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及时刹车
宋矜醒来的时候,酒店里已经没有人了。
但处处弥漫的雪松香,却昭告着这地方曾有男人来过。
她拍了拍宿醉发疼的脑袋,胃里如有岩浆,一动便和灼烧无异,鼓动得想吐。
强忍不适,宋矜下床走到盥洗池,微凉的水扑在脸上,她手无力地撑在两侧:“真是要命……”
细如蚊呢的声音,却纠缠着无限绝望。
昨晚的零碎记忆如从发梢上挂下的水珠,滴在地上,让她碰都不敢碰。
邵栩抱着她进房间,两人的唇舌未曾分开过,他吮得很用力,她的舌尖很麻,唇畔一周都是水莹的肿。
像是最艳丽的玫瑰,盛放于松树枝下,又有风雪的淬炼,无边风月。
“不可以……”
火热大掌碰上腰肢的那刻,宋矜的酒倏忽顿醒几许。
她喘着粗气,后背是冰凉的门板,迷离视线隔着发丝看向邵栩:“邵栩,不可以!”
邵栩轻轻啄着她的唇,可怜地勾引:“你不要我吗?”
那双常常充斥冷漠的眼里,此刻却充填着风情万种的柔。
宋矜鼻尖发酸,却用力按下他的掌:“你要订婚了……”
她已经做错过一次了。
绝不能再陷进去!
缱绻温柔的低语响于耳畔,却化为一记重锤,狠狠砸疼了她的心脏:“枣枣,我……”
宋矜拧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邵栩,我是宋矜。”
以前最爱听的亲昵称呼,现在却成了伤她最重的武器。
偏生,她还判断不出邵栩交的,究竟是她,还是乔枣枣。
大抵是乔枣枣吧。
毕竟,他们快订婚了。
“今天晚上很感谢你。”宋矜手不经意蹭过他的细腰,轻薄布料之下厚积薄发的肌肉线条,极具张力。
“我知道你身居高位,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宋矜深呐了口气息,“但这是不对的。”
她不曾了解过邵栩的家庭背景,但单从那次亲眼见证的接人阵仗,便可知不凡。
这样的身份背景,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也有趋炎附势的往他床上送人。
禁不住诱惑,很正常。
宋矜攥紧他的衣领,漾漾的唇色在月色下显出几分靡靡之态。
或许是借着酒劲,她的胆子也大了几分:“你要订婚了,就该对她从一而终。你或许心疼她,不忍心,但……不能和别人发生关系。你和我谈的时候,没关系……但现在不可以了。”
邵栩掐着她腰的手骤然用力,疼得她倒吸凉气,声里的震惊如平整的玻璃裂开碎痕:“你怀疑我出轨?”
“疼!”宋矜晕开几分醉态的脸上五官拧起,像是个皱巴巴的团子:“没有,我的意思是……”
“唔!”
唇上一疼,浓郁的铁锈味不断扩散在口腔中,是邵栩咬了她。
他又伸舌舔去她唇上的血色,哑声道:“我没有。”
宋矜醉眼迷蒙:“那你也要和枣枣订婚了,不管你是想报复我,还是玩玩我,都不应该。”
他又狠狠咬了自己的唇,含糊间,她仿佛听见了一句:“这婚定不了。”
“嘶——”
唇角的疼痛将她拉回现实,望着镜中的自己,宋矜常常舒了口气。
还好,及时刹车了。
不过——
昨天邵栩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她神笔马良画出来的吧。
到设计部,宋矜刚坐下就给蔺柏之去了电话:“蔺总,开庭日期近在眼前,既然现在私了已经无法实现,要不我去找律师?”
男人有别于清醒时的温润,多了些不清醒的沙哑,“早。”
宋矜攥紧手机,“我,我打扰到您休息了?”
“还好。”蔺柏之使劲睁了睁眼,不自然醒,连脑袋都是痛的,三百六十度围绕着转:“没想到你今天还能起来。”
“?”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矜刚想问,对方已然给出解释:“毕竟昨天你可喝了不少。”
“我们昨天,遇见了?”宋矜震惊地抬头。
蔺柏之没想到她能断片,“唔”了声:“是啊。下次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哦。”
“我……应该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吧?”
她对自己酒后的状态实在没什么信心。
毕竟都敢和邵栩接吻。
“聊了两句我就走了。”蔺柏之聊了两句,人也清醒过来:“律师,你不用找。”
“为什么?”
蔺柏之安慰了几句,才认真道:“放心吧,官司可以打。”
可这只让宋矜愈发觉得诡异。
从她提出私聊,再到临近官司日期,九京这边仿佛完全不紧张。
就好像——
他们笃定这场官司,一定会赢。
“矜矜,昨天晚上去哪儿潇洒了啊?”挂断电话,周清欢从背后扑上来,揽住了她的肩膀。
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宋矜被咬破的唇角。
宋矜隐去心口泛出的酸感,笑得神秘莫测:“当然是找小男模啦。”
“哪个地儿啊?”周清欢双眼放光:“能让我们和最最赞在一起过的宋矜小姐再度动心,那长相,估计没话说吧?”
哈哈,还真就又是他。
“那必须。”宋矜打着哈哈:“花了老娘好几千大洋呢。”
“可以啊。”周清欢戳着她脸上还有些淡纹的烫伤痕迹,“现在都学会花钱买快乐了。”
“今天晚上我老公回来,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不了,九京那边的官司我还头疼呢。”宋矜摆摆手,面露疲色。
“那抄袭的事儿?”
宋矜揉着顺软的发:“嗯。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很自信?不知道怎么说。”
周清欢纾解她:“哎呀,这种大公司,肯定有很强的法务部,还用你个小设计师出手呢?”
“你意思是,他们会压榨‘今生许你’老师吗?”宋矜醍醐灌顶,手握成拳重重锤在另一侧的掌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周清欢老神在在,她工作两年,却见多了这些腌臜事。
一些个人设计师总是因为没有律师团队,而败诉给大公司。
也正是因此,许多画手都纷纷退圈,不再创作。
“原创将死”的出现,绝非偶然。
宋矜咬唇,骤觉愤怒:“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