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突然就不想死了
就在老槐树说始帝死了,天下大乱的时候,路远突然站了起来。
路远这么一起身。
老槐树,山神,赵丰年都看了过来,怕他再搞什么事。
路远一副很恭敬的样子,“树老前辈,可否说一下朝代变更,我失忆了,记不得这些了。”
老槐树先是一愣,随即便爆发出一阵肆意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没读过书就没读过书,在这里装什么失忆?”
“还是瞒不过你老啊,确实没读过书。”路远笑呵呵的,“不过,那不是家里穷嘛。”
老槐树见路远被揭破却也不恼,心里高看一眼,但面上还是冷着脸,“装失忆不成又要装穷?你的脸呢。”
孩童山神也是一下机会,“脸?这种东西就没有脸。”
老槐树和山神一前一后,狠狠的涮了路远一下。
不过,气氛一下却送了很多。
赵丰年在一旁看着,只能感慨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路远了。
有时候吧,这位路老弟就跟脑子少根弦一样,突然冒一句话把人弄得开不了口,下不来台,就他们认识这短短两三天,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可有时候吧,路老弟又好像特别懂得怎么说话,一句话就让气氛为之一变,就好像现在。
“赵兄,要不你来说说。”路远一副被骂得还不了嘴,只能赶紧转移话题的样子。
被路远点到,赵丰年顺便接茬,“那尽可能长话短说……”
神州大地,太古老的事情说不清楚。
勉勉强强也只能从第一位人皇伏和说起,人皇升天之后,中原进入了共治时代,八方贤王和居中的大巫一同治理中原,分属不同地方的贤王们的位置由禅让公推产生,大巫则是师徒相传。
每一代的君主都是贤人。
就这样过了很久,八方贤王之中出了一个暴君,不但要当唯一的统治者,还崇信邪神,祸乱民心。
最终,当代的大巫父子一同平息了这场动乱,随后,巫国建立,统治了中原。
路远听着,默默点头,这第一个父子相传的国家,倒是没有既视感。
巫国建立之后几百年,迎来了末代巫王,这位末代巫王……
路远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代巫王很传统,传统暴君该有的毛病那真是一样都不少。
接下来出场的就是圣王,现在的人管他叫圣王,当时只是叫武王,其人姓姚,所属国家叫元,写成原也行。
女字旁的姓,很正常。
至于国名叫元,也正常,因为这个异世界的文字也是从象形文字来的,而“元”这个字原始时期应该就代表人的头,表示开始。
圣王制定了一整套的制度,封邦建国,正是开始。
这个元走向和另一个周朝没有太大区别,过了几百年就成了象征,原本的各个诸侯轮番登台,然后又过几百年,没了。
从元没了开始,赵丰年的讲述变得不一样了。
先前,很多人物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一来就是几十年,几百年过去了。
到了这里,赵丰年的讲述中开始有名有姓,好几句后都还没讲完一年。
有意思的是,不久之后完成统一的这个国家叫齐,更有意思的是,这位齐国的始帝和另一位始皇帝一样追求的不仅仅是国土的统一,还有文字,计量单位,甚至还有宗教。
这个世界是真有神的。
理所当然的,他所建立的朝代同样二世而亡。
乱世来临。
乱世的主旋律也是一段双雄会的故事,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双雄会演了两季,双方都是父子两代人。
第一季,两位父辈,一位姓杨,一位姓钟。
两人年龄相近,最初同属荆王阵营,以兄弟相称。
赵丰年讲起来心驰神往,说着说着还拽两句诗歌。
路远听着,没那么激动,也听不太懂诗歌。
在他心里,同步翻译翻译了一番。
老杨和老钟两人俱是当时一流,都能打,其中老杨更擅长破阵,老钟擅长统战。
齐国被推翻之后是典中典剧情,兄弟反目。
最终还是擅长统战的老钟胜了,老杨被赶到了西北,同时老钟表面上恢复了各个国家,实际上给各个国家都埋了雷,就等着它们暴雷,然后一个一个收拾过去,最后再次完成统一。
可惜,上天似乎不想让这段故事就此结束,老钟死了,同一年,老杨也死在了西北。
两位二代接手。
杨照,钟文,上场。
说起这两人,赵丰年眼神更加炽热。
“打住。”路远叫停,
照赵丰年这个架势,这一段双雄对垒讲到天亮可能也讲不完。
老槐树一笑,“来到山里偷走了玉斧的青年名叫吕信,后来成了杨照麾下的谋士。”
这时,老年山神突然开口,“不必给我脸上贴金,其实是被吕信骗走了玉斧,他气度不凡,可惜我观察过后,他没有天命加身,否则我可能已经把玉斧送给了他,而不只是愿意借给他观看几天。”
被骗要比被偷丢人多了,但他不打算遮掩。
青年山神接过话,“我很快发现了不对,却没想到吕信短短两天已经解开了封印,而且不愿意还我,不得已一战,那真是不世出的天才,当时我虽然已经很衰弱,但还是比现在强不少,也只是击退了他,拿回了玉斧。”
“玉斧之上,至今还留着我的血。”
路远没想到,玉斧上的血沁是山神的血。
“那之后,我便带着玉斧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养伤,同时,变得极不稳定玉斧的斧柄生出了一颗种子,这棵神树的枝条生出的种子由我种下,就是你们现在看到这棵老槐树。”
“呵。”老槐树一声冷笑打断山神,声辩道,“不是说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吗,什么叫做你种下的?还有,我何时成了神树枝条的衍生物?我就是神树枝条本身。”
“你说是,便是吧。”山神不反驳。
老槐树不再争辩,山神又一次沉默。
隔了好一阵,赵丰年终于忍不住问,“两位,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何走到了这一步?”
他搞不懂。
路远却是已经猜到了几分,“这世上,有的人甘于无名,甘于孤独,甘于牺牲,也不在乎自己一天天老去,但突然有一天,他真的快死了,就不想死了。”
赵丰年头晕了,不在乎老去,突然却不想死?
“因为那一天,他重新衡量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