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姜家的遗憾
在古老的年代，有一只凤凰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大敌，血洒长空，败亡了。
浑身沾满鲜血的它最终落在了一棵梧桐木上，幽深的眸子闭起，浑身衰落到了极点，浓郁的死气在他的身上涌现，自身道火摇曳。
春归秋去，不知是过了多久的一段岁月，梧桐年年开落，它再无生息，宛若一座石雕。或者说，已经算是一块石头了，了无声息。
春来又几秋？昔日的梧桐木已经长成了一片茂盛的梧桐林，每一片梧桐上都有着奇异的纹络，似乎是包含着某些天地至理。
某一日，一片凋零的梧桐叶轻轻的落到了化为石头的凤凰的身上，
“嗡！”
凋零的这片梧桐叶成了一柄钥匙，打开了某些尘封的古史。
“啾！”
一声清越的长鸣后，再也不见什么石雕，唯有一片灿烂的梧桐静静的盛放，微风徐徐，垂落了一片又一片的叶，散落在地上。
有古老的仙王惊鸿一瞥，瞥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跃出了时间长河，再也不见踪迹。
真凰宝术自主运转，一只小凤凰在太素的苦海遨游，一道炽热的印记在他的手上形成，那是真凰印。
“红尘仙路何尝又不是一种涅槃呢？”太素仙台中那两道轮回印缓缓流转，古老的气息一闪而逝。
太素眼神懵懂，从那种状态里惊醒，却似乎对刚刚看到的东西一无所知。
幽幽的低语声回荡在虚空中：“涅槃算是一种别样的轮回吗？”
太素又回味了一番刚刚那种状态，他悟道了。
“才情不高，还是得借助外力。”太素自嘲一笑，便是取出来了几片悟道古茶树叶，一个九天神玉制成的杯子，随手招来一座石台，便开始煮起茶来。
云蒸雾泽，悟道古茶树泡的茶有着淡淡的清香，修士闻上一口便能有很多的启发。茶叶沉底在杯中，丝丝神性精华缓缓流出，汇入这杯神水中，令人心驰神往。
太素取出姜家古皇的手书，北离古皇的孔雀翎，中土古皇的经文，放在石台上。
他饮下了杯中之物，便开始新一轮的参悟。
一位少年，提三尺青峰从某处绝地杀出，他一袭白衣被敌手的鲜血染成红色，挥剑斩杀了一尊圣王层次的古兽，杀向了星空古路。
那是璀璨的一世，有各种王体神体涌现，但没有人能阻拦他成长的步伐，他一路而上，杀穿了整条古路，准皇层次的蛟龙都被一式斩掉。
“这是姜家古皇的经历。”太素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见证着这部古史。
终于，在终极帝关前面，那位少年遇到了自踏上星空古路以来最大的敌手，一尊大成的不灭金身。金色的血气如龙，一拳挥出气血澎湃，乾坤倾覆日月颠倒。
“倾覆八荒剑染血上一寸霜！”
那少年不过准九层次，却已经有了另类成道的战力，在终极帝关与那尊不灭金身大战，一整片星域都被打成了碎片，日月无光。
画面一转，他跪在了一道墓碑前，他仍是少年模样，但眼中却失去了成道时的意气风发，只有沉沉的灰暗。
一位成道者的悲切甚至影响了这方天地，大道都随着悲鸣。
太素仿佛到了那个时刻，立身于那位少年的身后，被那种意境影响，心中也不免升起来了几分悲切之意。
“他的悲什么？谁死了？”太素心里升起来了一个疑惑，
当少年转身离去，太素妄图看清石碑上的刻字时，画面再次变化。
“敢问上苍！是否有仙！”
一位眼神凶戾的绝代古皇，一柄万古罕见的无上杀剑，杀入了一个冒着仙雨的通道中。
太素立刻认出来了那个通道的来历：“成仙路！姜家古皇晚年征战过成仙路！”
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太素的苦海升起，让他勘破了古今未来，看到了成仙路中的姜家古皇。
“揽月摘星只为伴一人流浪！”
姜家古皇与成仙路上的怪物血战，每一道身影都有极道战力，姜家古皇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大敌，使出了最为惊艳的一剑，破灭了万古，一位极道层次的怪物就这么被他劈开，沦为剑下亡魂。
但成仙路上的怪物何其多？姜家古皇很快就被淹没，皇道杀剑沾满了极道强者的鲜血，愈发光彩夺目起来。
太素盯着那柄杀剑，惊叹道：“痛饮诸皇血，这柄杀剑算是半仙器了！”
沐浴诸王血不仅可以让成道者蜕变，还能使得兵器晋升。后世的虚空大帝便是一个例子，一生都在征战，自身的帝兵虚空镜因为浸染了太多的至尊血，成了半仙器。
“姜家古皇运气太差了，这条成仙路上的怪物太多了！”太素惋惜不已，这条成仙路上极道层次的怪物消耗了姜家古皇的太多的生命精华，
最终，屠尽仙路的姜家古皇站到了成仙路的终点，他赢了。
但他也输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成仙路需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才能打开。
姜家古皇找到了正确的时间，找对了正确的地点，但他不是正确的人。他倒在了成仙路前，仙台在此前的征伐中接近破碎，天心印记也摇摇欲坠。
姜家古皇眼神复杂，有悲切有希望，他的战衣上的鲜血忽然消失，他变成了一个白衣少年，一位眸中好似有星河流转的少女从仙门的光雨中走出，与他对视着。
“我...没能从上天那里为你夺来不老的容颜...”姜家古皇此时恰若邻家少年，语气忐忑，眼神不安。
那位由无数仙光粒子构成只是微笑，然后缓缓上前，拥抱着他。
白衣少年眼神一滞，又立即变得温柔起来，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佳人。
“嗡！”
两道相拥的身影化作一片光华，飞入了仙门。
成仙路上只余下一地的鲜血残骸，和一柄失去了主人的无上杀剑。
它从成仙路跌落，回到了最初始的地方，带着姜家古皇的遗愿。
太素目睹了全程，对此并无太多的感触，只是轻声道：“红颜不再，成仙路难。这是姜家古皇的执念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