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童
“阿文！走！”
秦铭跃马出棚，对着郑文一招手，随后挥动马鞭，甩动缰绳，纵马奔驰起来！
外院有大门可直通城内大道，众多侍卫此刻也毫不客气，直接纵马狂奔起来！
按照原先赵严定下的规矩，城内是不许纵马奔驰的！
‘踏踏踏！’
‘踏踏踏！’
在凌乱杂碎的马蹄声中，秦铭与郑文纵马出了城主府外院，此刻街道上早已乱做一团，行人惊呼阵阵，尖叫不止，有些行人为了让道躲避，甚至撞翻了街边的小摊贩！
“闪开闪开！通通闪开！”
“城主急令！通通闪开！”
众侍卫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纵马在城内街道横冲直撞，而后又各自分散开，沿着东南西北四门分头前进。
秦铭与郑文纵马驰向东门，靠近城门时，却听见有另外的马蹄声混着甲胄碰撞声传来。
放眼望去，一旁街道上，在领头校尉的带领下，百位身着甲胄的军士正纵马驰来，他们身后则跟着大批着甲军士，人数有千人之多！
是城防司的人！
秦铭没有仔细打量，如今他还是城主府侍卫，与城防司没有隶属关系！
“铭子！我们先去哪？”
纵马出城，见秦铭于城郊处勒马，郑文扫视着周边山林，神色有些不安。
太安静了，周边山林太安静了！
鸟兽都不见了踪影！
“这边！先去山脚，那里猎户多！”
望着青石铺设的大道与一旁的土泥小道，秦铭毫不迟疑，纵马上了小道！
如果山中真有异动，那些居于山脚下的小村落是最危险的，必须最先迁走！
‘踏踏踏……’
山道中传来马蹄阵阵，沉闷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山脚下。
远山间云雾蒙蒙，山脚下的小村落，若隐若现。
纵马来到近前，秦铭与郑文还未踏入村庄，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能看见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秦铭更是心凉半截，这村庄，就是前日他斩杀虎怪的地方！
“小心点！”
见秦铭驱马入村，郑文急忙抽刀出鞘，驭马跟在他身后。
这处不大的村落内已经空无一人，毫无生气，一栋栋夯土堆砌的土屋内更是乱做一团，器具散落满地！
除了时不时能看见的血迹外，整个村庄内，连一具尸体都没有，只有血腥味徘徊萦绕！
【秦铭！左边房屋的地窖里还有活人！】
面对白灵儿的提醒，秦铭毫不迟疑的翻身下马，抽出雪亮长刀，大步往土屋内走去！
“你做什么？”
郑文有些疑惑秦铭突如其来的动作，左右打量一眼，咬咬牙，下马跟上了他。
“我听到了哭声！”
秦铭不好与郑文解释白灵儿的存在，随意编造了个借口。
“这村里连个鬼都没有！哪来的哭声？”
郑文说归说，脚步却不停。
秦铭走进土屋，跨过满地凌乱来到后院的最里间。
还未入门，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就扑鼻而来，直冲脑门，引得秦铭阵阵反胃，几欲干呕！
“我的亲娘哎！这味比你一个月没换的鞋还冲！！！”
郑文捂住口鼻，面露痛苦之色。
可迟疑片刻后，还是跟着秦铭迈步入内。
这屋内摆着几口灰色的陶土大缸，缸口被石块死死压着，不知里面是什么。
不过从墙角一侧堆着的菜叶来看，这或许是腌咸菜的屋子。
村民在丰收时节腌些咸菜度日，本是正常。
“嘘！有哭声！”
秦铭示意郑文先闭嘴，随后侧耳倾听！
秦铭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从地下传来！
“真有哭声？！”
郑文显得十分震惊，他本以为只是秦铭听岔了！
“在地窖里！”
秦铭走到一侧墙边将地上的盖板掀开，伴随着一阵刺鼻气味，一个四四方方的地洞出现在他眼前。
地洞深处隐约有光芒在跃动，却十分微弱，好似将要熄灭的烛火。
秦铭正借着微弱火光打量着地窖，却有一个小身影迈着急促的小步伐跑了出来，抽泣的哭腔中难掩喜悦“阿娘！”
这是一个衣衫褴褛，不过五六岁的瘦弱女童，而她怀中还抱着一个不过两三岁的稚童。
稚童不知是饿了还是如何，一直哭泣不止。
看见出现的并不是期望中的身影，这女童愣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布满脏污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又一步一步，捣着小步伐退往地窖深处。
秦铭同样也愣住，那短短一瞬间，他亲眼见证了女童从欣喜万分到恐惧绝望。
这让他的心好似被狠狠攥了一把，生疼无比！
“刀先拿着！”
秦铭将手中明晃晃的刀刃递给郑文，而后直接跳入这不过一丈深的地窖中。
地窖内灯光昏暗，却也足以让秦铭看清一切。
这地窖并不大，不过一丈见方，墙角摆着几口大缸与一些杂物，一盏早已见底的油灯正在缓缓燃烧，可那跃动的火苗却越发无力，即将彻底熄灭。
在地窖最里侧的角落里，那女童正怯生生的缩着，神情呆滞，消瘦的脸颊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
可她却不敢哭出声，只能轻轻抽泣着，甚至为了让稚童停止哭泣，她还将幼嫩的手指伸入稚童口中，让他先含着。
眼前一幕，让秦铭觉得莫名心颤。
他小心翼翼的朝女童靠近两步，却见女童的泪水直接夺眶而出，打湿衣领。
秦铭沉思半响，忽然开口“丫头……是你阿娘喊我来接你的！”
秦铭压着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些。
“阿娘？”女童终于有了反应，愣愣看着秦铭，随后轻轻摇了摇怀中的稚童“弟弟饿！”
“丫头！大哥哥带你去城里吃东西好不好？”
女童摇摇头，那披散枯黄的发梢四处摆动“阿娘说不能出去！”
“就是你阿娘让大哥哥来接你的！不然大哥哥怎么会知道你躲在这里呢？”
女童的小脸上写满了迟疑，可随着怀中稚童再度哭泣，她郑重其事的捣着小脑袋，稚嫩的童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