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界
马五德见元帅又赐下法门，顿生欢喜地接下来——今时不同往日，早就没有当年灵宝道尊开坛讲法、有缘者皆可旁听的大环境，哪怕是截教、哪怕是外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不过听到赵元帅后面的话，马五德不由得一惊——下界？
“谢元帅赏！卑职这就去地府……”马五德一边谢赏，一边试探地说着。
“地府急什么？让你下界，是去那猴头的洞府！”赵公明摇头道。
“啊？元帅……那孙悟空颇有神通，连天蓬元帅都不是他的对手，卑职恐怕……”马五德还以为元帅是要自己去打孙悟空。
赵公明却是摇头道：“那泼猴的确野性难驯，竟敢放话反天……不过灵霄殿上，得是明日早朝才会论这事，你现在下界，还能有个数月时间，若是能劝他来拜，我可将其引荐给帝君，若是不听劝……也算是你们尽力了。”
马五德顿时明白，赵元帅这怕是……还有些欣赏那泼猴？
所谓的“引荐给帝君”，指得当然是长生帝君，也就是雷部、火部、督财府、司禄府这四个部门直接领导。
同时长生帝君作为六御之一，和赵公明的干系可以说是……非常大！
六御之中，“紫薇大帝”、“长生大帝”，便是玉清圣人和上清圣人的化身。
不是身外化身，而是斩尸化身……
封神之战后，奉道祖鸿钧道谕，非大劫圣人不得入三界，天庭也成了三界唯一的正统。
对于“非大劫圣人不得入三界”的道谕，大家心里其实也都有想法——看似公平，不过显然还是对西方教的削弱更大，道祖他老人家恐怕也不是没有私心……
毕竟道门的三清圣人，都是修炼“斩尸之法”，并且这斩尸化身，虽然是“化身”，但却也是独立的生命，只是其“跟脚”和本体有关而已。
故而三清都有化身留在三界之内，太清圣人崇尚无为，化身“太上老君”，平时居于三十三天兜率宫，形同天庭之国师。
而另外两位圣人的化身，居于玉帝之下，占着六御之二——斩尸化身毕竟与本尊是“两者”，不仅是有独立意识、神通远不及本体，而且地位上自然也不可能继承圣人尊荣！
只能说是“圣人相关”，就像是赵公明称呼“长生大帝”也只是作“帝君”，不可能叫他“老师”。
“卑职一定力劝，只是……恐那泼猴不晓道理。”马五德不敢打这包票。
“尽力便好，也莫忘了地府的事情。”赵公明也没有一定要他办成此事。
马五德这下明白，主要还是个姿态——去这一趟，也算是“御马监”尽力了，他要造反是他自己的事情……
得了赵公明之令，马五德再次下界。
此时距离明日的早朝，还有六个时辰，放在凡界也就是还有半年的时间！
其实也不仅是在凡界，在御马监、甚至是在督财府，也都有半年时间……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不假，不过这“天上”，主要是指灵霄宝殿为主的南天庭，也就是天庭的核心区域。
这是对玉帝的保护，也是……对灵霄殿行政能力的削弱！
别看孙悟空在御马监呆了小半个月，其实算下来还没有在灵霄宝殿上与玉帝答话的时间长。
马五德现在也还算是时间充裕……
天庭不是空间意义上的“天上”，而是另一界——从西天门下凡之时，可以任意选择在四大洲各九处、这三十六个节脚出现。
马五德早就打听好，那泼猴的洞府花果山，乃是东胜神洲海外傲来国附近的一处海中仙山……
于是马五德一下凡，就选了东胜神洲南部、西海岸附近的一处节脚。
（本书人界地图采用这个版本，大小肯定不成比例，花果山没这么大，四海也没这么小，不过位置关系的确和《西游记》提到的方向、位置能对上。）
下界之后，马五德手脚也麻利，从袖中取出了赵公明给的上清请神香，一掐诀便聚土为台，恭恭敬敬地请道：“启请土地，神之最灵，通天达地，出入幽冥，为吾启请，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只见这香灰立时燃尽、之后原地盘旋、绕了三绕后，一矮墩墩的拄杖老者现身出来——不是所有土地神，都这般模样，不过这位土地，的确是照着刻板印象刻出来的。
土地爷打量了一番马五德，之后才笑着拱手道：“上仙有礼。”
“不敢不敢，扰了道友清修，实是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在下奉财神爷之命，寻那下界妖仙孙悟空，道友可知他那洞府花果山，所在何方？”马五德特地将“财神爷”的旗号搬了出来。
马五德明白，这些土地，都是看人下菜碟……
若是马五德还没成仙，这老儿的姿态，怕是还要端得更高些！
马五德倒也不气，毕竟自己要是一方土地，定也是这副姿态。
“土地神”和“御马监司畜堂正堂管事”一样，都是最底层的“福德正神”编制。
不过在众神中的生态位截然不同！
土地神虽是最底层的“福德正神”，但却是能享香火的神位。
通常来说，土地羡慕管事是“上官”、说不定有机会高升，遇上了表面得点头哈腰，不过管事心里却羡慕土地，有一方香火可享、油水丰厚……
果然一听这“没编制的野神仙”是给财神爷办事，土地老儿的笑容更盛了几分，详细地将路途指给了马五德，不敢势利。
马五德听后，长揖而谢，之后自袖中取出一豆袋……
不等土地老儿眼亮，马五德便已经取出一颗仙豆，随后一抛化作一大鹏，旋即翻身上去、往西飞去……
直到已经只剩背影，土地神这才反应过来，跺脚道：“还督财府？忒小气！忒小气！”
不过见马五德随手抛出的豆兵，都能化作异兽、风驰电掣，土地神也只敢小声念叨两句……
马五德这时坐在仙豆大鹏身上，也不由得心中大快——我没有神通时要给你送礼，有了神通还给你送礼？那我岂不是白多了这本命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