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堂前尽孝,屋后不相往来!
李满仓站了起来,不管咋说这是自己的亲爹亲娘。
就算他们偏疼儿女,自己心里怪他们,表面的孝道还是要维持的。
李跃进也无奈,毕竟是名义上的爷爷奶奶。
“爹,娘。”
“爷,奶。”
李老栓跟孙凤芝走进院子里。
李跃进站起身来:“我去文娟那边,免得她只顾玩水不洗澡。”
李满仓把他们坐的小马扎让给二老:“爹娘,你们坐吧。”
李文娟跟二老不熟,而且见过的次数都有限,所以也没理会。
“哥,妈进屋了。”
李文娟不满:“你又来盯着着我。”
李跃进瞪了一眼她:“乖乖洗澡,不然身上长虱子。”
李文娟坐在水缸里,臭屁道;“才不会呢,我每次都用胰子。”
李跃进诱惑道:“这次给你用香皂怎么样?”
“洗完香喷喷的。”
“你自己洗,我就站在一旁,要是不好好洗我就告诉妈收拾你。”
听到‘告诉妈’这三个字,李文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习惯性的摸摸大腿里子,因为每次被掐的条件反射。
妈妈的手可有劲了,每次掐完都要疼上好几天。
看到小妹被吓唬到,李跃进乐了,这下丫头就只有老娘能制服她。
李满仓这边半天没说话,可是不开口也不行啊。
“爹,娘,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儿吗?”
李老栓也是憋了半天,心想老二你终于开口问了,不然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啊。
“老二啊,美丽定亲了。”
“我知道。”
“美丽也是咱们李家的人,她要出嫁也是李家的大事儿,所以,为了李家的面子你看是不是让跃进给送一趟?”
李满仓心想,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儿而来。
“爹,您这就是为难我这个当儿子的了。”
李老栓不满道:“怎么是我为难你呢?”
“作为李家的一份子,作为美丽的二叔,你不该有力出力吗?”
李满仓冷漠的看着李老栓:“有的时候我都在想,我不姓李多好。”
“这个家我出的力还少吗?”
“可我落了什么好?”
“我是美丽二叔不假,可也只是名义上的二叔,我们之间有叔侄之间的亲情吗?”
“并且,拖拉机得跃进做主,您不是为难我?是什么?”
李老栓指着他:“你是当爹的,还做不得儿子的主?”
李满仓:“我家就跃进一个儿子,我不能为了别人委屈我儿子。”
“而且,养儿防老,我跟秀兰以后还指着他给我们养老送终。”
“我不想委屈了孩子,将来孩子不愿意认我这个爹。”
李老栓听出来了,这是话里有话啊!
猛然站起来,伸出胳膊就要抽李满仓。
李满仓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是不让您打我,当爹的打儿子天经地义、”
“可您不能在我家打我,您要是闪着了腰我负担不起。”
李老栓气的指着他:“你你你······”
孙凤芝搀着老伴:“消消气,消消气。”
“满仓啊,娘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你不该这么气你爹啊!”
李满仓自嘲:“娘,您还知道我有委屈?我还以为您一直不知道呢。”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孙凤芝撂下脸子:“我是你娘啊,你这么跟我讲话是不孝。”
“是,你们是我的爹娘。”
“可我该尽的孝道也没缺了你们吧?”
“逢年过节,我都没缺过你们东西,每年还给你们送粮食。”
“美丽嫁人,为了照顾李家脸面,我这个名义上的二叔会到场,当然你们要是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
“但是我的媳妇孩子是肯定不会去的,因为什么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心照不宣你们二老心里都清楚。”
李满仓给李老栓跟孙凤芝,深鞠一躬:“往后咱们就堂前尽孝,屋后不相往来,该给你们的我不会少,咱们保持表面和谐。”
李老栓跟孙凤芝没想到,李满仓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个逆来顺受的老二,变得让他们有些不认识了。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李老栓觉得没脸;“老伴,咱们走。”
“往后他这家咱们也不配登门了。”
李跃进冷冷道:“你们一共也没来过几次,哪次来不是有事儿?”
李满仓吼道:“你给我闭嘴,我跟我爹娘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小辈,说三道四。”
李跃进撇撇嘴,不再言语。
刚才也是被他们两个人给气着了,不吐不快。
好像谁稀罕你们登我家门一样,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呢。
偏疼儿女很正常,他们家也一样。
特别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从小就被父母偏疼。
可是李满贵跟周秀兰,也没有对李文雅跟李文娟多苛责。
李文雅出嫁的时候,李满仓跟周秀兰给了丰厚的嫁妆,也没故意刁难宋铁。
所以,李文雅在公婆面前硬气得很,婆婆也不敢磋磨她。
甚至他们两口子,都搬出来住公婆也没阻拦。
只有李文娟,也是因为太淘气了,周秀兰才会收拾她。
可是平时也不曾缺衣少食,没有亏待过她。
“跃进。”
等爹娘走远了,李满仓开口:“刚才你不该开口。”
“要是万一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李跃进无奈:“爸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可是咱们那么在乎名声干什么?”
“再说,咱们家要进城了啊!”
李满仓固执己见:“那也不行,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李老栓跟孙凤芝灰溜溜的回去了,老宅里死气沉沉,气氛压抑。
大家都意识到,二老现在不仅是累赘,还是没任何用处的累赘。
老二家里不接手,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成。
李老栓跟孙凤芝也能感受到,大儿媳跟三儿媳对自己的蔑视,甚至是嫌弃。
可是他们也没办法,谁让他们看走眼了?
吕连岐已经在开始收拾东西了,去邮局给在外地的儿子,打了长途电话。
然后就准备把家里带不走的,送给周围的邻居。
明天把房子过户,拿钱走人。
吕连岐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从年轻的时候分配到纺织厂工作,一直到他退休。
他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虽然不愿意离开,可是孩子因为工作的原因回不来,自己只能去投奔孩子。
将来也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索性就把房子卖了。
吕连岐站在自家大门口,一会儿看看纺织厂,一会儿看看身后的房子。
呢喃:再见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