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伏酥
对于发生在泽恩身上的怪事，菲奥娜早就见怪不怪，与其花费多余的功夫在这里猜，不如让他赶紧解读壁画上的内容，好前往下一个考验。
见她没有追问，泽恩也不打算对此多做解释，继续往下看。
“在遥远的太古时期，世界由诸神主宰，他们住在一棵支撑天空的大树上，睥睨众生。”
某一天，神明发现了奇妙的新物种，人类。
他们的存在太过美好，把众神迷得神魂颠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当做可爱的宠物饲养。
渐渐地，诸神意识到，人类所具备的智慧很容易超脱掌控，甚至在很多方面的才能会危及他们的统治地位。
身为世界霸主的诸神当然不会允许人类存在，他们动用至高无上的神力，对人族展开惨无人道的屠杀。
在神明的强大面前，人类脆弱如蝼蚁，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逼到近乎灭绝。
仅剩的所有人在一对双胞胎姐弟的带领下，逃到寒冷的极南之地，在那里被冰雪掩埋，等待消亡。
然而，神奇的是，当人们在寒冷与寂寞中静待死亡降临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冰川融化，绿草如茵，阳光和煦而温暖，透过薄雾，散射出明亮的光芒。
在那朦胧雾气之中，作为人类首领的双胞胎姐弟合而为一，迸发出刺眼的强光，冲上高空，成为世间最美好，最耀眼的存在。
属于人类自己的神明，伏酥，由此诞生。
“这是哪门子野史。”听到这儿，菲奥娜纠正道：“每个人从刚出生起就应该知道，世界上仅有一位神明。”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找不到他的所在。
也许那位神明就在身边，又或者早就已经消亡，隐入尘埃。
“就跟‘信仰神明会招来魔族，世界将被毁灭’一样？”泽恩问。
菲奥娜点头：“是啊，跟吃饭喝水一样作为本能镌刻在脑海里。”
啧啧啧，人类真辛苦，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
话虽如此，泽恩并没有把壁画上的内容当真，这么具有奇幻色彩的故事，想想也不可能发生。
但无论众神发现人类时的惊诧，还是人族躺倒在雪地里的绝望，都让他心头一颤。
尤其是人之神诞生那一幕，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美丽和震撼，光是这么看着，意识就会不由自主被吸进去。
故事仍在继续。
伏酥诞生后，人族迅速崛起，出现了许多足以和众神抗衡的存在，他们便是最初的魔法师。
“这也吹得太过了吧，要是个魔法师都能与神明比肩，世界不早完了。”说完，泽恩继续往下看。
诸神以为人类早已被彻底抹除，继续过着舒坦日子，从未想过去寒冷的极南之地看看，殊不知人族早已在温暖如春的陆地上繁衍生息，力量不断壮大。
某天，人类向向诸神发起反攻。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诸神的残骸化作群星从天空坠落，天地翻转，巨树崩毁，世界濒临崩溃。
战争的最后，人类以微弱的优势获得胜利，诸神的肉体虽然消亡，灵魂却永恒不灭，只要这个世界没有毁灭，就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所幸，在这无尽的绝望与希望中，倒塌的世界树化作成千上万的碎片，于天空中交汇，以无数人类残魂，铸造漂浮于空中的宫殿，巴别塔。
这座圣殿可以吸收所有魔力，让世界归于平静，诸神永无复苏的可能。
然而，在伏酥登上巴别塔之时，却发现诸神的怨念并未消散，他们降下永恒的诅咒，在临死时将人之神永世封禁。
“然后呢，然后呢！”刚才还对这个故事嗤之以鼻的菲奥娜这会儿却听得入神，催促着泽恩交代后续。
“分裂了，”泽恩看到壁画上那道耀眼的光芒一分为二：“诸神为了消灭伏酥，将他切成两半。”
最初的众神，在犯下累累罪行后，成为人们口中最为忌惮的魔族，期待着重新君临这个世界的一天。
“哦哦，原来这就是信仰神明会引来魔族的原因啊！”菲奥娜的双眼散射出精光，她已经彻底沉迷在这个故事里。
“一个荒诞离奇的传说而已，别太当真。”眼看着壁画的故事来到最末端，泽恩却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他心脏猛地一颤。
只见壁画上最后几行赫然写着这样一句话：
伏酥全部的力量与记忆都被封印，化作两道极为相似，却完全相反的身影，落入凡尘。
其名为，莉莉丝与泽恩。
“喂喂喂，这可一点也不好笑。”泽恩心里那叫一个慌啊。
不是让我来攻略魔女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肩负全人类命运，和魔族抗争的苦逼角色了？
他急忙看向一旁的蒂卡：“这又是你搞的鬼，对吧？”
“真过分啊，就算是我，也不会随意篡改历史，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蒂卡显得十分委屈：“就算真这么干，我也会写上‘泽恩永远爱姐姐，再也不分离’之类的肉麻话。”
听她这么说，泽恩浑身一哆嗦，总感觉确实像是蒂卡会做出来的事。
然而，就在他反复确认壁画内容时，刻有名字那一行的痕迹突然消失了。
不，用手触摸的话，还能感觉到细密的纹路，说明只是被隐藏起来而已。
“菲奥娜，你比较擅长幻术，能看出这里的端倪吗？”他焦急的问道。
“我感觉不到东西。”菲奥娜摇摇头：“你看到什么了，这么着急。”
“不……总感觉应该还有后续，但是在这里断掉很难受。”
“这个我也有同感。”
总而言之，不确定的事情还有很多，或许他只是刚好看错了也说不定。
甚至这幅壁画根本就是瞎扯，只不过会在最后将解读壁画之人的名字加上去而已，反正他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先去下一关。”疑点太多，泽恩只得放弃思考，他看向蒂卡：“接下来是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姐——姐——”面对蒂卡的任性，泽恩只能咬牙切齿道：“麻烦你告诉我好不好。”
“嘻嘻，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蒂卡满脸欢喜：“终点就快到了，还剩最后两道考验。顺带一提，通关之后会有超级大奖，不过——”
说到这儿，她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这家伙快不行了，劝你们还是兵分两路的好。”
“是哪两关？”泽恩问。
“首先是记忆回廊。在这里，你们会直面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通过考验，才能走出迷宫。”
二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让我去。”
菲奥娜大声道：“再不堪的过往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泽恩也不甘落后：“才刚说了要爱惜自己，怎么不长记性！就算你再怎么硬撑，也骗不了我。”
见二人争执不下，蒂卡急忙从中打断：“稍等一下，先听我讲完另一关再做决定也不迟。”
她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另一边是沉眠之乡，你们会深陷美梦无法自拔，意志力不够坚定的话，可是会永远留在里面。”
说完，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良久，菲奥娜开口打破宁静：“我的见识太少，很容易经受不住诱惑，再也醒不来。”
她说：“让我去吧，泽恩。只要有你在，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我。”
尽管身材娇小，可菲奥娜展现出来的毅力却无比惊人。
泽恩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判断，只能上前搂住菲奥娜，给予她温暖的怀抱。
“如果觉得自己忍受不了，就喊我的名字，我会从无边的美梦中苏醒，赶到你身边。”
“嗯，”菲奥娜将他搂得更紧，眷恋这片刻的美好：“别看我这样，内心还是很坚强的。”
泽恩苦笑：“你只是爱逞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