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梦和眼看喜
“前方五十里处将进入星斗大森林境内，有魂兽出没，注意安全。”
陈识拍了一下牌子。
“所有看到这个牌子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走进去，魂师，真是一个诱人的东西。”
不同于陈识的感慨，霍雨浩的心中有一丝兴奋和紧张，不自觉的摸向后腰上的白虎匕，借此抚平躁动不安的心。
成为魂师，是唯一的出路。
别说有人帮忙，就算是没人帮忙，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走进去。
随着靠近星斗大森林，空气渐渐变得清凉起来，在清凉之下，隐藏着一份特殊的凝重。
星斗大森林就像是一只张大嘴巴的魂兽，等待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生命的进入其中。
机遇或是……吞噬！！
贝贝看向霍雨浩，“进入星斗大森林后，陈识开路，小雅和雨浩站在中间随时支援，我在后面保证撤退路线。”
“是。”
霍雨浩知道，贝贝是特意照顾他。
陈识走在前方，忍不住感慨道。
“魂师，是一种永远追求强大的人，所以心中的贪婪永远都不会消失。”
“我知道。”
霍雨浩看向丛林深处，“所有的魂师都会尽可能追求更强大的魂环，有些魂师因此而丧失了生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识看向丛林，“雨浩，你可能细想过魂师是什么？”
他不知道陈识想说什么，只是沉下心去想。
“一群强大的人。”
“不，魂师意味着权与利的总和。”
陈识的嘴角有一种莫名的意味，“一个强大的武魂，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意味着一切，意味着拥有魂力的人可以拥有一切。”
“皇帝、贵族、家族、宗门、学院。”
“无一不是强大的魂师，一位强大的魂师就意味着拥有一切。”
“尊严、地位、权利、金钱还有心爱的女人啊。”
是啊，戴浩之所以能够拥有一切，不正是因为他是强大的魂师吗？
还有大夫人，之所以能为难他和妈妈，不正是因为她母亲是普通人，而他觉醒的武魂不是白虎吗？
“雨浩，你觉得这公平吗？”
这公平吗？
这不公平啊。
霍雨浩握紧了拳头。
陈识仔细的观察，看到霍雨浩的忿忿不平，心中暗自点头。
想要让霍雨浩为他所用，那就必须主导霍雨浩的成长，让霍雨浩成为和他信仰一致的人。
“没什么不公平的。”
贝贝意识到了什么，陈识的质问放在魂师界多少有点离经叛道，甚至已经开始动摇贵族为主的魂师体系根基。
“魂师强大，但是也庇护着普通人，比如抗击兽潮、邪魂师，以及日月帝国的侵略。”
霍雨浩也觉得很对。
“我妈妈说过，能力越大的人责任越大。”
比如戴浩，实力强大，所以常年戍边。
“是吗？”
陈识微微一笑，“邪魂师强大吗？”
霍雨浩愣住了。
当然强大，不强怎么危害大陆。
“不是所有人都是这种想法。”
陈识看向霍雨浩，“我不赌人类之善，只赌人类之恶。没了邪魂师，依旧会有魂师危害大陆。”
几人聊着天，渐渐的走入星斗大森林，霍雨浩也见识到了不少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
“话虽如此，但我们史莱克，会永远站在保护大陆的第一线。”
“也许吧。”
陈识莞尔一笑，没有反驳贝贝的话，反而主动岔开话题。
“你们养过羊吗？”
“没有，这和养羊有关系吗？”
唐雅本不聪明的大脑有点不用了，咱们之前说的不是魂师吗。
“有。”
陈识解释道：“牧羊人养羊，但是狼要吃羊，所以狼是邪恶的，所以牧羊人拿起了弓箭，豢养了猎犬，以此对抗豺狼。”
“豺狼吃羊，但是牧羊人就不吃羊吗？”
“难道保护了羊，就能肆意的予取予求？”
“这对羊公平吗？”
句句说羊，实际上句句都是人。
贝贝沉思片刻，便想到了反驳的角度。
“但是羊放出去也活不下去，他们会被豺狼吃掉的。”
陈识没有反驳，而是怪叫一声。
“你看，你承认史莱克是牧羊人和猎犬了。”
“你……”
霍雨浩也在沉思。
只不过他脑子里全都是公爵府的那点事。
相对于白虎公爵来说，他们母子何尝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喜欢了就吃几口，不喜欢了就弃之敝履。
原来我和母亲对于戴浩来说，就是一只予取予求的羔羊啊。
所以，这才是戴浩对母亲弃之敝履的原因吗？
