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慈手软
自行车穿过南锣鼓巷,向着河沿儿方向走,一大早的阳光穿透薄雾,轻轻洒在胡同的青砖灰瓦上,给沿途的古老街巷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胡同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混合着煤烟和早餐香气的味道,那是属于这个时代独有的气息。
此时,胡同中的居民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大爷大妈们提着竹篮,或是挎着布兜子,走出家门,推着平板车的,骑着自行车的也在时不时穿过,充满了生活的节奏和韵味。偶尔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磨刀匠或修鞋匠的吆喝声,那是胡同里特有的“晨曲”。
胡同的两侧,老槐树和杨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树荫下,是居民们纳凉、聊天的好地方。
此时,一些老人已经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或聊天,或下棋,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悠闲。
胡同里的孩子们,蹦蹦跳跳,三五成群,笑声和欢呼声在胡同里回荡,为这古老的街巷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此外,胡同里还有一些小商贩忙碌着,他们推着三轮车或挑着担子,在胡同里穿梭叫卖,售卖着各种小吃,如炸油条、焦圈、豆浆、豆腐脑等,都是常见的早餐。
黄枚跟阎埠贵说道:“三大爷,要不咱们停下来吃点再走?”
阎埠贵嘴里喘着气:“啊?”
“多浪费,咱们赶紧钓鱼去。”
“好嘞,您赶紧蹬。”黄枚笑着说。
阎埠贵险些被气得喘不过气来:“我跟你说,要不是因为那只鸡——”
“是是,那只鸡,谁钓鱼少了谁买。”黄枚笑着说。
自行车穿过胡同,沿着河沿儿走了四五里路,阎埠贵把自行车一拐,到了一处长着芦苇、极不显眼的地方。
停下自行车:“黄抗美,你赶紧给我下来,快累死我了!”
黄枚跳下自行车,说道:“三大爷,这不还是河沿儿吗?”
阎埠贵本来还想显摆显摆自己的精明算计,但这一会儿是真累的没心情了:“对,就是河沿儿。”
“赶紧下去钓鱼,钓俩小时比一比谁的鱼多!”
“还有,回去的时候我再也不带着你了,你看着不胖,累死人了,看我这一汗!”
阎埠贵说完,就开始收拾自己钓鱼的东西。
黄枚笑嘻嘻说话:“哎,三大爷,我没鱼竿啊……”
“找个结实的棍将就着就行!”
阎埠贵头都没回。
“我没钓鱼线啊。”黄枚又说道。
“我这里有结实的的线,跟鱼钩,你找了棍我给你绑上,再加上钓鱼的蚯蚓,总共给你算五分钱,不多吧?”阎埠贵说道。
黄枚点头:“嗯,的确不多,三大爷你明码标价,我可以接受。”
从旁边找了有一会儿,找到一个手臂长的短木棍,绑上了鱼线,鱼钩,挂上蚯蚓。
之后黄枚掏出五分钱递给阎埠贵。
阎埠贵见到钱,顿时心情舒坦起来,露出笑脸:“这还差不多,黄枚,我可不算坑你啊!”
黄枚点点头,随手一甩鱼钩进水。
漫不经意地操纵水流,从水底抓了一条巴掌长的鲫鱼挂在鱼钩上。
“那是,三大爷,我自愿的……”
正说着话,黄枚一脸惊喜看向手中木棍:“哎,三大爷,我这钓上鱼了?”
阎埠贵吃了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差点扭到脖子:“真的?”
然后就看到黄枚提着那手臂长的短木棍,拽着刚挂上的鱼饵,从略带冰碴子的河里面提起来一条鲫鱼,还挺大,有巴掌长,顶他平时钓鱼的五六个大。
阎埠贵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还真开门红,一下子钓鱼上来了!
“三大爷,我这鱼放哪儿?”黄枚问道。
阎埠贵只好说道:“我车把上挂了个布袋,你把那布袋泡水里,鱼放进去,走的时候咱们把布袋提着就行。”
“好嘞。”黄枚笑着把鱼放在布袋里面,“三大爷,这鲫鱼怎么样?”
“的确不小,但是咱们可说好了,大鲫鱼那也是一条,不能算两条。”阎埠贵连忙补充比赛协议。
黄枚看上去倒是非常好说话,点点头赞同。
又把鱼钩抛进水里。
“这哪儿来的这么一条傻鱼,抛钩就咬啊!”阎埠贵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转头盯着自己鱼钩。
按照他说的让一条鱼,这下可就糟了——他钓一条鱼还是输给黄枚,他钓两条鱼才跟黄枚平手,钓三条鱼才能赢过黄枚。
这压力顿时变的有点大。
鱼啊,鱼啊,快上钩——刚才那种傻鱼多给我来几条!
阎埠贵心里面有点焦急地呐喊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显灵了,鱼真被他喊来了。
黄枚一脸惊喜,又提起自己短木棍,跟小孩拿棍子捻蚂蚁似的,又拽起来一条鲫鱼:“哎,三大爷,我又钓上来一条!”
阎埠贵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板着脸看了一眼:“运气真好。”
继续转过头去,捏紧了自己鱼竿,咬牙切齿地钓鱼。
这哪儿来的傻鱼!黄枚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凭什么能钓上鱼来!
这一下,他得钓四条鱼才能赢过黄枚!
可恶的鱼,怎么还不来!
“哎,三大爷,又来一条,这里鱼可真多啊!”黄枚又笑着钓起来一条鱼,对阎埠贵说道。
阎埠贵这一次连头都没回,嘴里“哼”了一声,死死盯着自己鱼竿。
当黄枚钓上第四条鱼的时候阎埠贵再也坐不住了:“那个,黄抗美,我跟你说个事,咱们俩换个地方钓。”
“你钓鱼的地方是我原来经常钓鱼的地方,你看你把我的鱼抢走多少……咱们换一换吧?要这样下去没办法比了。”
黄枚从善如流,和和气气地跟他交换一下钓鱼的地方。
然后一甩鱼钩,第五条鱼钓了起来。
阎埠贵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黄枚钓五条鱼,他就得钓七条鱼才能赢那只鸡,这就是平时钓一个上午,他也很难钓这么多啊!
接下来,阎埠贵的脸更黑了。
黄枚钓起来第六条鱼,第七条鱼,一脸困惑地看向阎埠贵:“三大爷,我感觉你这边比我那边鱼更多啊?”
“你怎么还不钓啊?是不是心慈手软了?”
阎埠贵气的把鱼竿摔在旁边:“不钓了,今天就当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