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些,现在归你了
呼呼呼……
风吹过荒丘,卷起一片沙尘。
原本沟通村落和县城的通途,此时铺满了大量的泥沙,几块千斤重的石头在道中间凌乱的摆放着。
沙沙沙……
荒丘山坡上,裸露的土层在风过后继续流淌着沙尘,一路落到荒丘脚下残缺的尸体上,将他慢慢遮盖。
方老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受少爷指派,为防止有人在半路劫杀周衍一行,在暗中进行保护。
出于某种考量,那些暗探他并没有管,只准备在关键时刻天神下凡的救下两人。
但周衍两人从离开县城,到回到村落,都平安无事。
半路上远方山丘突然山体滑坡,让两人改道避过灾祸也就罢了。
但眼前的情形却分明在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是单方面的惨烈。
在泥石流的突袭之下,一个直接身死,另一个在遭受重创后,进行了惨烈的搏杀而死。
而路上那些探子,也都抛下了一具具尸体。
“方老!”
之前在天兴楼前,站在方老身后的壮汉之一从山上跑下来,到他身前抱拳道:
“这山体滑坡确实是人为所致。
“这荒丘本就荒凉,山上草木稀疏,山土成沙,屡次暴雨之后土层本就不稳,但再撑上几年不是问题。
“但有人利用了这一点,不但在山坡堆积巨石,更是在多个方向,同时对山丘内部进行开凿,破坏了山丘平衡,引发了泥石流。”
方老眉头一挑:“等等!你是说有很多人同时动手?”
壮汉点头道:“如果不是多人同时动手,那就只能是一人同时对山丘内部不同方向开凿,这明显更不可能。”
方老点头,但是随后叹了口气:“但方二刚才说,除了被打死的这两人外,他只看到了一个人上山的痕迹。”
“怎么可能!”
壮汉愕然,但他知道方二在寻踪觅迹上有独到之处,在他的眼睛下,即便是泥石流也不可能遮掩住痕迹。
但一个人引发这泥石流,却更不可能。
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另一个壮汉眉头紧锁的从山上走下来。
方老看向他道:“方二,山上情况怎么样?”
方二缓缓摇头,眼中满是迟疑:“方老……山上……山上山顶周围,最少有十五人甚至三十人的痕迹!
“我……我怀疑我看错了。”
“你没看错。”方老摇头道,“山上的观察,和方大的推测能对上。”
方二愕然:“那山下的痕迹?”
“山下的痕迹应该也是对的。”
方老看向前方荒丘,“你的能力,对就全对,错就全错,不会看对了某些人的痕迹的同时,又看错了他们的痕迹。”
方大忍不住道:“方老,那他们怎么上去的?”
“我不知道。”方老摇头,“凡走过,必有痕迹。
“但他们的痕迹却是突然出现,突然消散,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除非……”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他们有人会飞。”
会飞?
方大方二齐齐愕然,虽然这世上有绝顶高手可以做到御空而行,但这样的人还用那般费劲的算计这几个区区山匪吗?
而这样的人,又岂会为了一个小小流民出手?
两人只觉的那名叫周衍的流民身上遍布迷雾,这人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走吧回城,顺便把这两人头割了,挂到城墙上。”
方老幽幽道,“不管怎么说,该表明少爷的态度,还是要表明的。”
…………
周衍一进程家大门,还在院落里的小雅立刻一声欢呼的跑了过来:“衍叔,抱抱,举高高。”
周衍面带笑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伸手抱住小雅,将她举高高:“小雅,在家听没听话啊?
“没惹爷爷生气吧?”
小丫头在空中连连点头:“小雅一直都是最听话了,没惹爷爷生气,不过……”
周衍眉头微动,将小雅收回到怀里,低声道:“不过什么?”
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小声的道:“爷爷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总是偷偷唉声叹气的……
“他以为小雅不知道,但小雅耳朵可灵了,都听到了!
“而且……而且今天给侯爷爷家打农具的时候,都打坏了一个!