若我是白虎武魂，母亲也是魂师，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陈识看向三人，感觉下的料还不够猛，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牧羊人吃羊肉喝羊汤，牧羊犬啃羊的骨头，而豺狼也吃羊肉喝羊血，三者角色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他们是有可能互相颠倒的。”
“在狼看来，狼吃羊天经地义，而阻止他们吃羊的牧羊人和猎犬，未必不是邪恶的。”
一瞬间，贝贝和霍雨浩的大脑轰的炸开。
史莱克，也能被称之为邪恶吗？
“屠龙者，未必不是一只新的恶龙。”
贝贝沉默片刻，再出口反驳道。
“不对，史莱克万年以来，一直都在抗击邪魂师，抵御日月帝国，维持大陆的秩序。”
“也许吧。”
陈识闭上了嘴。
有贝贝这个坚决拥护者，今天怕是很难嘴遁霍雨浩。
反正日子很长，他可以从长计议。
一道黑色的影子穿过树叶，落到不远处的树干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
几人也停下脚步，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东西上面。
陈识眯着眼。
这是一只高度在一米左右的狒狒，全身长有棕黄色的毛发，双眼是褐色的，一双手臂奇长，手爪上有锐利的指甲，口唇处犬齿外露，双眼凶光外放。
弑神风狒狒。
狒狒这种生物并不弱小，虽是十年魂兽，其战斗力不下于一般的百年魂兽。
没有魂环的魂师是不可能对付它的，也就霍雨浩仗着主角光环才将其斩杀。
由于擅长在树梢快速移动，所以风狒狒格外的喜欢挑衅地面上的生物，特别喜欢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贝贝凝神。
“小心，风狒狒攻击欲望很强烈。”
“切，十年魂兽而已。”
小雅显得极为不屑。
陈识补充道。
“低阶魂兽战斗更依赖身体的先天条件而不是魂力等级，所以十年风狒狒的战斗力依旧不错。”
十年魂兽相当于人类魂师五级到十级左右，但实际战斗力往往等于一环魂师，有些个例甚至能对付二环魂师。
它对着四人怪叫一声，将一颗不知名果核丢向霍雨浩。
陈识总算是知道主角光环的威力。
四个人都站在这，但是这只风狒狒还是精准的挑选出了霍雨浩。
随手召唤出如意金箍棒，直接横在霍雨浩的身前，将果核拦了下来。
贝贝的目光落在金箍棒上，瞳孔骤然收缩。
尽管只有两环，但是两枚魂环都是千年魂环，怪不得言院长会亲自下场收徒。
如此天资，就算是内院也没有吧。
唐雅没贝贝这么镇定，直接大呼小叫了起来。
“千年的第一魂环，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识看了一眼自己的魂环，嘴角闪过一丝不屑。
他可是继承了大圣之力的天命人，千年魂环在他眼中都配不上如意金箍棒。
“努力和天赋。”
不要问为什么没有汗水，汗水在风狒狒的后背上。
千年魂环的威慑，让只有十年的风狒狒噤若寒蝉，蹲在树杈上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由于内心过于恐惧，导致它的脚像是在树杈上生了根，连逃跑的想法都升不起来。
陈识右手微微用力，将如意金箍棒在手中转了一个棍花，瞄准风狒狒用力一戳。
“去。”
如意金箍棒迅速伸长，直接戳在风狒狒的脑门上，直接将其戳了下来。
风狒狒落到地上没了动静，点点白光在他的头顶汇聚，逐渐形成一个乳白色的光环。
“这就是魂环吗？”
霍雨浩有些失神。
这么容易就获得了？
“是的，十年魂环，不过由于是我猎杀的，所以你是无法吸收的，除非是遇到了某种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
霍雨浩看向风狒狒的白色魂环。
“那这个魂环就这样浪费了？”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没错。”
贝贝也趁机说道：“事实上我们每次进入魂兽森林，都会不可避免的猎杀一些其他的魂兽。而魂兽资源的再生速度远远比不上魂师的修炼速度，所以才需要学习魂兽习性的知识，尽量避免过度猎杀。”
唐雅也补充道。
“如果人类继续过度猎杀，那么总有一天，我们魂师会没有魂环使用。”
霍雨浩大受震撼。
是这样子的吗？
若是魂兽消失，我们魂师也会随之消失。
“别危言耸听。”
陈识打断了霍雨浩的思绪，双手抱着后脑勺说道：“魂环本质上是魂兽死后遗留魂力的聚合物，若是有朝一日我们能够窥其本质，未必不能进行人造魂环。”
斗三时期甚至出现了人造魂灵，其种类丰富到出现器魂灵的地步。
足以见得当时的魂师界，已经不再依赖魂兽灵魂制造魂灵。
人造魂环吗？
霍雨浩再次有所思考。
