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夜谈
“学姐，你坐在这干什么呢？再不回去的话，就要到门禁时间了。”
苏凌特意重读了一下“学姐”二字。
他平常不会喊沈晓梦“学姐”的，所以一般他喊“学姐”的时候，都是在打趣沈晓梦。
但沈晓梦在听到苏凌的声音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苏凌，然后又低下了头。
苏凌看到沈晓梦的嘴角似乎有一抹苦笑。
于是，他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晓梦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对了，你是住宿的还是回家住的？”苏凌问道。
“住宿的。但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沈晓梦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能坐下来，陪我聊一会儿天吗？”
“好啊。”
苏凌没有迟疑，很干脆地就坐到了沈晓梦的身旁。
他微笑道：“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可以找我商量。虽然我是学弟，但我们毕竟是同龄人。别人帮不上你的，万一我就能帮上呢？”
“谢谢……但我只是想聊会儿天，没什么烦心事。”沈晓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那你想聊什么？”苏凌温声问道。
沈晓梦想了想，随后道：“你已经上了两个星期的课了吧？你觉得高中生活怎么样？”
“还挺不错的吧。”苏凌道，“可能是因为我精力比较多，所以也没怎么感觉有多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大家每天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闻言，沈晓梦失笑道：“你这话要是讲出去，别人肯定会以为你在凡尔赛的！”
“可我是认真的啊。”
“那我可以羡慕嫉妒恨你了。”
“诶，为什么？”
“因为我就没有你这种毅力啊。年轻有活力就是好啊，我也想像你一样勤学苦读，但我实在学不来啊。感觉你都不会累的。”
说罢，沈晓梦老气纵横地叹了口气。
“你说话怎么这么像怨气十足的中年人？”
“可能是因为我的确不再年轻了吧~”
比她还要大上一两个月的苏凌抿了抿嘴，“我可还年轻着呢。”
“开个玩笑而已。”沈晓梦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双手撑着椅子，抬头仰望漆黑一片的天空，“苏凌，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啊？”
“医学类的吧，我想当个医生。”
“哎，有明确的目标真好啊。不像我，到现在还一直在迷茫，找不到要做的事。”
“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吧？反正还有好一段时间呢，不要焦虑，慢慢想总能想到的。”
“可我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什么？”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
“嗯……”苏凌沉吟了几秒，随后道，“既然还没有想做的事，那不如先给自己定个最简单、最基础的目标吧？”
“目……标？”
“比如，努力活下去什么的？”
沈晓梦微微一愣，随后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为什么会想到举这个例子呢？”
苏凌道：“因为你之前不是说你得了怪病嘛。我觉得不管是什么病，肯定都是对身体有害的。而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最渴望的肯定就是自己能恢复健康了吧？
“所以，得了重病的人以活下去为目标，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要不，我和你做个约定吧？”
“约定？”沈晓梦疑惑地看向苏凌。
苏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等到我成为医生以后，你的病如果还没有好，那就让我来把你治好，怎么样？”
“……”沈晓梦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相信我呀？但我可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所以啊，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要相信你自己能活到病好的那一天，相信自己肯定能再次恢复健康。”
“苏凌……”
沈晓梦抿了抿嘴唇，鼻子有些发酸。
“谢谢你，苏凌……我以后还能再来找你聊天吗？”
“当然可以。”苏凌笑道，“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都会很耐心地听你把话讲完的。”
“那就说好咯，以后我还会经常来打扰你的！”
“嗯。”
“那我今天就先走了，再见！”
然后，也不给苏凌说再见的机会，沈晓梦逃跑似的走掉了。
苏凌感觉她最后的那个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真奇怪啊，为什么要哭呢？难道是我安慰的不对吗？咦，可我明明是学的影视剧和小说里的安慰方式啊……哎，人的情绪真难理解。要是我的共情能力能再好一点就好了。
“不过，她看上去好像也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苏凌决定了——他要展开调查
但他好像连沈晓梦的宿舍在哪、班级是哪个都不知道诶……
“看来只能跟踪了！”
但今天已经很晚了，所以明天再说吧。
他已经和姐姐约好了，以后不会再在“24点”后还在外面游荡了。
而且，他自己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难受的体验。感觉像是连灵魂也要被扯碎了似的……
苏凌抬头看了眼猩红的天空。
而天上的血月似乎也在看他。
苏凌对着那个丑月亮咧嘴笑了笑，然后跑回了宿舍，锁好门窗，躺床上睡觉去了。
……
第二天，苏凌原本想去看看沈晓梦那里的情况的。
但高中的课余休息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少很多。
老师的拖课和下一节课老师的提前上课，让大家的课余时间只有几乎上一个厕所的时间。
因为之前一直在闷头学习，所以这还是苏凌第一次意识到课间的短暂。
再加上他也不知道沈晓梦的教室在哪，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去找她，根本就不可能。
没办法了，还是只能等晚自习结束后，她来找自己聊天的时候趁机套话了解一下情况了。
但令苏凌没想到的是，一个突发事件打断了他的计划。
在下午的课结束后，他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里。
班主任和苏凌说，他的监护人说他的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帮他请了个假，让他不用上晚自习了，一会儿直接回去。
苏凌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当他看到“监护人”那一栏写的是金梦幽的名字后，他就懂了——这是来任务了。
没办法，看来沈晓梦的事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
苏凌跑回宿舍、拿上手机和背包，先是给沈晓梦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晚上有事，让她不用来找他了。
然后，他在学校外面租了辆共享电动车，一路朝着守夜人基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