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象
东亚海贸中心城市最需要的服务是什么？嗯，你可能没想到，是船员船长和东家们最渴望的东西：天气预报。大家都说出海是一个玩儿命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天气预报，台风来了不知道，这时候要是在外海蹦跶，那可就麻烦了。
小夜在福州收购了一家造纸厂，把他改造成一家纸袋工坊。这纸袋工坊的名称却不是某某纸袋工坊，而是……福州日报。嗯，就是把报纸制作成纸袋的样式，为什么呢？因为小夜在学习任闲桂的做事方式，比如，小夜发现任闲桂为了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把金币、银币和铜钱的准备金全部都做成饭碗的标准样式，可以让百姓拿来吃饭，就不会浪费这些金属。历史上所有的货币还没有这样做的。事实上发现百姓还挺喜欢用这些货币化的饭碗的。铜饭碗才50文钱，所以差不多每家每户都喜欢囤积一些铜饭碗，外地佬如果去了云贵，一定会惊讶这种家家户户用铜饭碗的奇葩“风俗”。
小夜从这里学到的知识就是，发行报纸也可以物尽其用，当任闲桂听说她这个想法的时候，都惊了，可以啊，真是小看仿生人，这特么的连自己都没想到还能发行纸袋型的报纸，这以后的报纸也不会第二天就成了废纸，可以用来装东西啊。
可以在隆武帝的统治之下做任何生意，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哪个政权能容忍话语权的权柄落在第三方手里？如果没有跟隆武帝达成协议，这福州日报肯定是无法发行几天，现在嘛，他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夜王殿下已经直接开张了呢。
这福州日报的重头戏就是对整个东亚海域的气象预报，这个会放在显赫的位置。然后就是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新闻，主旨是采用白描的方式，不对发生的事情进行任何的倾向性的评价，比如大清、大明、夜郎国发布的政令，各地的物价，发生的犯罪事件，商业事件等等。远征军的行军总管现在也用不着行军了，张淳被邀请做这个福州日报的社长。这老兄最震撼的当然是夜王这个气象预报的能力，这……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表示怀疑，不过，夜郎国太神奇了，姑且试试吧，都不了到时候如果预测不准确的话，悄悄拿掉。
很多的报纸发行的时候都散发着“墨香”，其实很多人都不喜欢这味道的。夜王殿下当然不能让大家不喜欢用她的纸袋，必须改进油墨的挥发性，用化学手段让油墨快速的干燥，并且不能有毒性。不管报纸的发行方本意是如何，为了物尽其用，老百姓绝对是经常拿报纸来装食物的，装油条包子什么的。
普通人发行报纸这种奇怪的东西很麻烦，但是夜王殿下就不那么头疼了，直接让黄阿福以……咦？他的名字好神奇，阿福，不就是福州的寓意吗？直接让黄阿福以福州将军的名义摊派，在每个茶馆酒肆的门口挂上，一个日报纸袋一文钱，不赚钱，就是交个朋友。
茶馆酒肆的老板们当然也没有反对，这东西看上去人畜无害，说不定还能让自己的生意更好呢。至于买卖的事情，随便派一个伙计闲暇的时候瞅一眼就可以了，也不是啥值钱玩意儿，来喝茶喝酒的还能偷着一文钱的纸袋？
就算发行量1000到1万份，这福州日报也不过是一年365两到3650两的小生意，主要还是提高出海渔民的福祉，毕竟，谁能拒绝一文钱知道出海的风险呢？
当然了，聪明人是会立刻知道这东西的神奇之处的，比如现在正在茶馆里打探消息的郑芝龙的儿子郑森，他正在一脸严肃的盯着纸袋日报看气象预报。天气越来越暖和，福州即将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台风“夸父”。嘿嘿，根据现代气象学的规律，每一个台风都起个名字，先预定了今年的十个台风，用山海经的神仙鬼怪来起名字：夸父，女娲，蓐收，玄鸟，钟山，陆吾，鲲鹏，烛龙，帝江，羽山。如果有更多的台风，那就起更多的名字，一般平均一年会有10个热带气旋。每年会重复用这些名字，也不会因为台风造成危害而取消名字，以后福州的渔民就会逐渐习惯这些名字，一说到某个名字就知道他们是第几场台风。这样给台风赋予人格，还每年都来做客，也挺新奇有趣的。
郑森看到这台风夸父的强度和可能的路径，顿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也太……详细了吧？
日报还贴心的解释这次的中度台风：海浪汹涌，浪高可达3-4米，中小型渔船必须回港，大船也要考虑避风。
别的风评先不说，这纸袋报纸刚刚发行，就显著降低了渔民迎着台风出海的概率，他们大概都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这个福州日报的神仙手段，虽然没人能说清楚为什么他们能预测台风的路线和时间。
这台风夸父并没有完全准确的预测台风的路线，不过，大差不差，这对渔民来说已经足够震撼心灵，几天的时间就在渔民中间传开了，一些渔民在做决策值钱都主动到茶馆去买一份当天的日报，反正一文钱，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大不了还能当纸袋来用。
这福州日报一战成名，不但郑森注意到了，就连隆武帝陛下都注意到了，因为他自称天子，乃是皇权天授，这天气居然可以被预报？这还了得？已经有言官给他提醒了，此风不可长呢！可惜现在福州将军武德充沛，这有福州将军背书的纸袋日报，就连隆武帝都得罪不起，他不由得想到了任闲桂曾经说的“我们要可以做任何生意“，原来这任何生意就包括这有可能触怒天威的生意啊。
这夜王刚刚来到福州没多久就涉足了两个让隆武帝触目惊心的生意：铸币和预测天象。
以后那些太监权臣想要控制皇帝的视听也不太可能了，因为隆武帝第一眼开始就非常重视这个福州日报，要求手下必须每天给他送进来看。除了预测天象，这日报还收集了大量的军政商民的新闻，这对于当下隆武帝来说，都是宝贵的情报，反正他没能力去收集，穷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