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二年,男友和我的心脏受体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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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死了,被一辆飞驰而来的大卡车撞死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这一生都不怎么起眼,好像连死神都没发现把我漏掉了。

我就这样在空中静静看着那个大卡车司机匆忙下车,看着他那因为喝了酒发红的脸突然的惨白。

嘴上一直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一直到车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谴责司机,有的人报警,有的人拿起手机拍视频。

后来急救车把我抬上担架最后在救治后宣布死亡。

可一直到我被宣告死亡的那一刻,林席都没来到。

我安慰自己他可能是有些忙。

其实也不是的,比如对时音就不是如此。时音心脏不好,只要她一个电话林席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一直到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床边哭了好一会了,林席才匆忙赶来。

我看着他眼中落下了几滴泪,可我觉得他好像并不怎么悲伤,甚至连假装的都没有。

我安慰自己林席一直都是如此对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

除了对时音,我见过他因为时音治疗过程喊疼紧张到在病房外双手合十祈祷的样子,他明明不信神佛的。

我选择不去想这些,我看着林席用温和的话安慰着我的父母,处理着我死后的各种事情。

我想他也是爱我的,我父母应该也因为我有这样男朋友而高兴吧。

到后来我父母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纸,看到那张纸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魂都不稳了,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

那是我签的人体器官捐献表。

这是我和林席的第二年。

其实我从前已经暗暗喜欢他三年了,但喜欢他的人太多了我从来都不敢表露出半点。

两年前他在我生日时向我表白我们才算是正式在一起。

他是我们市医院的医生,平日里很忙。但即使如此他也会按时报备行踪不让我担心,只要能按时下班就会带我接一起去吃饭,我们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有时候我闹些小孩子脾气也是他一直包容我,同事们都说羡慕我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朋友。

我表面上也会谦让几句,心里也在想究竟是多么好的运气才让我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还那么幸福。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干什么都是快乐的。所以当他提到他觉得死后把自己的器官捐献给需要的人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时,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去签器官捐献书,然后在死后一起捐出自己的器官。

我还记得我当时捧着他的脸,兴奋的说着也许我们的器官会捐给一对少男少女,她们也许会在长大后相遇,像我们这样在一起,然后幸福的过一辈子。

他就那样笑着看着我,嘴里说着“她们不会比我们更幸福的。”

可我没想到他就这样拿出了我的器官捐献书,不带一丝感情。

好像他只是帮我办理协议的律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更没想到我的心脏偏偏是要捐给时音,那个让我充满危机感的女人。

什么时候知道时音这个名字呢?

好像是在我们的一周年纪念日那天,我精心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甚至为了晚上的幸福生活我还特意买了一件性感睡衣。

我满心满意地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可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他也没有回来。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安慰了我几句,我刚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那一边不知哪个医生在一旁喊了句“林医生,时音醒了。”

这边电话直接被挂断,我只得苦笑。如果可以我多想也是他的患者,至少能天天见到他,但我知道他工作的不容易,也没有多想。

后来第二天我想着他一夜未归,估计饭也没吃好。于是煲了些粥,带到了他的医院。

因为去过很多次,他的同事便也都认识我了,告诉了我林席在病房照顾病患。

我笑着道谢,到了病房正要开门,屋内的情形让我握住门把的手突然动不了了。

光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病床上还有坐在那里的那对男女身上。我的男朋友正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着床上的女孩,似乎是怕她烫着每一口入口前都还要吹上几吹。

日光洒在他的侧脸,他的睫毛像折扇一般垂着,神色认真。嘴边挽起微微的弧度,让他一向绷着的脸都变得温柔起来。

不知说起了什么,那个女孩笑了起来。她那圆圆的眼睛带着笑,樱桃般的唇带着笑,就连嘴角两个小梨涡也在笑。让人不自觉跟着一起笑,连一向阴沉的病房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我看不下去,就直接推了门进去。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林席刚刚嘴边那一抹笑意快速消失,带着几分疏离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嘴角抿出一个笑,提了提食盒“我怕你昨晚没吃好,来给你带一些吃的”他却依然是冷着脸。

“林医生,这位是谁啊?”床上那个女孩问道。

我刚要说话,他就直接抢在我前面回答,“我的朋友”顿了顿又说“给我送饭”。

我愣了愣,心里感觉有些冷。

“你好,我是时音”女孩弯起嘴角笑着说。

原来昨天也是她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你好,安婷。”

还未多说,林席已经开口“放下饭盒就走吧,你不是还有事情吗?”

于是那日我就那样离开了,我以为林席会解释,可他回家后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后来在我死缠烂打之下,他也只是无奈说了句“她只是我的患者,你到底要我怎样?”

这样的事有很多,他会在暴雨时急匆匆赶回去就因为她做手术怕疼,会每天打两个电话只为确认她过得怎么样,会绕很远的路为她买那家早餐店的麻圆......

