真的。”花田清眼皮抽了抽。
“……”早见杏菜轻轻咬唇，什么也没说。
哎……阿清，你就是这一点儿不行啊。
一点儿也不坦率。
不过……
看在咱们俩这么久没见的份上，今天久不和你计较了。
“阿清，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早见杏菜很是好奇的贴过去。
两人的胳膊都碰在了一起，但他们都没在意。
小时候一起去山上捉虫，还牵过手勒，这算什么。
“智能锁，我刚刚才把组装好的模块，电路连接起来，接下来我要调试一下程序了。”花田清扬扬手里的模组，解释道。
语速很快。
模块……电路……调试……
早见杏菜小脑袋左歪右歪，像念经一样呢喃着。
这些词，她都听过。
但放在一起，她就不知道花田清在叽里咕噜说什么东西了。
不过。
聪明的她很快就停住小脑袋，反应过来。
阿清一定是在弄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毕竟，他打小就比同龄人聪明。
应该说……他什么都很优秀。
就是有些木头！
哼。
早见杏菜偷偷用小眼神挖挖他后，随后也不忘捧场，两眼放光的鼓起巴巴掌，最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哇，好厉害!”
这一套丝滑表扬小连招下来，打得花田清有些不知所措。
“就装一个智能门锁而已，有什么厉害的？”花田清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瞥了她一眼。
“它有多智能？”早见杏菜没理他，指着锁说。
“你走到摄像头下面，说一句话，门就会开了，当然指纹也行。”花田清举例说明。
两人埋头聚在一起，就像在小时候讨论某一种玩具一样。
“可以让我试试吗？”早见杏菜两个小爪子捏在身前，鼻子重重吐气，亮着星星眼恳求他。
智能锁这玩意，已经不稀奇了，去一趟智能家居市场就能买到。
但似乎并没有普及，至少早见杏菜回家都是用钥匙开门的。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
所以……
她很好奇！
“那得花时间录入一下信息才行，不然没反应的。”花田清轻描淡写的告诉笨蛋。
“那也没有很智能啊。”早见杏菜咂咂舌，瞬间兴致大减。
花田清莫名有些被气到头上冒出了‘井’号，心想难不成，要给她科普一下人工智能的定义？
嘛……算了。
那样只会浪费时间。
“只要录入了信息，它就智能了。”他幽幽的杠了一句。
“那快给我录一个，让我试试。”
“行……”花田清话说到一半，恍然一悟的看过去，“等等，这是我家的门吧。”
好险，差点掉进去了。
“切～又不是没去过。”早见杏菜小嘴囔囔，她也没乱说，花田家的构造在她脑子里简直是一清二楚。
毕竟，她小时候经常跑他家去玩。
没事还喜欢掏掏花田清的床底，看看有没有动漫里那些有意思的读物，好取笑他。
但很遗憾……
花田清床底下是有几套书是没错，但内容就和书名一样很奇怪。
什么线性代数，什么高等数学，什么搁什么的(小时候还有几个字不会念)。
早见杏菜光是看见那歪歪扭扭，一串串像蝌蚪一样的符号，就很想打瞌睡。
果然，花田清喜欢的书就和他一样‘无趣’。
“……”花田清打小起，就有些对早见杏菜束手无策。
他们的思维模式有着天差地别，犹如三体人和山顶洞人的会面。
“算了，不录就不录，真小气。”早见杏菜见他犹犹豫豫，也不打算麻烦他了，提起地上的购物袋，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准备回家。
潜台词是，暂时不想和他玩了！
“……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花田清看在是朋友的份上，还是妥协了，伸手喊住了她。
反正，他也相信早见杏菜不会乱动他们家的东西。
就算动。
案发地点也一定只会出现在厨房。
危害性并不大，可以接受。
“真的吗？”一直竖着耳朵的早见杏菜听见声，几乎是秒转身。
“嗯。”花田清滚滚喉结，略微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希望这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在花田清的指导下，早见杏菜一步一步的录入了自己一些信息，指纹声纹等等。
最后，只剩下上传一些人像照片，方便系统比对了。
“我需要帮你拍几张照片。”花田清一边说，一边从工具箱里摸出了便携式相机。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早见杏菜站在院子里，有些慌乱的理了理衣服，又开始整理自己的鬓角。
“只是录入人像而已，不需要在意那么多。”花田清提醒一句。
“你懂什么，女孩子拍照，当然要漂漂亮亮的。”早见杏菜双拳下砸，对着花田清就是一顿斥责。
“嗯……好吧。”花田清不与之争吵。
“阿清，难怪没有女孩子喜欢。”早见杏菜轻哼一声，双手抱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瞪他。
“……”
花田清心中感慨一句，女孩子真麻烦，不想浪费时间的他再一次举起相机，“准备好了吗？”
“嗯嗯……马上，快了，咳咳，好了……”短短几秒，早见杏菜做了好多组动作，最后觉得都不合适，又恢复了初始乖巧的站姿。
“就这样？”花田清怕又出什么幺蛾子，确认了一下。
“嗯嗯。”早见杏菜点头。
“好，看镜头，三二一……”花田清慢慢下达指令。
“茄子!”
早见杏菜很会捕捉拍照时机，她在快门按下的前一秒，双手比出了V字手势，白皙无暇的小脸上绽放出了超级可爱的一笑。
咔嚓。
就这样。
花田清拍出了一张相当不得了的照片。
记录下了，这个满是粉色樱花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