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酷吏娶了个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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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是谁

蔺栖意联想到陈纭方才说得话,绞尽脑汁想怎么应对。

这件事陈纭无疑是提前知道的,但是却没有声张,想来酒里是没有问题的。

贸然出手,兴许会干扰陈纭的计划。

然而,没没等她细想,一个浑身血红腥气的东西破门而出,鲜血哗啦啦从身上坠落,啪嗒啪嗒洒落一地。其恐怖之状无法言表。

在场的人一哄而散,慌忙间,椅子歪倒,盘子落地碎裂,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一股脑翻到在地。

叫喊声,求救声,惊恐声,回荡在这个五进两跨的豪宅中,滚滚向前,奔涌而出。

唯有蔺栖意不见慌乱,她只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脚尖在地上猛地一点,飞身上前,一脚将其击倒。

一声重重的墩地声后,她上前查看,却被剑柄拦住了去路。

蔺栖意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剑,她心中埋藏许久的恨意一点点升腾,眼眸中闪着戾气。

就是这把剑。

那把穿过她胸口的剑。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陈纭,恰好对上一双充满疑虑的柳叶眼。

陈纭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是谁?”

蔺栖意闻言,暗骂了他一句。

如今这种紧要关头,他不想着救人,偏偏在这质问她。

蔺栖意不是慨他人之康的人,但陈纭这番不合时宜的举动,根本就是在捣乱。

她猛地拂开剑鞘:“有事救完人再说。”

“好。”

好你个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还要别人说,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指挥使的。

陈纭把他的手下都叫了过来,也上报了京兆府。

他们在宅子里仔仔细细搜了一遍,除了跑了得那些人,没有一个活人,只有一团一团的血肉。

甚至连国公爷一家也不见踪影,不知是死了还是跑了。

刚入职锦衣卫的小旗孙蜻第一次出公务就碰上这样的场面,只一眼,就把中午的饭吐完了。

“这点场面都受不了,还当什么锦衣卫,扣一个月工钱。”

“啊?不要啊大人,我……呕……”

陈纭摆了摆手:“送他去医馆。”

蔺栖意看着孙蜻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陈纭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一掌劈到蔺栖意的后脑勺。

蔺栖意皱了皱眉,一脸无语地转身:“如果你想把我打晕,那还是省省力气吧,就你刚才那点三脚猫功夫,都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你说什么?”

“本姑娘话不说二遍。”蔺栖意把发丝别到耳后,“指挥使大人,你还不去查案子吗?失踪的可是国公。”

陈纭被她揶地说不出话,最后冷哼了一声,,甩袖转身,下一秒,却被酒壶绊倒了。

蔺栖意装模作样喊道:“天呐,大人你没事吧。”

陈纭睨了她一眼,迅速爬起,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撂下一句:“你自己回去!”

自己回家自己回,还真以为我是个柔弱好欺负的病秧子了。

蔺栖意没立刻走,她又悄悄在宅子里翻了一遍,竟让她翻出个密室来。

不过密室里却平平无奇,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她正欲转身时,忽然瞥见半枚形状奇特是玉佩。

形似荷叶,中间嵌着淡粉色镂空荷花,荷花中间点缀着一只蜻蜓。

蜻蜓?

她忽然想起,会不会跟那个叫孙蜻的小旗有点关系。

天色逐渐昏黑,她轻手轻脚地从国公府溜出,回了陈府。

一推门,昏黄的烛火下,陈纭抱着个酒瓶子左看右看,连头发被烛火烧到噼里啪啦的声音都没听到。

蔺栖意突然有点心疼,一个本就不太聪明的人却干上了脑力活,这不是为难人吗。

她轻扣了扣门:“陈纭?”

陈纭闻声一惊,瓶子骤然脱手。

就这心理素质……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陈纭尴尬地岔开话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蔺栖意走到床边,把外衣一脱扔到地上,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头够不到枕头,又慢慢往上挪了挪。

她把今天见到的半枚玉佩掏出来,向陈纭的方向扔去:“在国公府密室找到的。”

陈纭敏捷地接住玉佩,仔细一看,忽然变了神色。

半晌后,他问:“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密室的?”

蔺栖意转过身:“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

“我……与你无关。”

“你……唉……算了……”

陈纭的柳叶眼瞪成一把利刃,怒气冲冲走到床边:“起来。”

蔺栖意眯着眼睛:“干什么?”

陈纭一把掀开被子:“这是我的床,你的在那边。”

蔺栖意白了他一眼,翻身下床,走到榻边一跃而上。

阖上眼,她隐约听到烛火被按灭的细碎声响,直至屋内漆黑一片,声音消失。

亥初三刻,犬吠骤起,蔺栖意被惊醒。

她又梦到了那个人,真是晦气。

她用余光看了看陈纭的床,床上不见人影,可床边的靴子还在,莫非出了什么要紧事?

窗外,月光铺在雪地上,天地间冰清玉润,白茫茫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宁静。

蔺栖意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赶紧吹开了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床边搜寻。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一边走一边穿上大氅,雪地里的脚印早已被覆盖,她在陈府里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就是不见陈纭的身影。

她叫醒了陈纭的三个贴身侍卫,一个去锦衣卫,一个去京兆府,另一个随她一起走。

雪已经积攒到没过脚踝的地步,他们走得时候难免有些吃力。

蔺栖意道:“这样盲目找不行。”

陈斯双手捧住脸,担忧道:“那该怎么办?大人不会出事吧?”

“放心,他一时半会死不了。”蔺栖意道,“他是自己走的,而且很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如今最接近的事就是酒壶底部藏字。”

“对对对,大人走得时候确实让我们带了很多酒壶回来。”

“你还记得谁的壶底写着贰,或者叁吗?”

陈斯想了想:“好像是齐姑娘。”

“齐柳?”

“正是!”

“去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