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许不平到达江南
感受着黎宿凝视的目光,鬼章又顿了半响才开口道:
“掌管‘赊刀人’不等于掌管学院。”
黎宿蹙了蹙眉,有道是见得到摸不着的最吊人胃口,此时的他就是这样,这让他对赊刀人的神秘学院兴趣更加浓厚,发声问道:
“你能进入学院吗?”
“能。”
“那我这个指挥使还没你权力高吗?是父皇的意思,还是你个人意思。”
鬼章见黎宿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其实也很矛盾,赊刀人学院牵扯的太多,黎宿虽贵为皇子,又是圣上当着文武百官面钦点掌管‘赊刀人’。
但是没说掌管学院,他知道圣上一直想将学院抽离出赊刀人只是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原因阻拦,一直还没有实施,他现在也不确定该不该让黎宿知道学院的事情。
何况黎宿从当年那个身负摇摇病体的废皇子,五年时间大变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这都是疑惑,圣上更是叮嘱要让他私下调查一番。
“殿下,时机到了你怎么都会明了。眼下我们还是先处理妖国细作的案子吧,二殿下已经去查那庄园中人的身份,你就一点不担心吗?那可是你的人?他的调查方向出错,可是又会将矛头绕回来,其次,报案的人也是你的人,此人很有可能成为案件的突破口。”
鬼章难得的一次说这么多话,黎宿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顿了顿他又继续道:
“二殿下说的也没错,此次妖国细作并不像七年前那一批,单论自身实力来说就要强上不少,他们此番入境的目的定然也不会是猎杀两个重臣如此简单,我们多耽误一天,可能就会多一个重臣死去,让朝野上下陷入更大的惊慌之中。”
看着鬼章,难得的一次说这么话,言辞凿凿,有理有据。黎宿也知道继续追问“神秘学院”是无果了。
于是乎,结合着鬼章的言语,他忽然想到之前茶楼来刺杀他或是试探他的那个‘章鱼’。
“对了,之前我和皇姐在茶楼遇到妖人刺杀,你们去处理了吗?”
“那是妖囚,是七年前那一批。”
黎宿疑惑:“妖囚?”
“七年前入境的妖国之人不少,后来圣上和妖国圣女谈判后割让北渊禁地才得以平息这场事件,有的未来得落单未来及出境的便被有心之人,使用药物养成了妖囚,就和死士一样,不过这些年赊刀人已经猎杀掉不少,妖囚的数量应该不多。”
鬼章解释了一番,不等黎宿开口,话锋一转:“至于刺杀殿下,应该是庙堂上有人觉得殿下此刻的权利太大,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对你出手的。此事也正在探查。”
黎宿点头,这样的话茶楼遇刺这件事现在可以确定是和当下案子以及背后之人没关系了,就是个意外巧合。
他就不再去考虑了,事情搞清楚一件就会少一件否则事情在脑海里积压多了,三斤面粉,七斤水,就会成为一团浆糊,思维陷入紊乱。
看了眼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他也待不住了,想知道“神秘学院”的事显然鬼章是铁了心不会告诉他了,都给一个沉默寡言的木头逼得侃侃而谈了。
他也不想和鬼章多聊‘妖国细作’的案子,他只想用自己的江湖手段去一一追查。
毕竟赊刀人是皇家的东西,时间久了谁知道有没有蛀虫,有没有利益倒戈。
查完披上赊刀人的外套就行。
“时候不早了,我也走了。当下就是保护好四品以上的重臣,其次我会尽快找到那个报案人,二皇子那里怎么折腾由他去吧。”
黎宿淡淡的说了一声,就欲要离开。
啪啪啪。
鬼章忽的拍了拍手,远际天空不知从何方飞来一只大雕。
“坐这个。”
鬼章又开始惜字如金,黎宿看的愣神。
好大的雕!
……
……
江南,姑苏城。
这座靠近江边,有了黎宿的出现一举成为了江南最繁华的城池,美誉直逼那万民向往的汴京。
傍晚时分,当那轮红日缓缓西沉,江面被染了金黄,迎江而建的古老建筑彷佛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更加分明,青砖黑瓦散发着温暖而醇厚的光泽。
街道上行人脚步也似乎慢了下来,他们或是驻足于桥头抬头望向那美丽的夕阳,或是在金色的光线中匆匆归家,街边的店铺依然热闹,旗幡在微风中飘动,与夕阳的宁静形成奇妙的对比。
江南的秋不像汴京那么冷冽,车夫许不平,依旧是裹着蓑衣斗篷,厚重的感觉和街上单薄青衫的路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步履匆匆,到了一座沿江而建的红色楼宇前,立马两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就迎了上来,其中一个,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手帕:
“诶呦,大人你这个穿着,是下雨了还是风寒了?”
另外一个则是打断了他:“瞎说什么,公子不是说了不能以貌示人,来,大人您里边请,里边请大人。”笑意满满的迎了上去,拉着许不平的胳膊就要往进走。
许不平,斗篷遮脸,不近着看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那名抱着他胳膊在胸前的女子,妩媚的一抬头,恰巧看到,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极为瘆人。
“啊!”吓得惊叫一声,另一只手不断的抚摸着心脏,不敢再去抬头,她们都是经过黎宿现代化的培训,职业素养过人,尽管如此也没能让她躲开许不平,只是稍微离的远了一点,轻轻揪着许不平的衣服,不再那么亲近。
许不平也知道吓到了姑娘,便抬手轻轻拨掉了她的手,旋即从衣襟里拿出一块青铜令牌:
“去把他交给你们掌事的,我在这里等她。”
姑娘看见令牌忽的眼前一亮:“你是黎……”
“慎言,速去。”眼见姑娘差点大庭广众喊出黎宿的名字,他紧忙沉声打断。
“是是是。”姑娘拿着青铜令牌抱在胸前,开心的顺着楼内的木楼梯而上。
喃喃自语:“果然听公子的没错,不能以貌示人,好久未见了,好想他啊。”
许不平双手环保于胸前,低着头,斗篷遮脸,靠在楼梯的柱子上,静静站着,一身装扮,引得地来往的客人都是好奇的打量,轻声议论,好怪的人,本来就是鱼龙混杂饮酒作乐之地,什么言语都有,避免不了有一些难听的话。
他都没有介意,只是当做了耳旁风,要是没有黎宿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修行武道,更别谈完成当初所立下的誓言,为家里十几口子报仇了。
是黎宿在他绝望之际,给他点燃了希望之火,只要是替黎宿做事,把事做好,什么都无所谓。
一点冷言冷语又有什么?死不了人。
哪怕是现在一柄长剑刺向他,黎宿不让他还手,他都会照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