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宴席
第二天一早，张诚率先睁开了眼睛，昨夜讲故事几乎讲了个通宵，阿四虽然没有说一定要他继续讲下去，但是每次张诚闭嘴准备休息，对方就用那大大的眼睛盯着他。总觉得就这么睡过去会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也幸好他现在大妖之身，一天不睡觉也几乎没什么影响，否则高低得熬出一个黑眼圈出来。
刚刚眯了一会儿就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张诚走出婚房，入眼又是六双花枝招展的大长腿在等着自己。
从几人不耐烦的表情来看，也是一夜没有合眼。
“岳母大人和几位姐姐看来是早就在此等候，小婿真是倍感荣幸啊！我何德何能能让姐姐们这般重视，要不咱们好好亲近亲近？”
大姐板起脸，带着几个妹妹就绕过了张诚，冲向了房间之内。
“阿四！阿四！你没事吧，他昨天有没有对你怎样，要不我们和他拼了……”
张诚饶有兴趣地看着死死盯着自己，没有跟着进去的紫蛛儿。
“怎么，你不进去看看？昨天你们那母女情深的样子，莫非也是逢场作戏？”
紫蛛儿重重敲了敲手里重新制作的拐杖，盯着张诚的双眼：“你若是真的想要做什么，也早做完了，老身在这里拼了命也要将你留下。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阿四看到几个姐妹进来，也没办法再装睡下去，只能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服，站起了身来，声音依旧维持着往日的清冷。
“你们不用担心，我的问题，自己能够解决。”
几人听到阿四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也算是放下心来，大姐开口：“妹妹哪里的话，做姐姐的，保护妹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昨天让妹妹站出来，姐姐我担心的一整宿都没有睡觉。”
紫蛛儿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也不再死死盯着张诚，冷哼一声：“都别愣着，准备宴席。外人看着，别丢了脸面。”
说罢冷着一张老脸转身就走，几姐妹也赶紧从房里出来，跟在了紫蛛儿的身后。
张诚这还是第一次参加他们的宴会，索性也就跟在了最后，看着前面一排晃眼的大长腿，走进了院子的主厅。
桌子上密密麻麻摆了很多盘子，一副很丰盛的样子。
张诚却还是第一时间变了脸色。
蝙蝠、老鼠、不知名的虫子铺满了整个桌面，虽然好像处理过了没什么腥臭味，但怎么看都不是给人吃的样子。蜘蛛吃这些东西好像也说得过去，但是要让自己跟着一起那是说什么也不肯的。
索性黑着脸退到了房间门口。
紫蛛儿眉头一挑，没想到无心之举居然发现了张诚的弱点，学着张诚的语气开始阴阳了起来：“贤婿昨日辛苦了，我们特意准备了这桌丰盛的佳肴等你一起享用，还请贤婿一定不要客气。”
张诚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欠打，不过没事，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改。
直接岔开了话题：“昨天小婿和娘子通宵交流，相见恨晚。今日前来，也是有一事相求。”
紫蛛儿好容易脸上有点喜色，又压了下去，这家伙怎么又蹬鼻子上脸。“你说就是。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张诚回答：“小婿昨天和娘子相互交流到深夜，也了解了娘子的梦想。今日便是想向岳母大人求个允诺，让小婿带娘子前去外面的世界好好闯荡一番。”
紫蛛儿本来听到对方想提要求还有些生气，但听清楚对方的请求，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没等紫蛛儿接话，大姐就嘲笑出声：“哈哈哈哈，真是不知道哪个乡野来的妖怪。若是能够随意进出，我等又何必被困在这里五百年。”
张诚却也不恼，反而一脸好奇地开口：“你们这么些年一直未曾出过这盘丝洞，不知有何隐情，还请直言。”
紫蛛儿伸出苍老的手挥了挥，制止了要继续接话的大姐：“你来之前就没有听过，这里是只进不出的养蛊之地？”
张诚摇头：“未曾听闻，还请岳母大人解释一二。”
紫蛛儿看对方今日还算能够沟通，倒也不介意解释一二：“自从五百年前，一场大火。这里就不知被谁下了道门的符法，符法限制所有的妖怪都无法从那入口出去。若不是时不时有些落入洞中的凡人与妖怪，我们都不知道外界是个什么情况。”
张诚继续问道：“那又为何称为养蛊之地。”
紫蛛儿看了眼对此有些避讳的女儿，又想起对方大妖的身份，叹了口气还是说道：“其实这都不过是我的一些猜测。一是因为时不时就会从洞口掉下些许妖怪和血食；二是除了我们几个，妖怪成长到一定程度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张诚想到了第二次杀死自己的那只白鹤，如果这里确实是天庭的养蛊地，想来那白鹤就是此地的看守人。
但还是有些信息缺失，张诚看向紫蛛儿：“情况在下已经清楚，但还是想带着娘子前去洞口尝试一番，还请岳母通融。”
大姐绕过了紫蛛儿阻拦的手掌，对着张诚喊道：“你这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母亲大人都已经说了根本出不去了，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张诚反复被大姐怼本就有些不爽，又想到之前第一次来到盘丝洞大姐二话没说一脚捅穿自己的痛苦，他本都已经不想再计较这件事情，但对方送上门来，那也不是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你出不去不代表我出不去，我若是破了那法阵又当如何？”
大姐本就是家中管事之人，这两天因为张诚的到来，落了面子不说连四妹也赔了进去，早就落了一肚子气，当即也对着张诚喊道：“你要怎样便怎样，但若是你破不开那法阵，你也得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张诚当即敲定：“那好！岳母大人来做个见证，这番赌斗，若是姐姐赢了从今往后我见她退避三舍，若是姐姐输了以后也得对我言听计从。”
“你！”紫蛛儿刚要出面阻止，大姐就拉住了紫蛛儿的手。
“母亲大人怕他干甚，您不是早就说了，那道门的阵法本就克制妖邪，即便是比您强上十倍，也断然无法破除那道禁制。”
紫蛛儿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但又想到那禁制的强大，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你们想要比斗也可以，但代价总要对等，输了的人臣服于对方，你可愿意。”
紫蛛儿看似公平公正，但其实就是在拉偏架，双方的地位本就不等，又哪里来的代价对等一说。
但张诚却也不甚在意，对他而言，这本就是不可能输的事情。若是破开那禁制自然是好，若是破不开，大不了和那阵法鱼死网破，下次再来赌约自然失效。
看到张诚点头，紫蛛儿内心一喜，脸色却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心思再吃那所谓宴席，背着张诚就率先走出了房门。
“我们这就去看看那禁制，记得遵守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