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孤独的人与异常的世界
苏凌和金梦幽从铁盒房间里出来了。
苏凌出来后，眼镜男和胖子就找上了他。
胖子邀请道；“小兄弟，接下来能不能劳烦你跟我们去一趟‘羡城精神病院’？我们想要去现场探查一下情况，而你又对那里比较熟悉……”
“可以啊。”
“真的吗？”
“嗯。不过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苏凌道，“去现场探查的话，需要很多时间吧？但我不能回家太晚，所以能不能明天去？”
“这……”胖子犹豫了一下。
在他的预想中，最好是现在就出发。
多等一段时间，就意味着会有变数出现的可能。
但眼镜男却是笑道：“可以啊，正好我们也可以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计划，那就定好明天一起去吧。”
“好，那你们明天早上八点可以来我家找我。”
“嗯，需要我们送你回家吗？”
“唔……”苏凌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钱和手机都没有带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小事。咱们走吧。”
眼镜男跟苏凌朝着外面走去。
而胖子则是跑到了眼镜男旁边，小声问道：“你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今天不想去，难道你还想强迫他吗？而且我们的确也需要作战计划，不是吗？急急忙忙跑过去，反而会增大团灭的概率。”
“……好吧。”
胖子想了想，觉得眼镜男说的没什么问题，也就没再阻拦了。
但他刚想走，就被眼镜男给一把拽住了胳膊。
“诶，你去哪啊？”眼镜男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是你开车送他吗？”
“你也给我一起来！”
“我晚饭还没吃呢！”
“我也没吃呢，所以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挨饿！”
“卧槽，王舟瑾，我跟你没完！”
胖子一边哭喊着，一边被眼镜男拖到了车上。
……
胖子和王舟瑾（眼镜男）一个坐在驾驶位笑眯眯地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闷闷不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而苏凌则是坐在后排，出神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说起来我们还没和你做过自我介绍吧？”王舟瑾突然开口道，“我叫王舟瑾，这大胖子叫曹清旺。以后你喊我们王哥和曹哥就好了。”
“好的。”苏凌应道。
王舟瑾透过后视镜见到苏凌一直在看着车窗外面，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他问道：“苏小弟，你一直在看什么呢？外面有什么好东西吗？”
苏凌透过车窗上的贴的膜，看着外面暗淡的世界，轻声喃喃道：“王哥，你说，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呢？”
王舟瑾不禁有些疑惑。
这算什么问题？
天空能是什么颜色？白天是蓝色，晚上是黑色呗。
“现在是晚上，所以是黑色。不过因为我车窗上贴了膜，所以就算是在早上，如果你不把车窗摇下来的话，看到的也是黑色的天哦。”王舟瑾道。
“哦。”
苏凌眯起了眼睛。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是吗？
在他的视野里，外面的天空是暗红色的一片。那是车窗贴膜也无法阻挡的猩红。
红色的月亮高挂天空，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血色。
天上飘着的黑色乌云，更是给这红色的世界增添了一份阴森的色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眼中的晚上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课本上都说月光是皎洁明亮的，但在他的眼中，月光是污秽暗淡的。
那红色很脏，月亮看上去像是眼球一样，一点也不美丽。
他不理解人们为什么歌颂月亮，他惧怕月亮，但因为大家都说它是美好的，所以他只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于是他也强迫自己去认为它是美好的。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当中，但他眼中的世界和别人眼中的世界完全是不同的两个，这种割裂感让他很难受。
医生说这是因为他病了，所以他才会看到这些景象。
医生要他试着去习惯，然后一点一点修正自己的看法与观点，不要相信自己所见到的那些异常现象。
苏凌吃了很多药，也尝试过欺骗自己去认为自己看到的世界都是幻觉。
但没用。
无论他做怎样的努力，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他有些害怕，因为只有他是一个异类，大家眼里的世界都是一样的，只有他一个人与众不同。
所以他是错误的——他一直这么认为。
因此，他不敢把真相告诉给医生，明明他看到的还是这血红世界，但他却和医生说，他看到的是正常的世界，并且还给医生详细描述了正常世界的景象来证明他是正常的。
但他的姐姐却告诉他，他没有错，错的是其他人。
苏贝儿说“真相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所以她一直让他相信自己，让他铭记自己所目视的一切。
姐姐陪在他身边和他说了很多，给了他很多自信，让他感到不那么“孤单”了。
姐姐对他很好，所以他相信姐姐说的。
他看到的，一定才是真实！
他没有病，他才是唯一的正常人！
……
王舟璟将苏凌送到家楼底下后，和他告了个别，便离开了。
苏凌看着红得快要滴出血的天空，微微一笑，然后上楼了。
“姐姐，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听到姐姐的回应后，苏凌嘴角更加上扬了些。
这才是家啊……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姐姐，你听我说，他们跟我说了很多呢！”
苏凌和苏贝儿分享着自己在“治安局”里的所见所闻，而苏贝儿则是在一旁倾听，不时地给点情绪价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深夜来临了。
苏贝儿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笑着道：“已经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咦，已经到时间了吗？好吧。”
“【回到房间后，记得把房间门关关好，然后把房门和窗户锁上，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每次都要说一遍，我都会背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万一你哪次忘了可就不好了。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
“嗯。”
苏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按苏贝儿说的，将自己的门窗紧锁。
他躺进了被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他熟睡之后，房门外的客厅里却突然传来了微小的异响。
滴答滴答——
像是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窸窸窣窣——
有什么东西正在房门外蠕动。
唰！
窗户外有阴影一闪而过，它在见到无法进入房间后，便很快没入夜色，消失不见。
血腥味和呓语声布满整栋大楼。
而熟睡中苏凌，全然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