而每次回答我的只有“她只是我的患者,医生对自己的患者多照顾一点不是应该的吗?”或者再多一句“安婷,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时音心脏不好,医生说要赶紧进行心脏移植。但现在根本没有心脏可以为她移植,但我死了就有了。

我飘在空中,突然觉得冷到发抖。

我不信林席不爱我,也不信林席会如此绝情。

我决定要先跟着他,仔细调查这件事,不然我做鬼都不会安宁的。

万幸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旁人能看见。

一回头一个小男孩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姐姐,你怎么会飞啊”。

啊这,我愣住了。

“因为这个姐姐是鬼魂啊”我定睛一看,那个男子也是飘在空中。

咋还遇上鬼友了呢,医院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你好啊,我叫韩易”那个男子举起虚空中的手挥了挥。

“我叫安婷”我讪讪一笑。

他也笑,眉眼清秀,笑起来左边脸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在哪里呢?

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还有急事。我想着找个理由溜了。

“安小姐要去哪,能带上我吗?我在这世间没有留恋的人了也不知要去哪里”我那鬼友在空中转了几圈。

我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变成鬼魂后也没什么人跟我说话了,有些孤独。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嘛?”我问道。

韩易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我猜安小姐是要去调查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是吗?”他朝着林席的方向努努嘴。

“带上我,我情感大师可以帮你解决任何问题。”说完还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我被他逗笑了“别叫我安小姐了,叫我安婷吧”

“好嘞,婷婷”他冲我眯着眼睛笑起来。

我们这边还在说着,那边那个小孩看着看着脸色大变,直接跑开了。不知那孩子为何能看见我们。

我父母起初并不相信那个器官捐献书,直到在上面看见我的亲笔签名和按的指印。

林席在一旁一遍遍说着,说我平时多么心软,说我是多么想要帮助别人,说我是多么坚决的签下这份器官捐献书。

最后说了一句要尊重婷婷遗愿,就是这句话让我父母彻底哭崩,在上面颤颤巍巍的签上名字。

我的眼里也有些湿润。

“啧啧,看不出来啊,婷婷你还挺伟大。”一旁鬼友双手环胸,凉飕飕的开口。

我不知怎么解释。

“那男的......你对象?”他又问道。

“嗯。”

“以我多年情感导师经验来看,他不爱你了。”

我有些恼回头瞪了他一眼,愤愤道“你再乱说,就不要跟着我。”

他果然乖乖闭嘴了。

我凑近看过去,果然捐献书下被捐献人名字写上了“时音”。

我凄然地笑了笑。

林席拿着我那签过名的器官捐献书,匆匆开车回医院去了。

我和韩易从他那开着的车窗穿了进去。

不得不说变成鬼魂后,干什么都方便了许多。这也许就是成语“阴魂不散”的原因,变成魂魄之后确实不容易被甩掉啊。

我坐在林席车副驾上,看着一旁还放着我的几只口红,心里有些难过。

韩易本来在后座坐着,不知道为何突然凑到副驾上,非要和我坐在一起。我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一个副驾只能做一个人好吧”

他笑嘻嘻开口“一个副驾是只能做一个人,可没说能做几个鬼啊!”

我竟没什么可以反驳,也就随着他了。

到了林席工作的医院,他快步上楼跑去病房。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跑进了时音的病房,进门时时音还在看手机,他直接跑过去紧紧抱住她。

“时音,你有救了。终于有了合适的心脏源了。”

他的眼角甚至掉下了几滴泪,可是明明我死的时候都没见他流过一滴泪。

他竟如此绝情。

这就是我喜欢了四年的男人。

这一刻他的泪不是因为我死了而流,而是因为我死了就有心脏捐给时音了。

我竟不知他和时音感情已经如此深了。

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突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原来是韩易过来想要抱住我。

“你说说,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眼光总是那么差呢”他在后面低声说着。

“这样的人,看清了也算不晚。”

“你说他一个人怎么比我一个鬼还坏呢?”

......

我被他吵得头疼,蹙眉狠狠说道“你能不能别再说了?”

身后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就看着下面林席抱着时音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

他说等她病好了带她一起去旅游,一起去爬山,还要教她打篮球,带她去跑步,一起去玩过山车,尝试一切她从前不敢尝试的事情......

他半句没提这个心脏的来源。

多讽刺,我的父母为了我的死哭的几近晕倒;我的男朋友却觊觎我的心脏,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欣喜。

这就是我付出几年青春换来的“男朋友”

我带着点恶毒开口说道“他是不是就盼着我死啊,我死了她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韩易,你说如果我的心脏对她有排斥反应多好,这样她就会死在手术台上。到时候林席会不会为了她一起去死呢”

“若是我们在地狱遇见了,林席要怎么向我解释呢,真是好好奇啊”

“哦对,他应该也不会跟我解释。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喜欢别人要瞒着我呢”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身后凉飕飕的风又过来了。

“韩易,你说得对。我真没眼光。”我回过身,想抱住他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可明明我们两个都是凉的。

“婷婷”韩易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对丧心病狂的男女不值得你这般死了还替他掉眼泪的。”

“要不要去玩一玩,体验一下不当人的快乐?”韩易狡黠一笑。

我也在看不下去,确实,再看下去我可能真的会成为第一个被贱人气死的鬼魂。我要振作,这对狗男女我安婷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点了点头,接着就任由韩易拉着我出了医院在街道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