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局势骤变
浓浓的火药味弥漫。
黎宿看着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嘴上答非所问道：
“二哥心系兄弟情谊，只是……这前太子名讳可是皇宫禁忌，‘二哥要谨言慎行。”
“六弟提醒的是。”二皇子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忽的停住：
“为兄听说‘都察院李御史’得到了一份江南过来的‘密信’，六弟可有听闻此事？”
音落，黎宿不经意间心里一颤，看着他佯装镇定的摇摇头：
“二哥说笑，我在朝中毫无根基，怎能听得朝野秘闻。”
语落，二皇子没有接话，静静的看着黎宿，二人沉默对视，气氛忽的就有些凝重。
黎宿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心跳加速，彷佛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窥视着他一样，没有了安全感。
短暂的沉默过后，二皇子率先起身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儒雅笑容：
“六弟啊，这人生如棋，识局者生，破局者存，掌棋者才能赢。‘遗憾的是，我们从出生就是一粒棋子……’”
啪嗒……
手中把玩着的棋子，顺势跌落，转身摆了摆手，向着殿外而去：
“东宫可不是谁想住进去就能住进去的，六弟可要思危……”
温雅的声音回荡在殿中，跌落的棋子在棋盘上晃动，落日的余晖已经褪去。
黎宿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久久未语。
“我们从出生就是一粒棋子……什么意思？”
回想着二皇子突然到来，奇奇怪怪的话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感到一阵强烈的紧缩感。
难不成跑路计划漏了？
‘结党营私，春闱舞弊’证据确凿，皇子犯法，罪高于民，明日早朝都察院必然是要参他的，就算是漏了，不正是朝中各方势力都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他此举是什么意思？
……
……
一夜思虑无果，次日清晨。
奉天殿上，太监扯着公鸭嗓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高位上圣帝五十来岁的年纪，龙袍加身，不怒自威，威严的目光压的文武百官齐齐低下头。
黎宿站在右侧不起眼的角落里，昏昏欲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未思虑明白昨夜二皇子之意。
他还是选择了上朝，静观其变。
奉天殿上，文左武右，大臣们环抱笏板，齐齐低着头颅，鸦雀无声。
文官一侧忽有一人，身穿红袍云雁补服，四顾查看，好奇的向身边人轻声低语：
“怎没见都察院李九思那个老家伙？”
寂静中，声音显得异常清晰。
黎宿猛地睁开睡眼望去，殿中群臣也正在好奇的四顾查看。
他安排的关于他在江南‘结党营私，春闱舞弊’的‘信证’就是送往这位李御史之手。
早在江南他就从那冰山般的白衣女子谷清音口中得知，此人是都察院谏臣中的佼佼者。
一腔孤勇，孤身上朝，死谏，参倒了太子黎元，‘引出七年前差点葬送大梵命脉的太子谋逆案。’
也因此得到高位上那位赏识，坐到了都察院二把手的位置。
“咋回事呢？竟未上朝，这证据凿凿的事，什么都给准备好了，不应该急着上朝参他吗？人去哪儿了？”
黎宿扫视一圈，心中疑惑。
昨晚那种好似有人在身后窥探他的感觉愈加强烈，就像被悬挂在空中一般，没有一点安全感。
就在这时，殿外忽的响起一声高呼：
“报，赊刀人，鬼章求见！”
鬼章？
音落，只有偶尔几声低语的奉天殿内突然间就像炸了锅一样，热闹起来。
“都察院那个老瘟神没来，这位怎么大神来了？”
“‘鬼章’行事诡异，向来不显于世，怎会早朝觐见！？”
“‘赊刀人’早朝觐见，难不成又有大事发生……？”
“记得上次‘鬼章’上一次早朝觐见还是七年前都察院院长被妖国‘细作’残忍杀害，来请陛下手谕的……”
“没错，后来就有李九思冒死觐见，参太……”
“慎言……”黎宿静静地听着群臣们的议论，站在他近前的二皇子黎景，突然侧过身，温雅中带着愠怒的声音让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他好奇的转头看向殿外，对‘赊刀人’这个组织他早有听闻，囊尽天下其英才，神秘莫测，遍布大梵各地，和二皇子掌管的‘内卫府’相似，皆是从事收集军情，监察百官，暗杀等活动。
是皇家的情报组织，但‘赊刀人’有一点和‘内卫府’不一样，他们只听令于上面那位，行事更加神秘。
而这‘鬼章’应该便是‘赊刀人’的头头之一。
按常理来说不会轻易显露，只会私下觐见才是。
“传！”
圣帝威严的开口，整个大殿骤然间安静下来。
鬼章一袭红色飞鱼服，双目缠着黑段，步入殿中。
黎宿看的惊奇，双目缠段又宛如正常人一般。
他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沉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死寂沉沉，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启禀万岁，京兆府在城外庄园发现一具男尸，验明是朝中二品重臣，‘都察院御史李九思’，初步查探是妖族所为，现已移交‘赊刀人’，事关妖国‘细作’入境和我大梵国威，需请万岁手谕，允我司彻查。”
一语落众人哗然，奉天殿内再次炸锅般热闹起来。
“李九思那老家伙死了！？”
“还是被妖人所杀？它们是怎么穿过北渊边境的？”
“妖族的‘细作’又潜进来了吗？这场景……”
“和七年前的那场早朝甚似，当时的‘都察院院长裴宴礼’也是没有上朝……鬼章忽来觐见……就有了太子谋逆案！”
听着此起彼伏的惊骇声，黎宿心在瞬间紧绷，就像是被突兀出现的影子吓到，几乎要跳出胸膛。
“人被‘妖国细作’杀了？有这么巧事吗？”
“李九思可是有着他在江南‘结党营私，春闱舞弊’的‘信证’。”
这要是查出，他岂不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畏罪，勾结妖国，虐杀朝中二品重臣，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这罪名要是坐实，午门问斩都算是从轻发落！
鬼章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包裹，举过头顶：
“这是案发现场搜集的证物，请万岁定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