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掘地三尺
太阳当空,烈日炎炎,空气中浮着一层热浪。
姜初熬了夜,就算天热,这一觉也睡到了正午才醒。
婢女伺候她起床洗漱,她心中有事,往日还要和丫鬟拌嘴,今日显得格外安静。
她任由丫鬟动作,人有些懵。
洗漱好,丫鬟端上饭菜,姜初拉住丫鬟的手腕,“王爷在府上吗?”
婢女名唤采春,年纪不大,模样也可人。
听见姜初的话,立即毕恭毕敬地回答:“王爷一早就出府了,如果姑娘问起,就告诉姑娘,他大概傍晚回来。”
姜初颔首。
吃了午饭,闲着没有事情做,和采春聊了会儿天。
苏安安到底害怕楚云回,自他警告后,她还真没有来找过姜初一次麻烦。
她听见采春说:“从来没见王爷对谁这么上心,姑娘您是头一个。”
采春又说:“昨日王爷去了苏小姐那儿,不知道说了什么,苏小姐都哭晕了过去。”
这些年,苏安安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了不少事,尤其对王府里的婢女多有不满,日日提防着,唯恐哪一个婢女爬上了楚云回的床。
采春以前被苏安安欺负过,这会儿看到她不高兴,心中倒生出几分快意来。
“你的脸是苏小姐划伤的吗?”
姜初看着采春右脸上一道长达三厘米的疤痕,联想她对苏安安的态度,猜想道。
采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没有哪一个女孩子是不爱漂亮的,姜初站起来,走到一处,拿出一盒胭脂给采春。
“你要是相信我,你每日睡觉前就把这个在擦拭受伤的部位,这盒用完,脸上的疤痕会消。”
这里面加了灵泉水,外敷确实可以祛疤。
两人聊着天,原本还是烈日当空的天,瞬间变得黯然失色,一阵风吹来,将院子里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采春起身去关窗,以免风大,吹乱了屋内的东西。
姜初望着这天,若有所思。
今天大概是离开王府的最好时机。
一下雨,大家都选择闭门不出,而且下雨天视线会大大降低。
更重要的是,楚云回今日不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不过经过这几日相处,若是楚云回发现她不见,应该会找她。
她已经想好,出了王府,走了一段距离后就躲进自己的空间。
姜初拉着采春,对她说:“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姑娘您说。”
姜初拿出一个六寸大的箱子放在采春面前,说道:“这是我给王爷准备的礼物,你帮我拿给他。”
“姑娘不能自己拿吗?”
采春心想,礼物应该是本人送的才有意义。
“等他回来,你把箱子拿给他,然后让他来见我。”她笑道:“我这叫惊喜,我要是送的话,就少了那层惊喜。”
采春这才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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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跑了。
楚云回回到府中已是酉时。
雨下得大,路面湿滑泥泞。
他的鞋袜衣摆尽湿,打算换了衣服去见姜姑娘。
他刚换上干净衣裳,照顾姜姑娘的婢女采春抱着一个箱子赶来,说是姑娘给他准备的惊喜。
楚云回今日心情本不佳,听见这段话,烦闷消失大半,箱子都没打开,径直去了姜初所在的院子。
他推开门,激动地喊道:“姜姑娘。”
无人回应。
楚云回不死心,又唤了一声。
屋内雀然无声。
他走出房间,招来照顾姜姑娘的婢女,质问道:“姜姑娘人呢?”
“姑娘不在屋子里吗?”采春纳闷,继续说道:“姜姑娘说昨夜没睡好,下了雨凉爽,她要睡一觉。”
楚云回联想到姜初说过的话,捏紧手指,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走了。
楚云回打开姜初给他的箱子,里面放着几个苹果,一封信,信的旁边还放着两个透明瓶子,里面装着水。
苹果很大,他抓在手里,叫人来念信中写了什么。
她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叫他别责怪下人的不是,又说了这两瓶水的用处,还有提防太子,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楚云回语气难以克制怒气:“她应该还没有走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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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的行动力很强,安排完这一切,打发走采春和守在门口的几位婢女,换上丫鬟的衣服,从自己住的院子离开。
王府戒备森严,她也是花了点时间才摸清楚王府的格局,知道侍卫们什么时候最松懈。
姜初先是假扮丫鬟,又是乔装成侍卫中的一员。
她长得不算矮,所以混在这一群侍卫里,一点也不突兀,更何况她还专门做了易容,她亲妈来都不一定能认识她。
从王府出来,她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下雨路滑,视线受阻,得等到明日雨晴了才好赶路。
算下时间,还有两天,姜元瑶就要和太子联手,她得尽早回去。
观察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她便进了空间,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
她的空间里如今一滴灵泉水都没有,趁这几日,好好攒一点。
姜初租了匹马,不眠不休地赶回去,用了不到两日。
她没有急着回侯府,而是去了太子府一趟。
临到傍晚,她才从太子府的马车上下来。
她径直来到侯府大门,用力叩了几下。
下人开门看见姜初,睡意烟消云散,直呼见鬼了,连滚带爬去禀告老爷。
姜初则是进了大门,直直往前厅方向走去。
赶路这么久,她口渴的不行,自己倒了杯水,就坐在椅子上等待几人的到来。
姜祁峰牵着柳氏的手,姜元瑶跟在后面,一同来到前厅。
姜初抬眸,视线落在姜元瑶的身上。她今年不过十五岁,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尤其是穿着一身锦绣衣裳,贵女气质尽显。
而姜元瑶看见姜初完好地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地走了进来,细看才会发现她眼中是杀意。
姜初见到原主的父亲,立即挤出两滴泪,走到他面前来。
“你是姜初?”姜祁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姜元瑶不是说她自杀了吗。
姜初欲说还休,眼泪一直掉,哭的梨花带雨。
她哽咽地喊道:“父亲。”
谁知姜祁峰一手甩开,“我没有你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儿!”
姜初哭得伤心,问道:“女儿如何不知检点?”
姜元瑶从身后走向前,“与外男私奔,姐姐就是这么检点的吗?”
她面色不显,语气中却藏着几分得意。
就算这次侥幸没死又如何,她一个草包,又对她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
姜初冷冷地看过来,眸色墨色翻涌。
“那外男不是妹妹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