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造诡 造神（二合一）
“让我牺牲吗？”柳夜笑了笑，“我现在可不能死啊，我的计划还没完成呢。只差最后一步了，我现在要是死了，大概会死不瞑目的吧。”
“所以你也是怕死的，对吗？”苏凌眯着眼睛道。
“怕死？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如果是为了科学、为了人类而牺牲的话，我很乐意。但前提是这个牺牲是有意义的。而既然我活着比我死了更有意义，那我为什么要死？就为了给你发泄不满吗？那你的眼界也太小了，太没远见了。”
苏凌歪了歪头，问道：“你活着，很有用吗？”
“那当然！”柳夜自信满满道，“诡异给了这个世界黑暗，而我将带给人类黎明！”
“通过制造诡异的方法？”
“只有诡异才能战胜诡异，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说了，守夜人和诡异之间，难道不也是敌我同源的关系吗？可别忘了，我们的力量可都来自于诡异的污染。”
“别听他讲的歪理。”姜维拍了拍苏凌，“偷换概念而已。”
“歪理？你来和我说说歪在哪里？偷换的又是哪个概念？”柳夜质问道，“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给骗了。特别是你，姜维。作为第四阶段的受污染者，你可比其他人更加接近诡异。
“你如果要说我说的话是歪理，那请你下次收容诡异之前，先把你自己给收容了吧。”
“我是人类，也心向人类。”姜维道。
“我也心向人类！”
“但你却想要依靠诡异。”
“不是依靠，是利用！我所做的不是投靠诡异，而是利用诡异造福人类！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众生！”柳夜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放出豪言，“在我之前，长夜漫漫；在我之后，光芒万丈！”
苏凌不由得看向姜维，小声问道：“这人一直这么不要脸的吗？”
姜维想了想，回道：“可能也是天生的吧。”
苏凌又看向柳夜，问道：“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你造的这个诡异，就一定能够造福人类呢？”
“问的好。因为我要造的，不仅仅只是诡异。”柳夜嘴角上扬，“我要造的，还有‘神’！”
造神？
苏凌皱了皱眉，望向了底下的村民们。
“看来你似乎注意到了。没错！这里就是我的实验场！而【圣人突破】，就是‘神’的雏形！”
柳夜展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我以人造诡异为根基，以人的信仰为辅力，要将这人造之物，变作天上之物，甚至超越天！”
姜维也紧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玩火自焚？你懂什么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不豁出一切，不赌上所有，怎可能收获成果？！更何况，我可是天才！我既然能造出人造诡异并控制它，自然也能造出神，然后控制祂，让祂为我所用！
“只要我能造出神，区区诡异，根本不在话下！而到时候，在神的赐福下，人类将得到蜕变，成为更高等级的生物！”
“那这一次，你又打算牺牲多少人，来让你的造神计划成功呢？”苏凌淡淡地问道。
“这一次不会再死人了。你瞧啊，这个村子里的人接受了【圣人突破】的赐福，又反哺【圣人赐福】信仰之力，互利互惠，好处无穷！
“而当【圣人突破】化作神的那一刻，他们将是第一群喝汤的人！
“不会再有牺牲了，有的只会是一群蜕变的人，和一个带来希望的神！”
信仰之力……
苏凌看向了连接在每一个村民身上，那类似神经血管的“线条”。
通过这些“线条”，村民们好像在朝着那个漆黑的怪物输送着什么能量。
那就是所谓的信仰之力吗？
但苏凌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无论是柳夜所谓的信仰之力，还是这些村民此刻的状态，都有点不太对劲。
“信仰”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化作力量，帮助人造诡异踏上登神的阶梯吗？
说到底，神又是什么？可以被人为定义的神，真的能称得上是神吗？
苏凌略作思考，随后直接开口，直白问道：“这些连接在村民身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在苏凌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柳夜的脸色微微一变。
一缕错愕之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能看见？”
“看得还挺清楚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柳夜突然问道。
苏凌没有回答，只是一脸警惕与怀疑的看着他。
金梦幽说过，有的诡异在知晓了人的真名之后，可以通过真名攻击那个人。
虽然这种诡异少之又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大家执行任务时，一般都是互相喊代号的。
不过，柳夜知晓姜维的名字……嗯，应该没事。
毕竟姜维很强啊，应该不怕这些。
而且如果真有事的话，早就出事了。
但他不一样。
他就是一小“弱鸡”，可得小心点。
于是，苏凌答道：“我是【诡瞳】。”
“这是代号吧？我问的是……算了，不说就不说。真是鬼精鬼精的小子。”柳夜看向苏凌，“不过，【诡瞳】这个代号，就意味着你的眼睛很特别吧？就是不知道，这眼睛从你身上‘取’下来后，是否还能有作用呢？”
“你想要我的眼睛？”苏凌问道。
“只是有些感兴趣罢了。”柳夜道。
苏凌突然笑了，“你想要，那就给你好了。”
说罢，他直接伸手将自己的双眼从眼眶中抠了出来，然后丢到了柳夜的面前。
柳夜眼皮微颤。
饶是他这种疯子，也被苏凌的这一举动给惊到了。
一旁的姜维更是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他知道苏凌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他现在就要把苏凌带回去治疗了。
柳夜看了看苏凌那快速再生而出的双眸，又看了看地上的两颗眼珠子。
然后，他也笑了。
“有趣的小子，够癫的啊。”
柳夜将苏凌抛过来的眼球从地上捡了起来，而后仔细打量了一下。
没能看出来什么名堂。
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眼睛罢了。
于是，柳夜随手捏碎了眼睛，“看来秘密在你身上，而不是在你的眼睛。再加上还有这种再生能力……你这人确实有点意思，可以让我解剖了研究一下吗？”
