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有白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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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愚仙爷其胆可包天

就在双方都要发飙之际,轿内再度传来狐声大笑,其声如婴。

再然后,一只白皙的手撩开了帘子,从中从容地下轿,然后一步步走到黄二爷身前俯身,顺手拈走了那钉在地面的请帖塞到他的怀中。

也是在这一刻,黄二爷猛地抬头。

猝不及防地与一双幽青色的蛇瞳对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短短不足半息之间,那条两指粗细的白蛇猛地窜出,快到还来不及见其残影他便狠狠地咬了黄二爷喉咙一口又松开,将身形复归原位。

只听那黄皮子“吱”地尖叫一声,迅速后退伸爪用指尖在自己身上的穴位上点了数下,他面部扭曲,“噗”地一口黑血喷出,落到地上竟泛起了阵阵黑烟。

黄二爷大惊,怒火中烧地看向胡娘娘:“你竟带着这毒物想来害我?”

眼下他已经封住了自身关键穴道,减缓毒素蔓延,但那毒仍旧存于他的体内缓慢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若是不早些处理定会毒发身亡。

对于白迁的过激反应,胡娘娘面色不改,可内心也不由惊诧,她只是带白迁出来吓吓这老黄皮子,没想到这蛇刚凑近竟真敢动嘴,且动起嘴来一点儿都不带不含糊。

寻常生灵只怕是还未看清他何时动作,那老黄皮子便已经哀嚎着捂起了自己的伤口。

简直胆子大得惊人,怕不是一条蛇剖开能出半斤蛇胆。

不过她也并没有怪罪白蛇的意思,相反,胡娘娘弯起眼睛开始愈发欣赏这条白蛇。

够狠,唯有这幅狠劲才能成妖,若白迁只是那种天天看书把脑子给看傻了的德行,胡娘娘反而会提前把他给杀了。

“罢了,倒也只是个未成妖的蛇,怪不得你,兽性难移,若你真在此时有了妖的灵智我倒是要忌惮你了。”

胡娘娘扫了一眼还位于自己手臂上的白蛇若有所思,那白蛇此刻绷紧浑身肌肉,前半身弓成S形轻轻颤动,像是随时能发力再给面前那只老黄鼠狼来上一口。

方才白迁的一咬可是耗尽毒腺里大半的毒液,他看不惯这老黄皮子这些天对自己和蛇群的所作所为,既然已经确定了真凶,此时时机也凑合,他怎么会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有能耐,那黄皮子也可以来咬他一口,但是狐狸在场的情况下,他敢吗?

他不敢。

但是白迁敢。

“死狐狸,你莫不是已经得知了我与蛇不对付,今日特意带着一条毒蛇来辱我?”

黄二爷继续用功逼着毒素,没想到咬自己的蛇还挺毒,当下,他被咬的地方肿胀了起来,最起码也要花上三天时间才能将毒完全逼出。

这三天内,蛇毒只会持续折磨着他,凝固他的血液,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哈哈二爷你这是哪里的话。”

胡娘娘听这老黄皮子竟向自己问责,当即笑得更欢,顺手用指甲敲了敲白迁坚硬的鳞片。

“你看这白蛇,不觉得熟悉吗?”

“熟悉……”

黄二爷盯着白迁,最初只是感到茫然,随着盯的时间延长,他那被皮毛遮掩显露不出的脸色忽地变得极差。

这只老黄皮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恐地指着白迁,简直不亚于大白天活见了鬼:“是你——是你!!!”

他看着白迁的颜色,当即就想到了这蛇就是害了他一家老小的那只长虫,原本黄二爷还在想什么时候找白长虫报仇雪恨,届时抽其筋扒其皮,将其当做贡品摆在牌位前也算是告慰英灵。

可如今这长虫竟然率先一步傍上狐狸,狐狸还带着蛇一起来羞辱他!

“我定要向赤虎参你们一本,你们给我等着!”

黄二爷呲牙裂嘴地威胁道,胡娘娘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二爷怎么这么大火气,是中毒后把脑子也给毒坏了吗?”

“莫急莫急,这点事还犯不上上奏大王,我这里有一瓶可解百毒的灵药,料想二爷中了那蛇毒也要被折腾几天,而这药可助你顷刻间将毒化解。

我帮你一把,也算是尽了你我相识这么多年的情分。”

“二爷看如何?”

说着,胡娘娘将瓷瓶从袖口摸出,丢给黄二爷。

黄二爷被蛇毒折腾得够呛,黄鼠狼也不是什么能免疫毒素的动物,即便是成了妖中毒对他们而言也足够麻烦。

因此在接到瓶子的一瞬间,黄二爷便连忙打开灵药的盖子嗅了又嗅,直至确认这药无误后方才一口饮下。

灵药入喉,顿时,一股清凉之感贯彻全身,被蛇毒影响的伤势也迅速消退。

果真是好东西!

黄二爷眼睛一亮,气都消了几分:“算你这狐狸是有道德心的,但是不再给些好处,你猜我还会对赤虎说些什么?”

胡娘娘一听,这厮反倒是朝她要起好处来了,便抬步走上前,一指勾向黄二爷的下巴,吐气如兰:“这好处嘛,当然少不了二爷——”

“啊!!!”

她的话音尚未落,只听那黄鼠狼再度尖叫一声,死死捂起脖子上原本的伤口那处。

原来是刚刚在狐狸凑近时,白迁又趁机张嘴给了黄二爷一口。

而且咬的方位极其精准,他就喜欢专咬同一个地儿。

“哎呀!”

胡娘娘半捂着嘴,像是没想到白蛇还敢咬人一般变得吃惊:“二爷呀,我那灵药只治你上一次的毒可管不了这一次的,常言道蛇兽无情,短时间内中两次毒只怕那灵药也会变成毒药。”

“三天内你要是解不了毒可就必死无疑了,而第三天刚好是大王的寿辰,你是知道他的性子,小妖敢不给他面子去赴宴也会死得凄惨。”

“这可如何是好啊哈哈哈哈哈。”

说着,胡娘娘幸灾乐祸地带着白迁离开,走时还状似调侃白迁:“蛇儿怎么这般急性子,咬一次就算了,怎么还能咬两次。”

“下次可不准了。”

“起轿!”

悲喜二狐见主子上轿,当即便重新叼着灯笼将轿子抬起,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徒留那黄二爷在原地疼得撕心裂肺,不远处的汉子悠悠转醒,见到黄二爷当即连滚带爬地跑到他面前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