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学长才不会出卖色相
霍曙不清楚她收集照片的用途，但考虑到大小姐的占有欲，应该不会大肆泄露。
即便要羞辱，也应选相对私密的手段。
霍曙望一眼办公室里，见同事们都趴倒头休息，就没开门打扰，转身拐进电梯间，准备下楼溜一圈。
校园冷风阵阵，时而卷起一撮细雪，将冰晶吹进眼角，让人倍感凉意。
天鹅湖已经解封，但少有学生敢去逗留，总感觉有股阴森森的怪味。
霍曙远远瞅一眼湖畔……除了新铺地砖，换水换土外，四方各添一座石狮坐镇，八目盯湖略显威风。
那晚伤亡惨重，尽管校方极力封锁消息，可大学生们切实听到有嘶吼声。
大家隐隐猜到什么，但只敢悄悄夜谈，生怕被制裁。
“又下雪了……”
霍曙淡淡开口，正打算回行政楼时，忽瞥见布告栏上有新单，凑近一瞧是张通报批评。
“言语攻击、挑弄惹怒同学，致使对方情绪激动，意外摔倒脱臼……”
我趣，阴阳大师展现神力，搞得同学红温上头？
“鉴于未使用侮辱性词语、未还手互殴，整体情节较轻，记小过一次，并头口教育。”
通报正文结束，往下列有学院班级和学号：
‘信息与技术学院-计算机科学-夏藤-1145144’
“？”
霍曙狐疑挑眉，学妹值班的时候温文尔雅，走路都故意压着脚步，怕吵到大伙工作的细心女生，怎么能把人骂急眼？
看时间还早，索性发微信问她一嘴，校方通报太正式，吃瓜当然要找当事人。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夏藤拉起语音通话：
“学长在布告栏附近啊，帮我取一下外卖呗，尾号3077，我在教学楼A栋1201，非常感谢！”
“……”
语速很快，听得出她很忙。
“一点半才吃午饭啊。”
霍曙揣好手机朝校南门走，喊一声尾号领餐，拿着外卖进教学楼上十二楼。
走进教室1201，第一眼没看到夏藤，仔细一找才发现她脑袋伸进多媒体机柜，哼哧哼哧鼓捣着。
因为是蹲姿，她胸前的弧线不得不抵住膝盖，被压凹回去好大一坨。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夏藤抽出脑袋，马尾一甩投来视线：
“来啦，学长！”
她棉服系在腰部，上身是可爱粉毛衣，下身穿喇叭牛仔裤，光洁的额头闷出一排汗珠：
“先坐着等我一会，马上弄好……你可以吃我的烤肠。”
“别了，怕忍不住全吃光。”
霍曙在教室靠墙侧的中间一排坐下，位置在前门、后门的视野盲区，不进教室看不到这里。
“你还有勤工俭学啊？”
“嗯啊，”机柜里传出夏藤闷闷的声音，“中午帮修一下投影仪、音响、遥控之类的。”
“每个月多少钱？”
“整整四百块！”
夏藤似乎很高兴：
“加上研究生补贴的六百元，每月固定收入就一千块，另外周末偶尔做日结、在网上接单，能赚不少呢。
“搞定！”
咔的一声盖上机柜并上锁，夏藤看一眼霍曙，选在他前面一排落座，骑在木椅上拆外卖。
霍曙佩服她的勤奋：
“厉害，我读研时也不富裕，宁愿熬夜写脚本抢优惠券，也懒得做兼职，尤其是冬天。”
“一般~”
夏藤得意地哼笑，嘴角像千斤顶似的压不住，一是料理包很香，二是得到学长认可了！
一想到外卖是他冒雪送来的，就有种情侣间带饭的既视感，甜甜的引人幻想。
可学长已经有女朋友了……酸酸的引人羡慕。
“有点好奇，学长和嫂子的日常是什么样，她是哪里人啊？”
夏藤低眉扒拉饭菜，含糊不清地打听情敌，似乎烫嘴的话拌着米饭更容易说出口。
“她啊，挺神奇一人。”
霍曙想起童怜一的脸：
“性格有点天然呆，平平无奇的生活有她参与，总有额外的喜感。
“普通人过稀松平常的日子，类似日复一日形成的本能，正反都是一天。
“而她对待崭新的一天，更像在演脱口秀，意想不到的反转和包袱不带重样。
“偶尔用平淡的词语组成真挚情话，像重锤猛攻心脏，给人会心一击。”
夏藤酸酸发笑：
“啧啧，羡慕。”
羡慕学长和女友的感情，羡慕她的女友。
“你也试着谈一个呗，”霍曙撺掇开口，“毕业后能接触的男生愈发少，搞不好要拖到被催婚相亲。”
“哦……”
塑料黑勺戳不动硬米饭，一碰就软，软好似夏藤挖不动的墙角。
“难说，万一吓跑对方怎么办？”
“有说法？”霍曙挑眉。
夏藤稍显犹豫，主动暴露小缺陷难为情，可又很想试探学长的反应……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能慢慢发现对方的‘小缺点’，能相互磨合还好，可假如无法接受伴侣的某种行为习惯……比方说小癖好。
“肯定会感情破裂，把对方吓走吧？”
夏藤紧张地钻进勺柄，若学长厌恶这样的假设，那就收起情感猛猛攒钱，如果他不讨厌，便……再暗恋他一阵。
霍曙若有所思：
“我认为昂，只要不是特别反人类、反社会的‘缺点、小癖好’，都算正常。”
“可网上有好多人鄙视这个……”
每当看到类似的言论，总让夏藤陷入自卑，觉着自己是社会异类，别人正直且阳光，而自己阴暗如老鼠。
霍曙淡定开口：
“我鄙视因为他人鄙视自己的癖好，而自我厌恶的人。”
“诶？”
夏藤两眼一怔，学长的言语仿佛一只温暖大手，缓缓伸进自己胸膛，轻轻地呵护心脏。
他真温柔。
如果学长的话，肯定会接受变态的我！
夏藤的黑勺又支棱起来，挖一大口米饭嚼嚼嚼。
“哦对，忘记问你通报的事了，”霍曙恍然，“怎么吵起来的？”
夏藤不太好意思地挠头：
“我们班有个交际花，一天到晚谈八卦！
“前段时间项目组裁员加封校嘛，不懂她哪来的消息，说学长出卖色性勾引领导，逼走老组长，挤兑走要好的同事……
“我肯定不服啊，追她寝室里battle，给她说急了，拿起卷发棒想动手，结果胳膊摔脱臼了。”
霍曙深感同意：
“乱造谣，活该。”
“就是说嘛，学长才不会出卖色相，跟领导讨要好处呢！”夏藤坚信。
“……”
前不久出卖色相，怒赚四十万的霍曙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