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滇境起风云

滇境起风云

1937年7月8日，云南昆明的清晨，雨滴轻轻洒落，与江南梅雨季的沉郁湿冷截然不同，它带来的更多是一种清新的凉爽和生机。YN省昆明行营会议室里弥漫着云南红茶的淡淡香味，为这凝重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柔和。此刻，昆明行营主任兼滇军总司令龙志舟正端坐于会议桌前，主持着一场至关重要的会议。与会者皆是昆明行营与滇军的重量级人物，包括昆明行营办公室主任毛保庭、YN省财政厅厅长卢永蘅、昆明警察局总警长，以及滇军军情处的正副处长李光灿与马仁伟等，他们神情专注，共同商讨着关乎时局的大事。昆明行营办公室主任毛保庭在会议中提出，本次会议讨论的三大核心议题：一是日寇全面侵华战争爆发的潜在风险，二是云南作为抗战坚实后方的可能性，三是针对金融与工业核心区域安全转移至云南的应对策略。

毛保庭主任首先详尽阐述了当前局势的紧迫性。自七七事变爆发以来，行营办公室的电话络绎不绝，几乎陷入瘫痪状态。这一现象反映了中国金融界与企业界对于日寇可能发动的全面侵华战争的忧虑。在战争的阴影下，上海、武汉、广东、江浙一带的中国金融中心和工业制造中心，如今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为了确保国家经济命脉的安全，保护企业的存续与发展，避免战争对生产力的毁灭性打击，众多金融家与企业家已着手筹划，已经准备将中国的金融中心和工业制造中心由北南渡、自东移西。众多商业银行与工业企业已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昆明。他们计划将分支机构提前布局于昆明，实施战略性的南迁与西移，以期在云南这片相对和平安定的土地上重建经济体系，为抗战提供坚实的物质保障。毛保庭继续阐述：“但南渡之路并非坦途。”他话锋微转，提醒众人，如何在短时间内完成大规模的迁移，确保人员、资金、设备的安全，同时避免市场混乱与金融动荡，是云南必须要面对并解决的难题。为了确保搬迁的顺利进行，行营办公室需与滇军司令部、地方行政机构、金融机构、工业企业等多方紧密合作，共同构建一个稳固的基石。龙志舟总司令强调：“面对日寇的威胁，我们唯有团结一心，共克时艰。”在办公室主任毛保庭详尽的情况汇报后，与会者方知，竟有四十余家内地银行计划秘密地将大量的黄金、白银、外汇及账本等资产，通过船只运往越南海防，再借助滇越铁路的米轨列车安全运抵昆明，以应对时局的不确定性。

滇越铁路是连接云南KM市和越南海防市的重要交通线路，当时作为云南境内唯一的铁路线，提及滇越铁路，不得不提那句脍炙人口的滇地俗谚（云南十八怪），它形容滇越铁路“铁路通国外不通国内、火车没有汽车快。”尽管如此，外地朋友们想要便捷快速地进出这片山高路远的美丽土地，还是得依赖这条滇越铁路。

财政厅卢永蘅厅长的发言充满了热情和期待，他欣喜地表示众多银行的入驻，将为云南的经济注入新的活力，将为云南经济发展带来强劲动力，因此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表示将全力以赴为这些银行提供优质的服务和良好的投资环境。

龙总司令的回应则更加具体和务实。他不仅表达了对银行的欢迎，还向商业银行负责人详细介绍了KM市的几个中心地点，龙总司令进一步补充道：“我已经明确表态，将全力支持并协助他们尽快完成对昆明核心地段的考察。”如南屏街、金碧路、护国路等地，这些地段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商业氛围浓厚、基础设施完善是我们昆明的黄金地段，非常适合银行设立分支机构或开展业务。”

