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成
第二天，押镖去陶家镇的镖队回来了。
刘叔也回来了，不过断了一条腿，算是废了。
在大小姐的吩咐下，大镖头朱奎从镖局支取了一些银子给了刘叔家人，让他回家好好休养。
镖局，就不用回来了。
就是这么残酷。
刘叔家人没哭也没闹，只是脸色都不太好看。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以后的日子只怕难过咯。
“小峥，以后没我在，来往镖局的路上要多注意点。”
刘叔很平静，做这一行，早就预料到了。
“刘叔你放心养伤，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求大镖头让你回来！”
“唉！”
刘叔摇了摇头，被家人抬走。
好在这次的货没有出问题，算是一个小插曲。
只是少了一名趟子手，大镖头朱奎寻思着去哪再找一个。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三天过去。
李峥在白天晚上不断的练习中，风影腿终于要入门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标准，也不再摔倒。
“还差一次！”
吃过晚饭搬开桌子，他静静地站在屋子中间。
刚开始他一天只能练习两百多次，后面慢慢熟练之后，一天可以练习三百多次。
最后一次他特地留着回来练，他怕在镖局会有什么异常发生，让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小哑巴在灶边停下手里动作，似有所感地看着李峥。
噗！
这次他打了一个标准的回旋踢。
落地的那一刻，李峥脑海中轰得一声闷响。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汹涌生起，瞬间流转到四肢百骸之中，尤其是双腿。
同时，一个个腿法动作在李峥脑海中接连闪现，形成一段段本能的记忆。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已经练习了几个月的风影腿一样。
每一个动作的架势、发力、连贯性都在一瞬间明悟。
噗！
又是一个回旋踢。
这次的动作明显不一样，速度更快，力量更大，落地更稳。
李峥继续摆动右腿。
侧踢、后踢、正踢、摆踢、劈腿、起跳连环踢、七百二十度旋风踢......
李峥停下动作轻出一口气，“入门了！”
风影腿入门后腿部力量大增，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稳稳当当。
但所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李峥觉得还没到展露实力时候，也没有继续在镖局里练习。
入门之后需要站桩练习，镖局里没有桩可站。
“小峥啊，烧水呢！”
这天在镖局，李峥正想着要不要在家里竖一根木桩用来练习风影腿时，一名三十余岁汉子来到侧院。
“是啊，齐哥有什么事？”
他认得这身材魁梧的齐武，和刘叔一样也是个趟子手。
齐武点点头：“老刘跟我打过招呼，以后你要是不介意绕点路的话，来往镖局的路上可以跟我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李峥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刘叔离开镖局还在为他考虑。
“谢谢齐哥，不用了，我自己没问题的。”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齐武认真看了几眼李峥，“你小子翅膀硬了啊，听说你最近天天在练武场练什么腿法，练成了？”
李峥一笑：“哪呀齐哥，我就随便练练。”
“这还差不多，别好高骛远，要学武就攒点钱去武馆踏踏实实地学，不过练武不仅需要武师指点，还要看天资的。
“你看咱镖局里的赵虎，家里送他进了开山武馆，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入门了，再过不了几个月他就可以升镖师了！”
赵虎这个人李峥是知道的。
十七八岁的年纪，黑黑瘦瘦的，平时其貌不扬。
但自从前段时间进了开山武馆，结果凭着练武的天资一鸣惊人，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将开山掌练到入门。
这比普通人三个月入门的时间缩短了整整三分之二还多啊。
只怕要不了几个月，赵虎的开山掌就可以达到小成了。
镖局中的规矩是，武学入门即可当趟子手。
小成的同时再修炼一点内练淬皮功法，即可成为真正的镖师，待遇大大提升。
虽然还是个刀头舔血的职业，但这个世道想要出人头地，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相比较那些不知道哪天就被砍死在路边的帮派成员，和莫名其妙被人阴死的大户护院，镖师算是安全的了。
毕竟镖局走每一趟镖之前都会打点一切。
像上次绝岭山的事，只是个小小的意外，也只有刘叔这个趟子手断了一只腿。
这几天李峥也听说了，当时绝岭山的独眼探花出尔反尔，想要劫镖起了冲突，在伤了老刘之后被赶来的大小姐劝退。
相传这独眼探花原名沈尚云，三十多年前参加武科摘得探花，却不被朝廷重视，最后一怒之下反出天水城在绝岭山落草为寇，一直雄霸至今。
后来朝廷势微，武科也就慢慢取消了，独眼探花成了绝响。
......
这天傍晚。
李峥下工后在附近的一片小树林找到一截断木，准备扛回去做成木桩练功。
刚走过几片街区，迎面就见着孙金孙银二人剔着牙大咧咧的走来，显然是刚刚在哪里大快朵颐了一番。
“大哥，这小子好像是木直巷那哑巴家的，怎么扛着个木头古古怪怪的？难不成......那木头是什么宝贝？”
噗！
孙金吐掉从牙缝里剔出来的肉渣，“二弟，你去把他木头留下，顺便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银子！”
“好，......咦？卧槽，小子别跑！”
孙银刚刚迈开大步，就见李峥扛着木头消失在街角。
“追！这小子身上肯定有银子！”
“那木头肯定是什么宝贝，别让他跑了！”
二人大怒追去，可哪还有李峥的身影。
“大哥，这小子跑得可真快，要不要直接到木直巷他家去？”
孙金挥手：“算了，我们还有事要去办，今天就先放过这小子，下个月去收头钱的时候再收拾他和那哑巴！”
孙银谄笑着搓了搓手：“好，大哥，那哑巴虽然不能讲话，但姿色却有几分，你看是不是可以......”
“到时候抓走，卖到南城区窰子里去！”
“好！”
此时的李峥已出现在另一条街上，也幸亏他风影腿入门后可以健步如飞。
这门腿法或许实战没有拳掌功夫好，但跑起路来绝对是一等一的。
要不是扛着一根木头他还能更快。
“得尽快强大起来，解决掉这两个麻烦。”
李峥在外面绕了半天，确定二人没有追来后，方向一拐向木直巷行去。
回到家，小哑巴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
“没事，我去找这个了！”
李峥笑着拍了拍肩膀上扛的木头。
小哑巴连忙帮着把木头放下来，并示意快去吃饭，都要凉了。
晚饭依然是一个馒头加两碗麸皮米粥，外加一碟萝卜干。
日子虽然清苦，但小哑巴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李峥摸了摸她的头，“绣衣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吃过晚饭，李峥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断木处理好后，竖在屋子的角落里。
以后每一个动作都要在木桩上完成，难度大了不少。
起初李峥经常会从木桩上摔下来，但随着经验累积，他摔下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因为有了入门的基础，他每天可以练习五百多次，到最后可以一天练习七八百次。
时间飞快，转眼就是半个月过去。
这一天李峥完成一个高难度的旋转横扫动作，单腿稳稳地落在桩上。
第一万次完成。
轰！
脑海中一声闷响炸开。
莫名的力量席卷体内各处，充斥于全身各处血肉骨骼。
双腿力量再次大增，开始凸现出一道道肌肉的线条。
一段段对于风影腿动作要领的本能记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仿佛这本来就是属于李峥的。
噗！
李峥突然横扫出腿，竟带出一道残影，腿影如战斧横扫而过。
历时大半个月，风影腿终于小成！
是时候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