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姑娘，你礼貌吗？
骑车路过县客运站，李跃进直接把自行车停在了客运站的门口。
跟门口的守卫套近乎，递烟，拉关系。
男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见效快！
抽完烟，再递给人家一根冰棍，这以后在门口就不会有人驱赶自己了。
客运站，每个小时对向发车，虽然人不算多但总好过自己走街串巷的吆喝。
自行车往那里一支，等着客源自己上门就行！
在客运站一上午也卖出去几十根，李跃进很满意了，这小一块钱就赚到手了。
临近十一点，李跃进骑车走了。
去了县里的高中门口，高中生手里多少有点零花钱，至于小学，初中，以后再说吧。
“大叔，我要一根冰棍谢谢。”
嗯？
大叔？
这是喊自己吗？
我说姑娘，你这么礼貌吗？
不过不管了，卖冰棍重要。
李跃进在学校门口卖了十几分钟，就急匆匆的往纺织厂门口赶去。
纺织厂才是自己的战场，相对于学生来讲工人的购买力毋庸置疑。
只是赶路的同时，李跃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有那么老？
明明就比他们大两三岁，三四岁而已，就喊自己大叔？
李跃进虽然只来了纺织厂两天，但不少工人对于他都不陌生了。
“这小伙子又来卖冰棍了。”
“陈师傅，不买一根解解暑啊？”
“不了不了，昨天已经买过了。”
“老宋，走，我请你吃冰棍。”
“昨天没买到雪糕，今天得尝尝。”
“这大晌午的，一点风都没有，闷死个人了买根冰棍凉快凉快。”
有人看了一眼就走了，有人留下来交钱购买。
李跃进把自己的草帽摘下来，让大家伙把钱扔在他的帽子里。
这一波，李跃进冰棍卖出去两百多根，奶油冰棍卖了将近一半，雪糕卖了三分之一。
大概二三十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出钱购买。
李跃进累够呛，把钱收起来骑车找个背阴的地方，开始吃饭！
油饼卷着咸菜，真香！
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吃了两张饼，喝了几口水！
穷则思变，李跃进琢磨着下午去哪里，客运站一个小时才一趟车，赚钱的速度太慢了。
太阳高挂，正是吃饭午休的时候，大街上都没几个人。
李跃进骑车出了城，在城郊附近转悠。
看到地里有干活的，就扯着嗓子使劲喊：“冰棍，卖冰棍了······”
这种方式李跃进下午又卖出去几十根，雪糕是一根都没卖出去，看来雪糕的极限一天也就卖一百根。
不过他的冰棍箱子已经空了，该回去补货了。
补货的时候，齐卫国抬头；“小兄弟，你这嗓子？”
李跃进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喊哑了。”
“三百根冰棍，三十根奶油冰棍，十块零八角。”
李跃进交了钱就走。
齐卫国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点头，是个好样的。
剩下的时间他哪里都没去，就蹲在客运站。
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歇着，主要是真的累了，嗓子都喊冒烟子。
一下午卖了二十多根，李跃进也不失望，起码这二十多根赚的钱能买二斤白面了。
李跃进去客运站售票厅看了看时间，就朝着另一个学校赶去。
心里琢磨有钱就买一块手表，不然太不方便了。
想到手表，他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又想不起来。
总感觉有什么赚钱的机会，自己给遗忘了。
到了县三中的时候，李跃进刚把自行车停下还没套近乎呢。
保卫就来人赶他走了。
“干什么的？”
“大哥，我·····”
“我什么我，这里是学校门口不允许投机倒把，摆摊做生意。”
背着手的保卫眼睛里有不屑，蔑视的看着他。
仿佛李跃进在这里卖东西，会给他们学校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好像对他们学校是一种侮辱一般。
遇到这种人李跃进没办法，吵不能吵，骂不能骂。
而且，这个时候做小买卖的人都被人瞧不起，特别是那些端着铁饭碗的人，这种优越感别说现在，就是未来几十年后，也是存在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种人，因为学校领导都不管，只有这种人愿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此来秀一秀自己的有预感。
这个时候保卫忽然捂着肚子，喊了一声：不好，要出来了。
转身就跑了。
李跃进祝福他，最好是拉裤兜子。
他站在学校门口，远远过来一个骑车的人。
戴着眼镜，上衣兜还夹着一支钢笔。
看穿戴就不是普通人，李跃进猜想这个人肯定是领导。
忽然间，计上心来。
“干什么的？”
“站住！”
李跃进趁着保卫不在的时候，客串起了保卫的工作。
“小同志，你是新来的吧？”
“我怎么没见过你？”
李跃进：“别跟我套近乎，这是学校，你是做什么的？”
戴眼镜男人解释；“我是郭铁军，你不认识我？”
李跃进板着脸：“不认识，你是这个学校的人？”
郭铁军整理一下衣襟：“我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你说呢？”
李跃进语气淡淡：“哦！”
“你说是就是啊，还有就算你是副校长也不能骑车进去，难道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郭铁军心想自己遇到了愣头青？
“曲红军呢？”
“他能证明我的身份！”
李跃进心想原来那个保卫叫曲红军啊！
“你是说保卫大哥啊！”
郭铁军点头：“对，不应该是他值班吗？”
李跃进大咧咧：“我曲哥有点事儿出去了，让我临时帮他照看一下。”
“你找他也没用，我曲哥说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登记下车走进去。”
“别说你一个副校长了，我曲哥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你赶紧登记推车子进去吧。”
“不然，等会儿我曲哥喝多了削你。”
郭铁军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你都不是我们学校的人，还敢对我这个态度？
还有曲红军私自离岗，还是去喝酒？
找个愣头青替自己值班，这是不想干了是吧？
虽然我不能直接辞了你，但我能调你去扫厕所。
李跃进这个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保卫曲红军，嘴里哼着曲，背着手，慢慢悠悠的朝着门口走来。
“你看，我曲哥回来了，你就等着他收拾你吧。”
“没我什么事儿了，拜拜了您嘞。”
李跃进骑车就跑，跑出去不是太远躲在一旁，偷偷观望。
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看到刚才那个保卫，被这个自称是副校长的郭铁军，给训的跟三孙子似得，他心里一阵畅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李跃进当场报仇，不隔夜！
李跃进回到纺织厂，发现自己竟然有竞争对手了。
不过俩人相隔了一段距离，李跃进观望着，这个人就一个小冰棍箱子，规模没自己大。
但肯定会影响自己的销量，这个人今天尝到了甜头，明天也能扩大规模。
不管了，纺织厂人流这么大你不来别人也会来，早一天晚一天而已，这世界上可不缺少聪明人。
五点整，工厂下班！
李跃进开始忙碌起来，五分钱一根的冰棍卖光了。
他还偷偷瞄了几次，忽然出现的竞争对手，那个人早就卖完了。
自己这边补充的三十根奶油冰棍也卖光了，只是雪糕还剩下了一根。
李跃进看着厂子里零星出来的人，收拾好骑车回家。
算了算今天赚的钱，冰棍赚了十四块，奶油冰棍赚了五块二，算上白送的五根一共赚了五块七。
雪糕赚了七块六，忙了一天总共赚了二十七块三角六分。
李跃进笑的很开心，这可是二十多块啊，自己一天就赚了工人半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