大家都相信，通过实地考察，银行界的朋友们定能深刻感受到云南的发展潜力与无限商机，相信能为他们提供丰富的商业机会和广阔的发展前景。

为了深入剖析日寇全面侵华的可能性，军情处处长李光灿详尽阐述了七七事变的来龙去脉，基于军情处掌握的可靠情报称，7号深夜，即24时左右，卢沟桥附近的日本驻军，在未经冀察当局事先知会的情况下，擅自在我国驻军阵地周边展开了所谓的军事演习。更甚者，他们编造理由，声称演习期间有一名日军士兵失踪，并以此为由，蛮横地要求进入北平西南的宛平县城进行搜查。

面对这一无理且挑衅性的要求，我方守军展现出了高度的冷静与克制。他们明确指出，由于当时正值深夜，我方官兵均已就寝，枪声绝不可能是由我方人员所发，因此坚决拒绝了日本方面的无理要求。然而，日本驻北平的特务机关长松井太郎非但无视我方的合理拒绝，反而进一步威胁称，若我方不配合其无理搜查，将采取更为激进的行动。李光灿处长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他的语气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他紧接着继续叙述事件的始末，在7月8日的清晨，大约5点钟，日军悄然包围了宛平城，并毫无预兆地发起了猛烈的炮击，目标直指卢沟桥。炮火连天之际，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向我国驻守在那里的军队发起了进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侵略，我守军——第29军37师219团，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他们毅然决然地奋起还击，誓死捍卫国家的领土与尊严。然而，这场激烈的战斗却异常残酷，卢沟桥北面的一个连队，在英勇抵抗后，仅余四名战士生还，其余的全部将士皆为国捐躯，壮烈牺牲。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向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李光灿处长通过详细讲述这一事件的经过，为参会人员分析日寇全面侵华的可能性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和参考。

龙志舟总司令在听闻这一连串的噩耗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脸上写满了对时局的忧虑与不安，心中更是翻江倒海，难以平静。显然，日本帝国主义为了侵占中国，早已蓄谋已久，这场侵华战争是他们精心策划、蓄意发动的。

看着大家沉默不语，军情处副处长马仁伟说道：“自1936年5起，日本军队便不断向华北增兵，制造各种事端，频繁举行军事演习，其野心昭然若揭，如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卢永蘅厅长环视众人道：“侵华日军一旦占领卢沟桥，北平将立即落入其掌控之中，华北也将岌岌可危。”

龙志舟虽已年过半百，身形略显瘦削，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他的面容严肃，眼神圆睁，闻听此言，愤然拍案而起，声音洪亮，回荡在整个空间：“九一八事变后，东三省已沦入敌手，如今平津告急，华北危在旦夕，我中华民族就有亡国灭种的危险！”卢永蘅紧随其后，接过话题，愤慨地说道：“小鬼子的野心昭然若揭，臭名远扬的《田中奏折》中，其核心目标便是要征服整个中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慨和无奈。这位39岁的年轻将领，身材健硕，五官端正，双眼炯炯有神。龙志舟听后更是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桌子，“碰！”一声，愤怒地说道：“从‘九.一八’事变后，日寇在东三省屠杀平民百姓，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强奸妇女、毁坏民房，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还想把战火烧向全中国，长虫吞象，自取灭亡。”龙总司令的目光随后转向毛保庭，询问道：“如今，云南境内的日本洋行与日本人数量，应当已大幅减少了吧？”毛保庭回应说：“昆明的日本保田洋行和府上洋行在每次反日浪潮中都是民众冲击的对象，自‘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国国内的反日情绪高涨，云南民众的抗日救亡热情被点燃。包括军人在内的广大民众，再次捣毁了日本洋行，甚至一度冲击了位于如安街大厅巷的日本驻滇领事馆，表达着对侵略者的强烈愤慨。”警察局的总警长随后声明：“这些反日活动，纯粹是因为日本侵略中国引起的。”大家都知道，自“九·一八“事变后，民间自发形成的“反日会”势力日益壮大。在他们的号召下，一系列反日行动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群众大会、游行示威、街头演讲、商人罢市、工人罢工以及坚决抵制日货等活动此起彼伏，“反日会”更在城内的各大戏场组织演说，激励民心，对于极少数仍坚持贩卖日货的商人，救国会、商会等相关组织毫不留情地采取了严厉的制裁措施。直至30年代中期，日本领事馆和日本侨民在云南就很难立足了。”滇军军事情报处侦察一大队大队长万保中指出：“自元朝以来，小日本的侵华野心便蠢蠢欲动。他们自古以狡诈著称。”他继续说道，“鬼子在进行恶行之前，往往擅长编造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表面看似正当合理，实则暗藏不可告人的阴谋。”

