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物是人非，我自求道
“是，师父。”
徐羊拱手之后，知情识趣的后退。
陈木阳却是并未再看他，而是转向另一边的李玄通，“怎么，有长进了？”
周正云做了个手势，示意徐羊与他赶紧出去。
徐羊知机跟在周正云身后出了屋内，却听到堂上陈木阳中气十足的声音。
“真元醇厚，坚固不毁，如金刚果，你果然已经第五层圆满了。”
第五层圆满！
徐羊和周正云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金刚呼吸法一共七层，这是后天武者的七个阶梯，到了第五层的水准便意味着刚刚二十岁的李玄通在这城中已经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这是真正天才式的人物，常人在他面前只有自卑的份。
“剑术练得如何了？”
陈木阳的声音带着一种满意，旋即问起了李玄通的剑术修行。
李玄通那志得意满，自信飞扬的声音传来。
“禀师父，自上次与师父交手大败之后，师父曾言我剑心蒙尘，要我炼心，练剑，教我抢先手，历经数月的修行，徒儿已有洗净铅华，剑道之上，又有所进！”
陈木阳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长进！”
周正云和徐羊却感到这师徒二人的对话之中似有一股浓重的火药味道，眼看便是交手在即。
他们退到远处，正要看看事情是怎生发展。
忽然间一把苍龙一般的剑啸划破寂静，一道人影闪电般从屋内滑翔而出。
一身玄衣的李玄通潇洒落地，凝视着屋内。
下一刻，
衣衫破空的咆哮声响起，一身白袍的陈木阳以飘逸至极的身法来到屋外。
“取我剑来！”
一名仆人快步自屋内奔出，将一柄带鞘的长剑递给了陈木阳。
“拔剑吧。”
陈木阳淡淡道。
电光火石。
李玄通的掌中倏忽爆闪出一道强芒，徐羊感到他的周身有一股强烈的无形气流开始环绕，下一刻的他已经出现在陈老头的身前三尺处。
剑尖来到胸前数寸处时，陈木阳的长剑才出鞘，乃后发先至，准确无误的挑中李玄通的剑锋。
火星四溅之后，李玄通剑尖圈出一道虹芒，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旋即渐渐猛然爆开，变作漫天星星点点的寒芒。
“不错！”
陈木阳长袖挥舞之间，剑尖一点，精准的命中李玄通的剑网核心之处，瞬间将炫目的剑光全部击碎。
“还是华而不实。”
陈木阳哂然一笑，手挽一个绚烂的剑花，一团寒光爆开，他已连人带剑，扑向这位挚爱的弟子。
四周已经聚拢过来不少内门弟子，不少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师徒二人再次出手，又是这般节奏，一出手便如敌手相对，好不容情。
这都是因为这两人俱是自视甚高之辈，容不得旁人的一点冒犯与轻视。
“师父中计了。”
李玄通嘴角勾勒出自信的笑容。
果然，
陈老头的长剑毫无阻滞的洞穿了‘李玄通’的头颅，后者随后像是一盘散沙一样崩碎，散落。
剑光从另一侧骤然打闪。
徐羊已经愣在当地了，完全看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剑气留形？！”
陈老头眸子一缩，显然是惊骇欲绝。
他对这个弟子，是大大的低估了。
一股可怕的剑气，袭杀他的左腰。
“杀！！”
陈老头暴喝一声，周身裹起一阵气流，脚步连变，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高速横移了半步，躲过了李玄通的惊悚一剑。
但他最新的长袍已经被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陈老头的目光冷冽到了极点。
身形在原地拖出一道残影，人剑合一，已然扑向面带失望的李玄通。
剑光对斩之处，空中出现密集的火星迸溅，紧随其后的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剑鸣，其声高亢，宛若裂帛。
唰！！
陈老头展现出强绝的剑术，将李玄通杀得头都抬不起来，一道血光炸开之后，李玄通身形横飞出去。
众人这才看到他的玄衣左肋已然现出一道血痕。
这下在场者都是目瞪口呆了。
这师徒两个交谈之时还算平和，每次出手必定是难堪收场。
从前李玄通武功还不那么强大之时还好，这些年随着李玄通的声名鹊起，成为城池中最炙手可热的武道天才，武功剑术越发强悍之后，两人再难和平相处。
陈老头茫然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李玄通，面色数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话。
“李师弟。”
一个身材高大的弟子上前搀扶李玄通。
“不准扶他！”
陈老头一声暴喝，那名弟子只能叹气退开。
李玄通沉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宝剑远去。
在场者噤若寒蝉，无有动者。
“老张，你……带些金疮药去看看他吧。”
陈老头留下这样一句话，寂然转身回到屋内。
方才那名高大的弟子站出来道：“都散了吧！”
一群弟子忙作鸟兽散。
周正云沉默的带着徐羊来到杂物间，换上了正式弟子的衣物，这才出来。
“恭喜徐师弟。”
陆雨婷带着丫鬟近前而来。
“以后你跟我陪练，价格增加一倍，如何？还是同一个时间。”
这是结结实实的钱！
徐羊没有拒绝的任何理由，“多谢师姐。”
现在的他，在锻兵阁依旧只是一个学徒，钱财的来源主要还是对练得来。
不过，徐羊现在已经差不多掌控了锻造的流程，掌锤只是时间问题。
有人给自己钱，还给自己做陪练，徐羊自然是乐意之至。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周正云经营着一家小武馆，由于他一向悉心教导，生意还算不错。
徐羊点点头，与周正云步入长街之上。
回首，看着武馆大门笔走龙蛇的四个大字，胸中莫名有些悸动。
想起适才的龙争虎斗，那李玄通的神采飞扬，剑气纵横，都令他有些心驰神往。
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而今的他，只是一个喽啰。
“干嘛露出那种表情？”
周正云刚欲离开，忽然顿足道。
徐羊一笑，没说什么。
“看到你踌躇满志，很好。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你的天赋也许并不比李玄通师兄他们弱，也许，有一天你飞得比他们更高！”周正云认真的看向徐羊，说出这样一番话。
“周师兄对我未免太谬赞了。”
徐羊失笑。
两人离开武馆大门，徐羊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
“赵余，你怎么怎么在这儿？”
此时此刻的学徒赵余，正背着自己的小布包，在武馆大门口像个乞儿一样看着那匾额。
“是徐羊？你……你已经当上正式弟子了啊……”
他看向徐羊的目光有些呆滞。
“你这是……”
“我干不下去了，我看不到头。”赵余摇了摇头，“我还是回我爹的杂货铺吧。”
周正云远远的看着那狼狈的小子，问道：“徐羊，这是你朋友？”
赵余苦笑道：“我也是学徒弟子啊，周教习你也教过我的，你忘啦？”
“……”
周正云被问得一滞。
“看你小子可怜，跟着我混吧。”
赵余晦涩的眸子有了光，“真的，周教习你真的愿意带着我？”
徐羊也看向这位周师兄。
“这算什么，你跟着我混吧，看你悟性了，要是能学到一点东西，也够你吃饭了。”周正云微笑道。
“周师兄……”徐羊感觉这位周师兄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周正云拍了拍徐羊的肩膀，“以后有空带你去我那儿坐会儿，现在别急，你先好好修炼吧。”
修炼，变强，的确是徐羊现在最大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