陈识见状有些无奈，打了一下霍雨浩的后脑勺，阻断了他胡思乱想的大脑。
“孩子，喜欢思考是好事，但是思考自己能力之外的事，那就是在扯淡了。”
“至于魂师的未来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斗二相较于斗一，斗罗大陆的表面积增加，魂导器的发展却并未惠及民生，导致平民总数相较于土地比例并未增加，而魂师总量却有所减少。
这其中的缘由吗？
还是因为武魂殿消亡的缘故。
很多平民甚至一辈子也没机会觉醒武魂，那些能觉醒武魂的平民，基本上都居住在城市或是隐世家族的周围。
看看史莱克就知道了，能明确平民魂师身份的人物，仅仅有一个江楠楠。
“走吧，你的武魂是眼睛，属于精神类型武魂，这类型的魂兽可不好寻找。”
陈识话音刚落，就听到识海中有声音提醒。
“小心。”
一道强横至极的精神波动降临，贝贝和唐雅瞬间昏死过去。
这是天梦？
陈识迟疑片刻，也跟着躺了下去。
“咦？”
“陈识大哥，贝贝大哥，唐雅姐姐！”
霍雨浩看到三人晕倒，紧张的呼喊着三人的名字。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地面毫无预兆的发出震颤，随即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逐渐扩大，变成了一道裂缝。
隐约间，淡淡的金白色光芒从那裂缝中闪亮起来，丝丝寒意随之扩散，将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这是什么？
新的魂兽吗？
霍雨浩拿起白虎匕，护在昏迷的三人前方。
他们晕倒了，现在换我保护他们了。
“终于让我遇到了一个精神属性的人类，可惜哥不会流泪，不然一定是泪流满面啊！”
能说话。
霍雨浩大惊失色，岂不是意味着这个魂兽有十万年修为。
那金白色的光芒也终于露出了真容，圆滚滚的头部，看上去肉呼呼的，直径足有一米多，蠕动着缓缓爬出来，身长足足超过了七米。
看起来像是个蚕宝宝，但是随着他的出现，霍雨浩打了一个寒蝉。
“……”
陈识在精神之海看着这一幕，在他的身旁是一位身穿白袍的将军，他负手而立和陈识一起看着外界的变化。
“有意思，这只大虫子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团。”
他转头看向陈识，露出俊郎的面容，眉心有一个金色印记，像是一只眼睛。
“要不要帮你抢过来，作为魂环有些浪费，若是能抽取它体内的能量进行修行，能让你一日千里。”
“不必了。”
陈识摇头拒绝，神色复杂的看着霍雨浩，“既然它依旧选择了霍雨浩，那这便是霍雨浩的缘法。”
你可以复刻他人走过的路，但是你永远都不可能摄取他人的成功果实。
名人的故事可以听，名人的事迹可以学，但是你永远都成为不了这个名人。
天梦的献祭开始，伊莱克斯也趁机进入霍雨浩体内。
一切都与之前相同，但是似乎一切又有些不同。
“咦。”
陈识看向自己的身体，六根之中的‘眼看喜’竟然开始吸收天梦逸散的精神能量，迅速与他完成融合。
来到斗罗世界两坤年，也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融合了‘身本忧’，其余的根器融合进度非常缓慢，没想到‘眼看喜’居然能吸收外界的精神能量来加快融合进度。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大圣的眼睛本就能看破幻术、透视、变化等诸多法术，想必本身也具备强大的精神属性。
天梦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收他的精神能量，立即看向陈识所在的位置。
这一看不要紧，反而让他的小心脏差点蹦出来。
“我去，看走眼了，这小子居然有个未完全觉醒的第二武魂，而且还具备如此强大的精神属性。”
“亏大了，亏大了。”
两人的身体条件对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已经没得选了，献祭仪式都进行到一半了，体内的一半的量也已经封印进霍雨浩体内，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命苦啊，选了一个体质弱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跟哥抢。”
“真是晦气。”
事到如今，天梦也只能安慰自己。
“有哥在，这小子早晚会成神，重要的不是所选之人的天资，而是哥百万年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