这时，滇军军事情报处行动一大队大队长李仪虎闻言，眉头紧蹙，补充说道：“是的，那些外表看似礼貌友善的男女，其内心深处大多怀揣着不良的居心，不得不防。”滇军军事情报处处长李光灿听了大家的发言分析道：“《塘沽协定》对日本是没有约束力的，‘九．一八’事变事变后，日本从中国得到的战利品太多，现在看来消化得差不多了，日本侵略中国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有发动全面战争的可能。”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每一个人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日本人的狼子野心让他们感到愤怒，大家一致认为日本一定会发动全面战争。

而且一旦中日开战，云贵川区域无疑将扮演中国抗战坚实后盾的角色。龙志舟与卢永蘅交换了眼神后，卢永蘅从多个维度详尽剖析了云南成为中国抗战大后方的条件。滇越铁路为云南提供了对外开放和物资运输的重要通道，使得云南成为了连接国内与国际的重要战略枢纽，有利于物资和人员的快速运输，确保了在战时能够迅速调配资源与人力。

再者，云南的经济基础相对较为发达，云南已经建立了初步完善的工业经济体系和西式教育体制。为国家的长远发展与抗战提供了坚实的支撑与人才保障。这些因素综合作用，无疑使云南在抗战大局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其次，在龙总司令的治理下，新云南期进行了大规模的整顿和改革，使得云南的政治、社会和经济都得到了快速的发展。这种相对发达的经济基础，能为迁入的机构提供必要的生产和生活条件。

此外，云南以其得天独厚的丰富自然资源和显著的地理优势，无疑将吸引众多机构纷至沓来，他总结道：“综合上述诸多优势，云南无疑将成为抗战时期的抗战大后方。”此言一出，立即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与一致认同。

紧接着，龙志舟总司令进一步指出：“这些银行对于长途搬运金银、钱币和账本的安全问题非常担忧，他们害怕遭遇日本特工搞破坏。因此，他们恳请我们滇军能够伸出援手，提供必要的保护。”然而，龙志舟也意识到，动用部队的方式可能会引起不必要注意，反而不利于保密。为此，他提议成立一个滇军特别行动队。龙志舟喝了口水，稍作平息道：“鉴于现在中日两国的紧张局势，云南要为抗战做好准备，还要准备好迎接各机构的迁入。”办公室主任毛保庭连忙补充道：“以应对日益复杂的紧张局势和深藏不露的敌人。昆明行营和滇军司令部，决定组建一支滇军特别行动队，以应对现在复杂的局面。”

龙志舟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李光灿，他嘱咐道：“我特此将这项重任交付于你，你需即刻着手，从滇军所属部队中挑选精英，与警务处的精英力量，组建一支滇军特别行动队。这支队伍，希望成为守护云南安宁的利刃，也是我们对抗一切外来威胁的坚固防线。”

随着龙志舟司令发出的指令，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李光灿、马仁伟、万保中、李仪虎四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向在场的每一位参会人员敬上了标准的军礼。李光灿作为任务的直接执行者，更是挺身而出，李光灿更是掷地有声地答道：“龙总司令，请您放心！您的嘱托，我将铭记于心，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使命！”

龙志舟司令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这位老将的眼中，将如此重任交予李光灿，是对他能力与忠诚的最大肯定。他轻轻点头，面露欣慰之色，目光中满是对他的信任与期待“光灿，我相信你，你们快去准备吧。”言罢，李光灿、马仁伟、万保中、李仪虎等将领齐刷刷地向与会众人敬以军礼，随后以整齐的步履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