“衍叔。”
小雅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周衍,面上带着几分苦恼:“是不是小雅有什么没做好,让爷爷担心了啊?”
周衍看着这小丫头,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道:
“没有,和小雅没什么关系,是大人之间的一些事。”
“大人之间的事?”
小雅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小雅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就能帮爷爷,帮爹娘和衍叔你了。”
周衍听的一乐:“等你十八岁,就长大了。”
“十八?”
小雅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着,一会抬起头,有些丧气的道:“那还要十五……十四年啊!要这么久呀……”
“不久的,十几年,很快的。”
小雅歪着脑袋,有点不太理解,十几年怎么会很快呢?都快赶上四个她长了!
“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好好去玩吧。”
周衍放下小雅,揉了揉头发,“有衍叔在,这些事很快就会解决了。”
小雅听到这里点点头:“嗯嗯!衍叔最厉害啦!什么事都不会难住你!”
周衍直起身,正看到杨老头拎着大堆的蜜饯卤味走来,有些意外的道:“杨伯你这是……”
“周小子接一下接一下。”杨老头把东西递过去,对着小雅展开怀抱,“嘿,小雅过来让爷爷抱抱。”
小雅小跑过去,看着东西直咽口水:“杨爷爷,你怎么带这么多好吃的啊。”
杨老头嘿嘿一笑:“当然是给小雅你准备的啦,爷爷好不好啊?”
小雅连连点头:“杨爷爷当然好啦!”
杨老头满面春风,抱了抱小雅,拿出来几个果脯,递了过去。
看小雅吃的眉开眼笑,他向前走了两步,大声嚷嚷道:
“程小二,快出来快出来,快把你藏了三十年的流泉飞瀑拿出来!”
程林从屋内走出来,开口便骂道:“滚蛋!你个老东西成天就知道惦记着我那点家底,想喝流泉飞瀑?没门!”
他转头看到旁边的周衍和小雅,面上露出和煦笑容:“小衍,小雅都进屋来,别老和这老东西在一起,小心沾上晦气。”
“晦气?我看是福气!”
杨老头得意一笑,“周小子就是成天跟我上山,这才能抓到一条玄感蛇……”
“不过是玄感蛇……”程林话说到一半,面色一滞,不敢置信的看向周衍,“玄感蛇!?小衍,你抓到玄感蛇了?!
“真的是玄感蛇?”
周衍点头道:“侥幸抓到一条,已经在天兴楼领了银子了。”
竟然是真的!
“好好好!”程林满面喜色,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好,今天确实当浮一大白!
“杨老头,今天便宜你了,那飞瀑流泉,今天赏你一口!”
杨老头也不生气,呵呵直乐道:“呦,那我就谢谢您赏啦!周小子,我今天可是占了你的大便宜啊!
“不然这老酒鬼才不会这么容易松口。”
小雅在一旁歪头吃着果脯,虽然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什么,但都笑的这么开心,应该是好事吧?
尤其是爷爷,这几天第一次笑这么开心呢。
她咬了一口手中果脯,酸酸甜甜的味道沁入心中,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
笑骂声之间,院落内摆好了桌椅。
杨老头带上了熟食卤味,周衍又炒了几个菜,却也凑齐了一桌子。
没过多久,小雅便吃饱,打着哈欠回屋内休息。
几人又吃了一阵,程林晃了晃脑袋,看着周衍道:“小衍,今天日子正好,趁着酒劲,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周衍愣了一下,刚要问是什么,便见到程林起身回到屋里。
他心中疑惑,转头看向杨老头:“杨伯,程叔这是?”
“我,我也不知道。”杨老头喝的舌头都大了,“他给你什么,你就收着就好了!”
正说着间,程林抱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一把将箱子放在桌子上。
“自己打开看看吧。”
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周衍转过箱子,一把打开,瞳孔顿时一缩!
只见这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四枚五十两的银锭!
【获纹银两百两,得财气二十缕,可化二十缕灵韵。】
“这些,现在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