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算无遗策
布鲁大大咧咧地捡起那枚腰佩，朝着那些鬼面人大声叫嚷道：
“全部站好队！听我指挥！”
朱栩随意扫了一眼那枚铁牌，上面刻着“玉松堂风月眼校尉蒙毅”。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听从他的号令了。
朱栩趁机拉过柳生十三郎，在两旁魔龙教侍卫的严密监视下，二人前往检查校场的兵器架。
“那晚柳生兄可是认得那女子？莫非是……”
朱栩挑了一柄乌金匕首，递给柳生十三郎。
“是她，又不是她。”
柳生十三郎轻轻摩挲着匕首，又放了回去。
“难道她的功夫你瞧不出？”
朱栩收拾了两杆枪和一些护具。
“她不会功夫。”
“明白了，既然你对她恨之入骨，可你又为何替她出战？”
朱栩看着他空洞无神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我……”柳生十三郎沉默不语。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两旁的魔龙教侍卫厉声喝斥。
“看来尚未脱离魔爪啊。”
朱栩悠然踱步而回，柳生十三郎扛着那些长枪回到了校场当中，南宫卫将其接过，分了一把给布鲁。
布鲁甚是得意这锋利的长枪。
“比我们的长矛短了不少。”
“短兵相接时，这个更为实用。”
南宫卫冷冰冰地说道。
“南宫捕头，看剑！”
朱栩手持一把锐利的宝剑，朝着南宫卫直直刺来。
南宫卫举枪抵挡。
二人打得如火如荼，布鲁的眼珠随着二人的动作转动。
“又是无聊的决斗。”
爱丽丝却看得兴致缺缺。
二人越打越远离那些侍卫，来到校场水榭的围栏旁，地面微微晃动，两人稳住身形。
“此处靠近不夜城边缘，没有那些巨石支撑，地基不稳。”
南宫卫提醒道。
“地基稳不稳无关紧要，我现今有些怀疑刘基大人立场不稳啊。”
“此话怎讲？”
南宫卫一愣。
“刚刚刘大人是否在场呢？”
朱栩剑锋一挑，挡下他这一枪，两人虽未用力，却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是。”
南宫卫直言相告。
“那些站在圣女一方带头起哄的看客，带头之人，也是刘居士安排的？”
朱栩声音低沉，紧盯着南宫卫的双目。
“是。”
南宫卫目光中没有丝毫闪烁。
“难道密室之中，我们遭遇魔龙教的袭击，也在刘居士的算计之中？”
朱栩越打，气血越是翻腾，此刻已有些支撑不住。
南宫卫激动之下，未曾留力。
“不过我保证你中毒箭这件事与他无关。”
“刘居士算无遗策，原来我们皆是他的棋子。”
朱栩神色冷峻至极。
“六扇门与魔龙教向来水火不容。”
南宫卫坚决否认。
朱栩只觉天旋地转，心中思绪万千。
朱栩拄着长剑，望着眼前耀眼的红光一闪而过，随即暗淡下来，天空也逐渐昏暗。
他忘了，此地不分昼夜，也不知此刻是何时辰。
“你还好吧。”
南宫卫欲将其扶起，朱栩一甩衣袖，忍住那仿佛要将心脏压爆的剧痛，喷出一口鲜血。
爱丽丝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南宫卫手中接过朱栩，察觉到这之中紧张的气氛。
柳生十三郎衣袂飘飘，望着远方出神，仿佛这一切，皆是云烟。
“无妨，我与南宫捕头不过小试身手，诸位且按我之法，演练下站位。”
朱栩强撑着起身，大声说道。
“诺！”
南宫卫抢先应道，却换来爱丽丝等人的侧目而视。
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偏殿中，身着紫袍的圣女高坐首席，龙凤花卉的木雕，彰显着她的圣洁与高雅。
四周摆放着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光线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落进来，殿内愈发静谧得出奇。
在她两旁的桌椅上，分别坐着四位黑袍的鬼面人。
“玉面麒麟，今日逐鹿风月眼上那几人为何会出现？你下手还不够狠，那些明教的残余清理得十分不彻底！”
那名阴鸷少年的声音传来。
圣女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混沌！你怎敢直呼圣女名号？”
那名为混沌的少年冷笑数声。
“饕餮，无需多言，此事我确实徇了私情。”
“可是圣女……”
饕餮还欲争辩，玉面麒麟打断他：
“好了，天皇那边逐鹿风月眼的首领定下来了吗，是你吗？”
“天皇阁下要亲自下场。”
饕餮的话让其余几人皆愣住了。
名为混沌的少年哈哈大笑几声。
“果然还是单纯啊，说白了，还是个热血少年呢。”
少年用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语气说道。
“我改变主意了，这次的目标是那扶桑天皇，我们举手表决一下。”
少年懒洋洋的嗓音，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决定晚饭吃什么那般随意。
“梼杌！穷奇！你们做什么？”
饕餮四下呼喊，可另外两人只是冷漠地举起了一只手。
少年看向玉面麒麟，眼中寒光一闪。
玉面麒麟在饕餮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同样缓缓举起了纤纤玉臂。
朱栩几人稍作休息几个时辰后，便又被看押着继续之前的演练。
朱栩强撑着身体，每次休息时，都会虚脱无力，每次醒来时都会经历一场梦魇，具体是什么，却模糊不清，只记得有一把剑，一把古朴的剑。
爱丽丝每次都会替他擦拭脸庞，轻声细语，仿佛之前照顾病重的哥哥那般温柔。
终于，一众手持弩机的鬼面人将他们押送到了昨日逐鹿的园林。
或许已经不是昨日了。
耀眼的霞光刺得朱栩睁不开眼睛。
他看到了园林另一侧的蓝衣一方。
这些人并没有佩戴鬼面，只有他们被强行戴上了鬼面。
朱栩认出为首那人，正是扶桑天皇本尊！
隐于山林之中，“风、林、火、山”的各色旗帜随风飘摆。
朱栩若有所思，行动起来，便真如风林火山一般吗？
至少双方都会这样认为。这是一种高明的心理暗示。
朱旭瞥眼间，正殿上与之前不同，那披着毛毯、佩戴王冠的或许是法兰西国王，而那一身烈火甲胄的将军，大概是幕府的源氏。
这情形颇为不同寻常。
朱栩猜到了些什么，仔细留意着天皇的那些手下，果然有几人目光中透露出狡黠，尤其那名立于石台上的散立手，目光闪烁不定，时而看向四周，时而看向天皇。
天皇阁下，虽然有负所托，那把剑落到了魔龙教手中，不过，这次，我可以先帮你化解一次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