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缺乏人性的少年
孢子人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当苏凌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出现到了苏凌的面前。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玻璃突然破碎了。
随后，一个巨大的肉球从外面弹射了进来，直接将那个孢子人撞飞了出去，连带着它身上的骨刺也一同撞碎了。
“臭小子，终于找着你了！”曹清旺变回了原样，然后像提小鸡一样把苏凌给提了起来。
“曹哥……还有王哥？你们来啦？”苏凌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曹清旺看了看身后的怪物军团，有些汗颜道：“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不是，这里到底是哪啊？这还是我们熟悉的世界吗？”
“应该不是，但我也不知道是哪。至于这些孢子人……”
苏凌把自己之前经历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
“被打死了就会变成孢子地蔓延，然后长出更多的孢子人，孢子地面积大了还会出现更厉害的孢子怪物……”曹清旺嘴角抖了抖，“永动机吗这是？”
“永动机是不存在的。”王舟瑾插嘴道，“再说了，不可杀死本就是诡异的特性。但只要是诡异，就必然有收容的方法。苏凌，你能看到这个诡异的弱点吗？”
苏凌摇了摇头，“暂时看不到。我觉得这些怪物都不是诡异的本体，诡异的本体应该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那不就是大海里捞针吗？”曹清旺道，“它要是藏在天上、地底，该怎么办？”
“哪怕是诡异，也没有能力复制出一整个世界。”王舟瑾道，“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觉得它最多复制出一个学校大小的世界。它的本体现在应该就在这个学校里。”
曹清旺：“那也够大的了。”
王舟瑾：“你天天跟我唱反调是吧？那你别找，你留这给这群孢子吃了。”
“那不行，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曹清旺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我最讨厌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了，还长得那么丑！忒恶心了！”
“那你废什么话？我先用【透视】搜查一下这栋楼，你帮我挡一下那些怪物。”王舟瑾道。
“这数量有点多啊……麻烦你快点。”
“我尽量。”
而就在王舟瑾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袭杀而来。
只听得“嗖”的一声，那东西就如同利箭一般穿梭而过。
那东西是冲着王舟瑾过去的，王舟瑾没看清，但苏凌看清了。
那是之前从茧中诞生的会飞的孢子生物。
见到王舟瑾来不及躲开了，苏凌眼疾手快，直接将王舟瑾向着一旁推开了，但他自己的手臂上却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王舟瑾见到苏凌为了保护他受伤了，急忙询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我看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曹清旺眯着眼睛道。
苏凌的伤口正在发生异变。
伤口附近逐渐长出了孢子，随后，伤口附近的血肉开始蠕动起来，像是里面钻了一条虫子。
苏凌整条手臂都开始膨胀，血管和青筋暴起，越来越多的孢子出现在了他手臂的皮肤表面。
“同化……”王舟瑾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这东西和病毒一样，会感染受伤者，把受伤者同化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
但苏凌依旧是一脸淡然，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听上去就像是丧尸病毒一样。”
曹清旺在一旁都看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我光是看着都替你着急啊！这咋办？！”
“怎么办？”苏凌眨了眨眼，随后笑道，“很简单啊。”
他另外一只手握住菜刀，然后对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猛地挥下。
刺啦！
伴随着一阵血肉撕扯声响起，苏凌直接把自己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在手臂掉落在地上后，发生在他身上的同化蔓延也就停止了。
他砍掉的手臂则化作一块孢子地，粘在了地上。
王舟瑾和曹清旺两人见到这一幕，直接瞪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凌会这么果断地砍掉自己的手臂！
他都不会感觉痛的吗？
砍的这么利索，就仿佛不是在砍他自己的手臂一样……
“包扎！快包——咦？”
王舟瑾原本想给苏凌包扎伤口，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苏凌的血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再生着。
仅仅只是几秒的时间，他的手臂就长回来了。
“这什么情况？”曹清旺有些懵。
苏凌则是疑惑道：“金姐没和你们提过我有‘快速再生’的能力吗？”
曹清旺和王舟瑾同时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呢……没事，现在知道也不晚。”苏凌笑道。
“你……这是第二阶段的能力？”王舟瑾问道。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金姐她也不知道，所以她让我尽量不要暴露。哦，对了，麻烦两位帮我保密了。”
王舟瑾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曹清旺则是惊叹道：“我嘞个去啊！恁牛啊，苏老弟！难怪我说你戴着【白面笑靥】怎么没事呢，原来是有这能力！你放心，你曹哥嘴严的很，肯定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谢谢。”苏凌笑道。
虽然面具把他的笑脸给遮住了，不过他的眼睛是笑眯眯的，而且这面具上本身也是个笑脸，所以两人也能猜出他是在笑。
看到苏凌在笑，王舟瑾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感。
苏凌到现在为止……是不是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痛苦的表情？
哪怕是在砍自己的手臂时，他也是笑着的。
王舟瑾突然想起了在出任务前，金梦幽给他交代的事情。
金梦幽说，根据苏凌之前几次的任务报告来看，苏凌似乎总是会在任务途中受伤，而且有些伤甚至他自己搞出来的。
所以金梦游就像王舟瑾在任务中注意一下，苏凌是不是不太关心他自己的安危。
因为这种事情其实是特别危险的，如果有人可以毫不犹豫地伤害自己，并且还觉得这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异常的。
而现在，王舟瑾似乎对这件事有些眉目了。
受伤也好、伤心也罢，苏凌好像永远不会感觉疼痛、不会感到悲伤……
不，不对。
他肯定是能感受到的。虽然他以前患有精神病，但他的神经中枢系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或许，他只是无法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
金梦幽曾经在他和曹清旺面前提到过一个观点，她说苏凌可能是“人性不足”。
王舟瑾觉得她可能是对的。
虽然能感受到情绪，也有痛觉，但因为缺少人性，所以无法理解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痛苦。
对苏凌来说，所有的情绪或许都是一样的，所以不管露出什么表情都差不多。因此，他看上去既不会悲伤，也不会恐惧。
至于痛觉……
痛觉是可以激发人的肾上腺素，让人变得兴奋的。
如果他无法理解何为疼痛的话……
那是不是代表，他有可能会把疼痛与“欣喜”、“愉悦”一类的东西挂上钩呢？
他把体内的那种因疼痛而带来的躁动感，归结为了能让自己变得“高兴”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如此不怕受伤，甚至会主动去让自己受伤。
因为在他眼里，越是受伤，他就越是兴奋，也就越是高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王舟瑾看向苏凌的眼神，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那里面有担心，也有怜悯，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