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探索庄园
“刚才那算是某种威胁或者警告吗？”
林柯心念着，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后花园小径上，名为满天星的五瓣小花，盛开在行道两旁。
老威廉倒是没有安排任何侍从跟随，一副完全放心让他在庄园内自由闲逛的模样。
微风轻抚，粉色花海跟随着远方的浪涛起伏，露出深处几根青翠的地锦，偶尔沿着古堡斑驳的墙面向上攀爬。
四周却是空灵寂静，几乎听不见自然的律动。
唯有邪神们的低语，在脑内嗡鸣：
“嗯哼～就像被塞了口球的惩罚终于结束了……”
“闭嘴，只贪欢愉的愚昧者，别干扰了吾等思虑。血色埋葬在背影里，会是谁的手笔？”
“那家伙身上的鲜血气息！我喜欢！”
“……”
为了避免林柯不受控制地复述出这些低语，在人多的场合下，四神都尽量减少絮叨。
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试图提醒一两句，就这样还差点翻了车。
直到现在，可算让祂们等到了重新活跃的时机。
林柯摒除掉了那些无用的信息，好奇问道：
“刚才老威廉所吟诵的怪异言语，难道没有办法提供一些线索吗？”
“不，那并非是在这个世界上流传的某种通用古语系，像是精灵祭祀的古艾萨语，或者专门记录死灵法术的阿卜杜拉语。”
这样的问题也只有智虔能解答，稍一停歇让林柯有足够时间来整理，才继续补充道：
“而是藏匿于背后的那些邪祟，通过某种启示所传播的小把戏，让其信徒吟诵只有它们才能够听懂的音节。呵，甚至还需要时常更替……”
林柯眨了眨眼，心中了然，听懂了意思。
这就好比是一种信徒用来沟通那些未知存在的专属加密通话，难怪无法进行解析。
本质原因还在于，世界角落里藏匿的未知存在依旧众多。祂们之间的信仰争夺同样激烈，甚至充满了毁灭性，需要用这种加密方式来规避一些风险。
“所以今天早上的那场血祭，只算是一道‘开胃菜’，用来唤起某位存在的注意力，真正的危险还在后头？”
林柯抿了抿嘴，无疑他已经深陷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还要与时间赛跑。
“是的，蠕行之密并不需要扮演法，暂且无法断定这里将举行什么样的大型邪祭。
但吾能感知到笼罩在上空的阴冷密氛正在发酵，死亡将近。可以确定的是，你将是祭祀中重要的一环。”
林柯开始感觉头疼了，他就这么遭邪神们喜欢吗？
又是身上背负的莫名诅咒，又是邪祭中的重要一环。
更何况，还有脑海里喧闹的四神。
他有些无奈地抬起眼眸，朝着天空望去。
本该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古堡上方却仿佛被蒙上一层灰冷的滤镜。
让人不禁联想起前世某些知名电视台的独特审美。
柔光在浸入这片区域时，就像穿行于泥泞粘稠的沼泽，逐渐失去了明媚。
周围时空宛若一团灰浊的凝胶，将整座古堡与衰老死去的光，一并封存于斑驳的老旧照片里。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他离开这里的决心。
林柯观察了一下四周，从内衬的口袋里取出了那块镀金怀表，眯起眼，用时针对准了“太阳”。
这个世界上所运作的各种基础规律与物理法则，都与地球相差无异。
一天也同样划分成了二十四小时，所以取用时针与时标十二点之间的连线中点，大致可以视作指向南方。
一张简易的地图，在脑海中逐渐有了轮廓。
整座庄园都围绕着中心的古堡而建，规模广袤庞大。
从礼堂离开后，大致就位于庄园东北角，距离东面的正门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行至正门内侧，则是一处训练场，大片的空地可以用于快速集结部队。
顺着训练场向南边走，看起来就是庄园里那些仆从们居住的地方了，还有农田、马厩、铁匠铺等设施。
而在庄园的四角，各自耸立着一座塔楼。毫无疑问，这里曾经具备着军事用途。
但这一路走来，给林柯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静谧。在其他地方几乎看不见任何的人影，除了那些已经被安排上劳作的囚犯。
唯有当他试图接近正门或是外墙时，才会出现几名侍从，用漠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要求尽快离开。
其他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又是如何进行这座庄园的日常维护，才不至于变得荒芜。
很显然，光凭十多名囚犯根本无法完成这项艰巨任务，那还要给他们安排各自的工作，有什么用意呢？
“扮演法……这跟它又有什么联系吗？”
沿着花径深入，林柯挑了挑眉，尽头处已经可以望见另一道高墙了。
之前因为差点出错，他还没来得及向智虔详细了解过扮演法。
“嗯，扮演法，本质上是用于理解神秘学现象的一种自我发散性的观测角度。
但倘若用于邪祭，那就会变成一种邪异的准备方法。通常那些信徒会利用场景、特殊道具等营造氛围，伴随着难以分清现实的幻梦，来实现对祭品的深度催眠，使其在醒与梦之间，最终迷失自我。”
智虔嗤笑了一声，又说道：
“祭品将在扮演其他身份时，逐渐忘却回归现实的锚点，往往会因记忆错乱而诞生更多的人格，灵魂能量从而获得一定提升。
呵，许多不入流的邪崇就喜欢这样‘定制’的口味。”
真够邪门的方式。
林柯摇了摇头，不过转瞬间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所以，他们将会在红茶中添加一些东西……却正好能为我们所用？”
记起四神恢复权柄所需的东西，让他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难怪当时智虔冒着可能造成影响的风险，也要提醒去要求一杯下午茶。
想到这里，哪怕尚且身处险境，林柯还是忍不住嘴角微翘，看来他学习的路还有很长。
智虔淡然微笑，仿佛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确切说，是灵性的污染物质，作为祭祀中的重要一环，他们绝对不想错过任何可以加速你迷失的机会。
而这些东西，正好是吾等迫切所需的。”
交谈间，林柯已经来到了花径的尽头，一道高墙就拦在了正前方。
他下意识地准备折返，脑海中那幅粗略的地图基本已经补完了。
“在庄园西面是后花园，背靠着那片幽深的海洋，除去古堡本身，基本都已经探索过了吧。”
林柯轻声念着，却突然皱起了眉头，感知到了些许违和。
夜晚的记忆浮现，他第一眼就曾从远处眺望过这座古堡。
倘若高墙后方就是海洋，也就意味着这里坐落在悬崖之上。
高墙的建立如果是为了防止逃跑，悬崖本身就已经是一道天堑，多建一道墙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此前他在靠近庄园的外墙时，总会有侍从出面阻止。但现在哪怕距离这道高墙不过一米，附近却还是静悄悄的。
林柯不由地凝起双眸，这道高墙或许会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