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约法三章
虽然说他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卒，但还是被顾沉杀伐果断的行为所震惊到。
最关键的是，他身边的两名随从分明就是百战老兵。
虽然说着甲骑兵，想要杀二十五名没有反应的普通人，实在容易。
可是如此高效，说明他们经验丰富。
而此人突然上任四方军的一名骑兵营营正，身边有这样的悍卒随行。
如果说这样的人身世背景简单，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当然顾沉姓顾，当今的汝南王也姓顾。
他也不会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就算是再不受宠的儿子，也起码是入赤羽部，也不可能是四方部。
他都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他的罪责达不到斩首的地步。
不过相比起让他受罚，他听见了一道更加冰冷的命令。
“郑队正听令，我命你率队将二十五人头颅尽数割下，便立在这校场之上以做京观。”
“是…是！”
随着他的军令一下，郑卫一队的士卒统统抱拳接令。
虽然说筑京观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
这宁州靠近戎部和羌部，两部时常会滋扰边境百姓，劫掠邻近村镇的女子，还有粮食金银。
所以也是大小战事不断，而震慑敌军的最直接手段，那就是将敌人首级筑京观。
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次，将自家军卒头颅筑京观呢！
而在高台之上的顾沉，一点也不担心会离心离德，会因此发生营变。
这里是最混乱最没有凝聚力的四方军，不是纪律严明的赤羽部，也不是“仪仗兵”的白英部。
之所以被人笑称仪仗兵，那是因为这支部队就是由世家大族，用钱堆砌出来的一支装备优良的军队。
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仅仅就是好看。
本来就没有任何凝聚力，来那一套同吃同住，然后家国大义洗脑士卒那一套？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如果真的有这么高的德行，当初就不会造反作乱了。
四方军向来都是派系林立的，就连这小小的骑兵营，也是分为几个小的队伍。
如史大福身边的那些，都是当初的山匪小弟。
沈卫身边的则是当初投诚时，身边的那些同伍的士卒。
至于汝南王，为什么不担心这些人会带着手底下人造反！
开什么玩笑，这些都是一些小头目，真的手下上千士卒，一呼百应的人。
早就被调到了城里为官，说是为官，也不过是空有俸禄的闲职。
你有选择吗？没有，如果你有意见，就说明你有异心，有异心就是敌人。
郑卫带着手底下人来到了史大福的驻地，看到了满地狼藉，伤口多是在背后。
显然都是在逃跑的途中被杀，只有史大福没有以面掩地。
只有一个头上戴着花钗，酥胸半露的妇人，显然都已经被吓傻了。
裙下的黄白之物，看起来有些恶心。
这普通的士卒仅仅靠着微薄的俸禄，哪里够去那些青楼花船上快活。
看见有这样的女人，有些士卒显然动了心思，就要上手了。
郑卫只有一句冷冷的声音：“莫非你这爪子不想要了？”
那刚刚伸手的男人立刻收回手，悻悻开口道：“郑队，那小白脸立威也立了，史大福也被他杀了，他难不成还要向我们动手不成？他难道不怕我们反了吗？”
反了？呵呵，想必那一位就算是这二百人的营里全反了，也能调来精锐顷刻弹压。
不过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不需要让手底下人都明了。
他只是一句：“你敢赌吗？”
底下人也顿时老实了，对啊，你敢赌吗？
手下人问道：“郑队，可是这女人该如何处理？”
郑卫幽幽开口道：“军中狎妓，丢的是宁州军的脸，这样的事情不能外传出去！”
说话的士卒刚刚割下了一个头颅，手上还染满了鲜血。
听到这话，立刻回道：“属下明白！”
如果让一个人能够永远保守秘密？
那当然是彻底的让这人闭嘴，士卒手中持刀狞笑的向着妇人走去。
女人看见了一个手持长刀的士卒，手上满是鲜血的向自己走来。
恍惚的精神状态都被恐惧占据了，她泪水将脸上的浓妆都给弄花了。
可是士卒却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一只手捏着女子的下巴。
女人下意识的就使用狐媚手段，想要去勾引对方。
想要用脸去蹭对方的手，可是却被他甩开。
说：“真是扰了老子的兴致！”
说着还不等妇人反应过来，刀口就划破了女子的咽喉。
郑卫一招手，一众手底下的士卒，便将这些尸体处理好了。
当二十五个首级，被立在高台之上，那一双双眼睛盯着下面的众人。
他们只觉得心里寒意升起，他们看到羌部还有戎部，那些蛮子首级的时候。
心里只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是看着这些人临时时恐惧的表情。
却好像是，自己随时会成为这首级中的之一。
这些首级就摆在顾沉身边，说心里没有不适那是假的。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别说割人首级了，就连杀人都没有做过。
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酸水从腹部往咽喉里窜。
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是他却额头尽是冷汗。
但是他不能吐出来，这是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
如果真的当着这些人面前，吐出来了，那自己前面铺垫的这些就全白废了。
乱世需用重典，他别无他法。
四方部就是一滩烂泥，他想要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雷霆手段，来震慑这些人。
他需要够狠，才能够震慑得住他们。
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顾风还有顾雨手持长枪一左一右站在两边。
顾沉明明身体已经很不适了，但是他的那一双眼神，却是像是刀子一样的锐利。
他见底下人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的注视着台上用首级筑成的京观。
他突然从腰间拔出自己的佩刀，持刀高举嘶喊道：“从即日起，这个骑兵营只允许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顾沉！”
“从今日起，我与诸位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