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改日啊改日
顾成道将自己所知关于山傀墓府的情报全盘托出，丝毫没有隐瞒，让季常感叹这趟筑基庆典当真没白来。
他与顾成道一见如故，不一会儿便勾肩搭背，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几杯酒下肚，差点就当场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
顾成道相邀道：“季兄，此次山傀墓府之行，不如咱们一同前往如何？”
“我倒是挺想去见识一下，可族内已然安排更为优秀的子弟前去参加，我只得安心待在宁沧岛了，”季常摆手拒绝道。
山傀墓府他肯定是得去的，不过季常并不想以真实身份前去参加。
这等受东域各大势力关注的试炼，自然还是换个马甲参加比较合适。
顾成道哑然道：“以季兄的才能，竟然还入不了族中长辈的法眼？”
岑灵儿听见此话亦是眉头微蹙，那日灵法台之战，司徒师叔对季常的评价非常之高。
她身具先天剑体，师尊称其是万年难遇的剑道天才，在人才济济的凌风剑宗力压同辈修士，难有敌手。
可司徒师叔却说自己不如季常，这让一向高傲的岑灵儿隐隐将季常视为对手。
故而在宴席上，她撇下其他宗门套近乎的弟子，主动跑到季常这。
若非今日乃季氏大喜之日，四周又有那么多同辈修士，她便要向季常立下战帖了。
这等人物竟然没有资格参与山傀墓府试炼，碎星海季氏当真是卧虎藏龙。
季常放低嗓音，暗暗指向人群聚集之处：“看到那边身穿红烟纱裙，被受星捧月的姑娘没？”
“那位便是我季氏年轻一辈最天才的人物，季嫣然。”
“说句难听的话，我这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在她眼中，提鞋都不配。”
岑灵儿美目一凝，望向季嫣然眼神中充斥着战意。
“嘶……”顾成道惊讶道：“师尊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远处的季嫣然尚不清楚，季常给自己引来了一波东域天骄的关注，仍与季氏年轻一辈们谈笑风生。
成功将顾成道和岑灵儿的注意从自己转移到季嫣然身上后，季常立即拉起新话题：
“岑仙子，我听说剑修一心向剑，最忌心有杂念，你先天剑体，本就是修剑的天才，为何还要去山傀墓府？”
剑修者，以剑为伴，剑心通明，剑意与道心相融，成就剑中自我，以剑入道，以剑证道。
季常的便宜老爹就是位剑修，剑不离身，每日与剑同吃同睡，为的便是养剑心，练剑性。
在剑修心中，唯剑而已，所以从不会去学甚么修真百艺，顶多学些炼器之法保养一下自己的爱剑。
所以剑修一般都比较穷。
季常有理由怀疑，自己的便宜老爹就是因为不挣钱还费钱，才被族长爷爷赶出家门的。
“我对傀儡术没兴趣，”岑灵儿坦言道：“不过我师尊有把宝剑被山傀老人夺了去，师尊她老人家命我寻回它。”
以岑灵儿的天资，其师尊想必是凌风剑宗的大人物，没想到竟与山傀老人有瓜葛。
涉及长辈的事情，岑灵儿没有多说，季常也不好多问。
岑灵儿说道：“听闻鹿氏的鹿廷青也会参加试炼，此人颇为阴险，原本打算给你提个醒，现在是没必要了。”
顾成道眉头一挑：“岑仙子说的可是天阙宗三公子之一的巨鹿公子？”
季常知晓扶持鹿阳商会的正是天阙宗，宗内有三位金丹修士，其势力仅次于三宗一朝。
魔修之乱后，季氏之所以没对鹿阳商会下手，只隔空打嘴炮，就是因为忌惮天阙宗。
季常好奇道：“这巨鹿公子是什么名号？”
顾成道解释道：“天阙宗年轻一辈中，有三位天资卓越者，在东域小有名气，被称为虎鹿羊三公子。”
“其中排行老二的正是这位巨鹿公子，他是鹿阳商会鹿广黎的亲儿子，如今已是炼气后期，实力不俗。”
鹿阳商会与季氏的仇怨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了，倘若季氏子弟与鹿廷青在试炼中相遇，必然会有摩擦。
季常拱手道：“多谢岑仙子提醒，我会转告我族天才季嫣然的。”
“叫我岑灵儿便可，你们一口一句仙子，听得我有些别扭。”
岑灵儿顿了顿，最终还是把憋在心中的意图说了出来：“上次灵法台我没打尽兴，你何时得空？我当登门请教。”
季常脸色一僵，抹了把汗：“改日，改日啊。”
……
翌日清晨，尚在被窝中的季常一大早便被族长爷爷的传音震醒，捯饬一下后，急匆匆地来到议事厅。
季明远塞给他一沓书籍，似乎是新抄录的，纸上还有残留着墨香味。
“雪长老收录的，关于山傀幕府过往试炼的情报，我抄录了一份。”
季常笑着说道：“本来我以为你忙着帮承长老筑基，忘了这茬呢。”
“我可不是你那个不靠谱的爹，”季明远摇头笑道。
不知道便宜老爹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爷孙俩每次谈话，总得被季明远拉出来鞭挞几句。
“这次试炼由雪长老亲自带队，你确定不跟着一同前去？有筑基修士坐镇，宵小之辈自然不会靠近。”
季常微微颔首，道：“我师尊说，出门换个身份，所获得的阅历和见识会比本身多得多。”
季明远叹道：“中州修士的思维和眼界，与我们这等乡下人相比，确实别具一格。”
碎星海地处东域最偏僻角落，同中州比，称之为穷乡僻壤也不为过。
“也罢，你若是遇见危险，莫要逞能，去寻雪长老帮助即可。”
“修仙者出行，最紧要的三件宝物，丹药法器符箓，想必腾长老已经为你备好丹药。”
季明远取出一个铁匣子，里头塞满一阶符箓，嘱咐道：
“遇见危险大胆地用，不要吝啬，毕竟都是用你炼制的归元凝气丹赚来的灵石买的。”
季常瞅了眼，守灵符、噬妖符、玄冰护身符……各种用途的符箓皆有，想来是用心购置的。
“至于法器……我方才已传音给腾长老，让他为你挑选些防身法器，你待会去炼器阁寻他便是。”
季常拜别季明远，心中感动莫名。
他两世而人，矫情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不过亲爷孙之间不说谢字，情谊铭记于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