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河道潜行
二叔率先回过味来，哈哈笑道，“你这小子，现在脑袋可真灵光！只要他们两家一出手，我们浑水摸鱼，那个拦水坝不倒也得倒！”
话刚说完，二叔反手一巴掌拍在王进头上，“跟你弟弟学学，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我都多大了，还打人！”王进噘着嘴，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伸巴掌打脑袋的技术，难道是王家的祖传技能？”王阳不由腹诽。
“读书确实有用呀！阳哥的法子妙！”大伯也懂了王阳的意思，又一想，“这事怎么做才不留痕迹呢？这么干的天，咱们一上岸就有脚印痕迹，引火烧身就麻烦了！”
大伯跟着掌家这几年，已颇有几分爷爷之风，不得不说，凡事考虑更为全面。
“大伯，从路上走肯定有痕迹，咱们要的就是这个痕迹，没痕迹咋挑事呢！”王阳眨眨眼，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
“嘿嘿！”“嘿嘿！”大伯二伯搓搓手，相视一笑，一副秒懂的样子。
“老三，你也跟着一起，帮我们放风！”大伯吩咐下来，父亲只苦着脸应下，没再说什么。
大家一番合计，决定先派二叔走一趟，到村北头找齐敬山齐老夫子家，找个借口办件事，顺路到两家水坝涵洞的地方看看，再相机行事。
二叔脚力很快，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二叔挤挤眼，嘿嘿笑道，“我都细细看了，目前齐家的水小一些，谢家的水大一些，如果要下手，咱们就堵齐家，一次全给他堵死，明天谢家绝对炸毛！”
爷爷一直没说话，听了二叔说的，开口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人发现，齐封村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你们下手一定要快！”这事确实是火中取粟，如果不是事关王家生死，应该也走不到这一步。
停了停，爷爷又放低声音道：“另外你们要注意，齐家的涵洞不能全部堵死，齐封两家相处这么多年，不会一上来就下这种死手，痕迹太重反而惹人怀疑。“
王阳暗自好笑，咱爷爷也是个人精，这些细节没点人生阅历，还真是想不到。
“还有，来去的时候都别走大路，直接走河道。河底大部分都是石头，还有一些积水在，痕迹好掩盖，你们每人抓一把青草，万一有脚印就蘸水擦掉，千万别落下把柄！阳哥，你也跟着一起，见机行事！”
爷爷这一番指点，都是一针见血的细节，要是不注意，可就真的授人以柄了。
王阳对爷爷真是越来越钦佩了，还好咱爷爷选择了做个好人呀！真要是心术不正，齐封村遭殃的肯定不止一两家。
大家听了吩咐，感觉再无遗漏，也就放下心来。
当晚，爷爷让奶奶早些做饭，稀饭要把稀饭熬的稠一些，然后让一家人早早吃了饭睡下。
既然是选择从河沟中行动，肯定不如在大路上便捷，不蓄积一点体力肯定是不行的。
等到后半夜三更时分，二叔咳嗽一声，几个大人都是假寐，听到信号赶紧起身，王阳一看，都是一身短打装束，互相对了眼神，出了门，悄咪咪下到了门口的河道中。
王阳跟在身后，看着几个大人蹑手蹑脚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特别是咱爹，小时候这种捣蛋的事肯定也没少干呀！
王宝王进兴奋异常，个个都舍不得睡，扒在院子口，等着大人回来。
河道崎岖，走起来要比路上慢不少，好在河道也有一人多深，王阳一行四人就算站着直行也没什么破绽。
“呱！呱！呱！”夜间的乡村分外宁静，一行人潜身前行，除了大人的脚步声，就是青蛙的叫声，在初夏的夜里分外刺耳。
王阳来到这个世界，就数今晚的事情最为刺激，他分不清是因为走的太急，还是做的事太隐秘，他的心脏一直怦怦直跳。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大伯轻声说道，在静谧的夜空很是清晰。
先遇到的是封家的水坝，齐家的还在上游。
说是水坝，其实也不怎么高，本来水量也不大，又被齐家拦了近一半，水坝只有大人的膝盖高。
这个时候，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大人抬腿就过，王阳却不行，水坝已到王阳腰身。为了不留痕迹，父亲回身把他轻轻抱起，放在肩头继续往前走。
恍惚间，王阳像是又回到前世，也是这样的夜，年幼的自己骑在父亲肩上，从亲戚家吃完饭回家，一家人欢声笑语，心中一片温暖。
再世为人，重新做一遍小孩，也是非常快乐的事了吧？
再往上走，河里都有水，不必顾忌着遮盖痕迹，一行人走的反而更快一些，不多时，齐家的水坝也到了。
这里的水更深一些，蓄积之下，差不多平齐父亲腰深。
按照之前的分工，父亲负责放风，大伯负责堵洞，二叔穿着沾满黄泥的草鞋，爬上去准备栽赃，只要湿脚印是从齐家涵洞往封家的方向，这事就算成了。
大伯摸到了石板，对准着涵洞的方向，一点点慢慢堵上，又从河里掏泥巴，准备填缝加固。
二叔见这边差不多了，穿上鞋，准备爬上大路干活。
突然，王阳发现了一个很致命的纰漏。
二叔穿着泥鞋上去，走到封家小路上，然后呢？一直走吗？真走到封家门口，那不是露馅了吗？如果不走，那脚印只有前面一半，岂不是一下就被人看穿了？
王阳脑子嗡的一声，一下子浑身汗如雨下，干点“坏事”还真是不容易呀！
不说别的，王阳赶紧抓住二叔，说了自己的想法，三个大人一听也呆在原地。
这算个什么事？难不成这一趟要空跑了？
“老二老三，要不我再把这个洞给他打开？”大伯有点慌神。
“有了！”王阳灵光一闪，计上心头，“二叔，你等下用草把脚上的泥水都擦干净，上大路的时候不要穿鞋，赤脚过去，在封家小路边找一处水田，回来的时候把鞋子倒穿，这样就没有漏洞了！”
几个人心神一对，顿时了然，不由伸出了大拇指，大伯说，“你大婶还自称什么赛诸葛，论心眼子，十个她都比不上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