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为什么要后怕
神像被砸碎,内中三眼山神的本体让人颇有些惊讶。
粗看,似乎是一个顶多有半个人高,白胖胖,长着一张婴儿肥可爱圆脸的小孩子,特异之处就是眉心还有一只竖着的眼睛。
但稍微仔细看,会发现失真之处,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小孩,是一个精致的傀儡。
三眼山神的本体还在更里面,这个自称来自龙伯国的三眼巨人,其本体究竟有多小?这就不知道了。
“老树,你和这小子一起出去,马上。”孩童山神语气不由分说。
“跟我来。”中年人模样的老槐树招呼路远跟他一起离开这座神庙。
路远跟上。
不出意外,三眼山神准备进入玉斧的斧刃了。
而既然老槐树愿意离开,那就没问题。
毕竟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没有信任可言,要不然三只眼不会要求老槐树离开神庙。
来到庙外,之前的包围圈已经散了。
“我有一个问题。”路远开口问老槐树,“你老为何要选我?要知道,我面对三眼山神,只能互捅老巢,可对付你老,哪怕拿不下,造成杀伤却不是很难。”
老槐树只回了三个字,“跟我来。”
路远继续跟上。
走了一阵,路远看到树荫下的三个人影,人影走出阴影走到月光下,这才看清,不是人,而是三个女性傀儡人。
左边是一位婀娜女郎,姿态是静的,眼睛里却有着盖不住的侵略性。
中间是刚长开一点的少女,是一种被逼着装样子的拘谨。
最右边还有点幼,自然的慵懒。
三张面孔互相都有几分相似,在同一个年龄或许就是一个模样,作为傀儡,精致漂亮,美得有些失真,但又绝不至于是妖里妖气的很不真实的美。
“她们是我女儿,之后不是我回去神树枝条,而是她们。”老槐树说,“这就是我选你的原因,你总不至于要杀她们。”
对于突然出现的三个女人,路远第一时间有些惊愕。
美人计吗?
但此时路远没太想美人计不美人计的,他心中泛起了一丝感动,因为这老树,竟然不是为了他自己。
低着头感叹道,“父母之爱,果然非凡。”
“感慨个什么?不乱动弹的话,二十年内,我还死不了。”老槐树一下就对路远这副伤感的语气应激了,“我把这二十年赌在你这个小子身上了,到时候,我要是死了,她们用不了多久,也会枯萎,死亡。”
路远脸上那一丝伤感顿时烟消云散。
搞半天还能活二十年?
这样看来,山神估计也还有时间。
现在再一想,两个老东西在找回了理智之后,再被路远的暴论稍微一提醒,就作出了决定,那就是分别把希望赌在路远和赵丰年身上。
路远表示,“树老,押注在我身上,算是对了,我不像是赵兄,像是痴恋一人而不得。”
先前随口问赵丰年成亲一事时,赵丰年的表现就很古怪。
“你猜错了。”老槐树说。
“哦?”路远好奇。
“好了。”老槐树不想和路远多说什么关于赵丰年的事情,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你选三个吧。”
路远一愣,“等等,三个?一共就三个人吧。”
“对,就是三个,所以让你选三个。”老槐树明确表示,就是一个也不能少的意思,“把斧柄还有你那把烂剑给我。”
路远递出一度是斧柄神树枝条和斩妖剑。
老槐树接过,拔出剑,扔了剑鞘,拆了剑格,砸了剑柄,也没进行什么特殊的仪式,也没见着什么法术施展过程,就是把神树枝条往上面一按。
跟着,神树枝条就化作了剑鞘,剑格,剑首。
整把剑一扔,三姐妹接住,转瞬,三姐妹就进入了各自的位置,当一声,新的斩妖剑落在了地上。
“你们慢慢磨合吧,我走了。”扔下一句话,老槐树便钻入槐树林中,消失不见。
女儿被带走这种事,眼不见心不烦。
路远拿起剑,第一时间什么也没做。
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事情转变得有些太过突然。
缓了一小会儿,他才出声,“几位姐姐?”
“十四。”
“刚刚十二。”
“八岁。”
三连报,路远都没想到,这三个年纪这么小。
面对这种小孩,和老登谈笑风生的路远突然有点麻爪,“测试一下?”
三女连续展示,大姐剑鞘,单独拿手上还可以变化为一个挂手臂上,受损可以自我修复的护盾,非常实用。二姐剑格,可化为护手,也可以出奇发出毒刺,就那回事。老三剑首,什么也不会,纯粹是个配重球,整把剑的重心来到剑柄前端,价值和原本的剑首没区别。
这时,赵丰年从庙里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柄长斧,斧柄金属质感,斧身是那玉斧,只是上面多了一个眼形状的刻印,仅有一个。
“呵,你们挺快的啊。”是那个小孩哥的声音,他一感知路远的剑,先是一惊,然后马上切换成一副轻浮的语气,“嗯?这不是他以前做出来之后有藏起来,还以为我不知道的那几个吗,竟然还留着啊?老树这是怎么想的,选你就算了,还弄这么三个小孩子。”
话一出,斩妖剑剑鞘有一种脱离的趋势。
路远拍了拍剑鞘,“没想到,三位里来的竟然是最年轻有为的一位。”
小孩哥一下没声了,隔了一会儿,才开口,“希望下次苏醒,不用再看见你。”说完,斧头上的眼型刻印一闪,然后完全黯淡,山神进入沉睡。
跟着,斩妖剑也彻底没了动静。
这下,这片一空地上只剩下了路远和赵丰年两人。
未等路远询问什么,赵丰年一下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跌坐在地。
“赵兄?”路远问。
“我没事,只是感觉这一晚的事情变化得太快了,一开始还是想着要脱困,现在却是得到了东西,一切太不真实,好像是做梦一样,人都是恍惚的。”赵丰年唠唠叨叨自言自说了一堆。
“哦。”路远礼貌性的应了一声。
赵丰年忍不住问,“路老弟,虽然现在这个结果算得上皆大欢喜,但这一晚上,几次我们差一点就完了,你也不断弄险,就没有一点后怕?”
“哈,我弄险了?做了我认为最合理选择,一直没有放松,又不是在赌什么,人事已尽,既然如此,回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后怕?”路远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