苏凌想了想，然后道：“你可以回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柳夜也不恼，“那还是算了吧，睡着了，可就完不成我的计划了。我得亲眼见证由我开启的史诗。”
苏凌没有管他的自恋，只是道：“我让你看了我的眼睛，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那些连接在村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了？”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不过是在抽取他们精神力的同时，顺便再改变一下他们的意志罢了。”柳夜随意道。
“改变意志……所以，他们不是自愿祭拜的？”
“是自愿的，怎么不是自愿的？我只不过是加强了他们内心对于【圣人突破】的崇敬与虔诚之心，顺带着让他们都听命于我、为我所用而已。”
“你不是号称要造福人类吗？怎么还要操控人心？”苏凌问道。
“我只能看透人的潜力，却不能看透人心。我怎么知道我‘帮助’的人是不是心怀歹念的恶徒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天下白眼狼何其多？为了避免恩将仇报的情况出现，我当然是要把他们的行动掌控在手里的。
“更何况，由我来同意操纵他们的行动，他们岂不是就能如同军队那般行动了？还省去了培训军队的繁杂步骤呢。简单快捷就能获得一只绝对忠诚的部队，多是一件美事？”
“但你的这种做法，会让人类失去可能性。”苏凌道，“你在保住他们下限的同时，也毁去了他们的上限。这是束缚，不是造福。”
但柳夜却不以为然，他道：“人类的可能性？人类的可能性可不在人类自己身上！人类面对诡异能有什么可能性呢？人类是无法彻底战胜诡异的，这已经是定局了，不会再有其他可能性了。
“而我做的，是为他们开辟新的可能性！只有诡异才能彻底战胜诡异！所以我把可能性留给了诡异。这不是束缚，而是革新啊。”
“……你只不过是为了能够造福自己，才造的诡异的。为人类服务？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你心里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苏凌一语道破真相，“而当一个得到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力量时，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
反正小说和动漫里的反派，就是因为掂量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硬要去触碰本不属于他们的力量，然后把自己给作死的。
“我是天才，我不会失败。我能够掌握这股力量。”柳夜一脸傲气道。
“那你是承认了这股力量只是为了造福你自己了？”
“你没必要抓我的话语空当，我再纠正最后一遍，我是为了全人类。”
“看着不像。”
“哼，像你这种见识短浅之辈，又怎能理解我的想法呢？”柳夜冷哼了一声，“算了，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了。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识相点，就此离开，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要么就留下来，永远别走了，我会让你们成为‘神’的养分，助祂更快的成长起来。”
“我会阻止你的计划。”苏凌道，“我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过来的。”
“那就是不走咯？呵，我是看在曾经同为同僚的份上，才给你们一次机会的。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漆黑的怪物竟然动了起来。
在它行动起来之后，苏凌似乎在它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线条”，那些“线条”数量很多，密密麻麻，连向了很远的地方。
不过那些“线条”没有连接在村民身上的那些明显，输送的精神力也更薄弱一些。
嗯？
输送精神力？
苏凌用精神感知去感应了一下“线条”上的那些精神力，那些都是属于人类的精神力。
这些“线条”，似乎是在“偷”其他人的精神力？
苏凌将这一发现告诉给了姜维。
姜维快速思考了起来，他一边思考，一边语速飞快地说道：“或许，这个村子并不是柳夜唯一的‘实验场’。他消失了那么久，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只准备了这点东西。
“现在这个人造诡异还没有进化到完全体，所以它施行的精神控制的范围还不是很远，只能覆盖这个村子，你之前看到的那些笼罩村庄的黑雾，大概率就是这么来的。
“而一旦它进化到了完全体，也就是柳夜所谓的‘神’时，它的能力范围大概就可以作用到每一个被它连接了精神的人身上了。到了那个时候，它的污染将会被传播出去，很多人都会成为受污染者。
“我不觉得这个污染是绝对无害的。柳夜强行赋予了人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身体素质是否足以支撑起他们承受这股力量。
“这是揠苗助长，这种违背规律的增长，将会让普通人的身体超越负荷，被那股力量压垮。这力量不是赐福，它会摧毁普通人，让普通人崩溃，物理层面上的。
“而且，我们或许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个人造诡异所连接的人，很可能已经覆盖了整个锡市，甚至还有周边大大小小的城镇了。
“如果真让这诡异成长起来，打底也是个危险系数为B的诡异。再加上柳夜这人疯点子太多，任由他一直带着这诡异发展下去，这诡异的危险系数甚至能达到A级。”
“A级……”苏凌呢喃一般，轻声重复了一遍姜维所说的这个危险系数。
他看过守夜人的手册，所以他知道危险系数为A级是个什么概念。
——能够摧毁一个大国家的诡异，可被列为A级。
也就是说，如果放任柳夜和这个诡异不管的话，是有可能会导致一国毁灭的……
“准备好，我们要在这里阻止他了。”姜维道。
“嗯。”苏凌点了点头。
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白面笑靥】和菜刀。
本来就是要来打架的，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麻烦点的对手而已。
一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