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原来如此！
周衍恍然，他就说，超凡世界想要起义，想要造反，想要独霸一方，上层武力是必不可少的。
若没有能相抗的力量，什么揭竿而起不过是被反手扑灭的结局。
下层小民即便是被压榨的再狠，再豁得出来，再聪慧团结，光是武道登楼的大师，就能轻易将他们杀散。
甚至八九炼的武者用上些心思，也能将他们一次次挫败。
但若有了正神遗物，那一切就不同了。
小民也能有反抗之力。
只是……
“长老。”周衍看向向云书道，“既然那正神遗物如此珍贵，有一步登天之能，朝廷怎么没有大肆搜寻搜刮？
“防止它们落入到反贼流民这些人手中。”
向云书听的一笑：
“你当朝廷不想吗？朝廷恨不得把所有的正神遗物握在手中，他们不是没试过，只是办不到！
“咱们赶山一脉，力量来源是山灵，是源自山川有灵。
“那正神遗物也同样有灵。
“想要得到它，那是需要机缘气运，天时地利的。
“若是没到时机，便是挖地三尺，也没有用！”
他说到这里，来了兴致：“你知道咱们这潜蛟县为何叫潜蛟县吗？”
周衍若有所思：“莫非便和正神遗物有关？”
“没错。”向云书转头看向天际，“传说之中，数千年前，这潜蛟县之处的正神，便是一头蛟龙。
“而且还不是实力低微的正神。”
周衍恍然：“所以潜蛟县每年的祭祀，是在祭祀那位正神？”
“不错。”向云书点头道，“昔年天哭血雨，正神皆亡之后，只有一部分的遗物和神躯留在世间，被人所见。
“其余的正神遗物和神躯全都隐没不见。
“在这些年来，时不时有正神遗物出现，被一些人获得，造就了一个个高手，成就了一方方势力和霸主。
“其实许多的正神遗物大家都知道大致在哪个区域。
“但具体位置，何时出现，怎么出现，这些都需要猜测推测。
“不过……”
向云书捋了下胡须：
“祭祀是少有的几种能引动正神遗物，神躯回应的法子。曾经有人以祭祀之法，成功引动一正神遗物来投，不知惹的多少人羡慕。
“若不是频繁的大型祭祀无用反而有碍，朝廷恨不得月月办，天天办。
“一地一年一祭祀，五年一大祭，已经是收敛了。”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周衍脑中浮现出这句话来，虽然和前世不同，但这句话在这个世界却更具有分量和意义。
真论起祭祀，无论是规模还是次数，天下间各方势力又有哪个能与朝廷相比？
虽有些幸运儿，但这世间正神遗物，终归是更多出现在朝廷手中。
“而昨天的百庙齐鸣，便是正神遗韵透出，引动诸多庙宇共鸣。
“说明正神遗物将出，已经不再如当初一般潜藏，而是能找寻到踪迹。
“你说县里各家各派该不该这么重视呢？”
周衍听的连连点头，若自己是县令，是各家各帮的掌舵人，同样会如此重视。
“向长老，那咱们怎么不一起找？还让路兄他们被借去县衙……”
向云书摆摆手道：“咱们人少，许多地方一起行动，本来就争不过他们，而且山主未归，权且忍耐。
“真要找，不如把精力放到咱们熟悉的地方——比如说山上！”
山上？
周衍一愣，随后恍然，是啊，若说对山川的熟悉，谁能有赶山人强？
相比于各家和县衙的广撒网多派人式搜寻，过山客内众人以赶山术观察山岳，确实是个更靠谱，更有效率的事情。
“有心的上山找灵药宝草的时候好好找找，也不耽误其他的活。
“这玩意，主打的就是一个随缘。”
“当然了，若有人缘分到了，运气好拿到正神遗物，那是再好不过了。”
“也不知道这次的正神遗韵会便宜谁……”
等等！
周衍脑中念头一转，昨天，正神遗韵……
“不会是我昨天和山神共鸣引起的吧？”
他面上顿时露出古怪之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人岂不是白忙一场？他们就算把潜蛟县翻个底儿朝天，也什么都找不到啊！
周衍越想越有可能，只能在心中祝那些人好运，早点发现自己没这机缘。
向云书喝了口水，看着周衍道：“周衍，昨天的赶山术感觉如何？可还有不懂之处。”
周衍听到这话，立刻开口询问起来。
昨晚他感应山神之后，多次运用观山之术，此时心里正有着一些疑惑，向云书这话，正方便他不断询问。
向云书一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周衍虽然天赋绝伦，有时能给他一些灵光，但无论是经验还是修为，都远远比不上他。
指导对方，绰绰有余。
然而谈论了两句之后，他面上的漫不经心便已经淡去。
周衍说的虽然不是什么难题，但每一句话几乎都是针对在运用秘术后的一些发现。
一些问题甚至不是经年老手根本发现不了。
“难道说这小子昨晚还去山上练习，真沟通了山灵尝试了几下赶山术不成？”
向云书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随后对周衍的天赋更是提升了一档。
总不能是他真的去山上练习了吧？
那么点时间，他怕是连山灵都沟通不了，别说验证赶山秘术。
“不错不错，看来你在家中也未曾放下学习求知，对这赶山术的了解已经颇为精深，接下来就该正式试一试了。”
向云书捋了捋胡须，带着周衍向后走去，走过后门，又向前走了几步，两人来到了一座山下。
这山高大险峻，上方树木从，生百草丰茂，一股昂然向上，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感觉从其上向着周围传递。
在这山脚下，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三个大字——
凌空山！
“你第一次使用赶山术，沟通山灵没那么容易，就先从这简单的来吧。”
向云书轻描淡写的说着，“勾连山灵的手诀，各部书上都有，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吧？”
周衍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香案道：“没问题，长老我这就去试试了。”
“嗯，去吧去吧。”向云书点点头，面色如常，心中却勾起了微笑。
他选择的这凌空山山灵，可是驻地周围比较难沟通的。
就算是周衍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一次成功。
只要他失败了，自己便去告诫他基础有多重要，那些山灵相关的祭祀仪式都需要看，需要学习总结，让他好好的夯实基础。
到时候他……
“长老。”周衍转过身，挠挠头，“那山灵不知怎么了，一直不跟我沟通。”
果然失败了！
向云书心中一喜，面色严肃道：“沟通凌空山山灵失败了？这已经是好沟通的山灵了，来，我看看……”
“但他倒送了我件东西。”
周衍打断了向云书的话，侧过身，肩膀上浮现一朵浅浅的白云。
正一脸严肃的向云书顿时面露愕然：
“凌空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