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分心的代价是分心
湖心岛中部的山上，铁湖山庄所在位置，一道黑色与红色纠缠的龙卷风暴拔地而起，直冲天际。
很明显，事情已经推进到了关键步骤。
渡桥边，师叔与师侄的战场。
正元道人此时双手变成了双脚，双脚变成了双手，人都立不起来，但依旧镇定自若，“师侄好本事，便是真正的神明，若只是借体降世，除了那几位，大概是找不出谁是你的对手了。”
小老头白鹤道人脸上看不到一丝得意，“但对于神而言，这些手段尽皆无用。”
神不会被某种伤害杀死，只会自然陨灭。
哪怕在凡间流浪的神也是如此。
“所以啊，我说你们都是小角色。”邋遢浮浪中年正元道人说着就是砰一声，双手，双脚整个爆开，血肉在空中飞散，骨骼在空中崩裂，然后迅速的汇聚，重组，接着回到正确的位置，他重新变成上下肢长在正常位置的正常人，眼睛余光往远处看了一眼，闪过些许的惊讶，“我承认，那三个小孩有点实力，竟然可以在那边正和那老龙打得难解难分。”
“但是，即便他们打倒了那老龙，也无妨。”
白鹤下降站在湖面上，背上的小老头白鹤道人看着通过自爆复位的师叔，“因为那个妖怪和你一样，只是你刚刚所说的负面神力造就的一具分身？”
他一开始就有所怀疑。
毕竟，作为事件的核心参与者，在关键时刻留在外围充当守卫这种事情实在不合理。
刚刚那一幕，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分身是没错，但负面神力这个词未免太难听了，老师侄，这是过去死去的神明，神选还有灵物们的遗泽。”正元道人模样不再邋遢，浮浪气也少了许多，笑吟吟的拨开因为自爆而缭乱的头发，“我们发现了这份遗泽，然后用这溢出来的一点点天然神力来成为另一种姿态的神明，现在这具分身只是一点副产物。”
话刚出口，正元道人就一巴掌怕在自己脸颊上，“唉，看见你这个曾经英俊挺拔的故人变成了如今这一个矮小枯瘦的模样，一不留神，就又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
小老头白鹤道人从白鹤背上下来，“人总会老，能见证成长起来的后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够了。”
此时此刻，另一边，真老龙翁的分身开始落入下风。
“后辈？”中年老帅哥模样的正元道人想远处感知，刚刚手脚易位都淡定的他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虽然他刚刚才说即便路远三人打倒老龙翁的分身也无妨。
但他绝没有想过三人这么快就占据上风。
要知道，分身的能量虽然远远不如本体，但是特性，技能都是一比一复刻，并且由他们本体意识在控制。
短时间内，可以发挥十成的实力。
竟然落入下风。
老帅哥正元道人分出注意力去进行感知远处，登时自嘲起来，“我这个玩乐器又丢人现眼了，一人是不可思议的神通，一人是超绝的体质与悟性，还有一人有着超乎年龄的老练狡诈。”
“但是，年轻人太强了未必是一件好事，毕竟，溺死的总是会水的。”
白鹤道人站在水面上，突然有种看见了小孩子的感觉，“二百多年了，师叔嘴上还是吃不得一点亏，不管说了怎样的话，最后都能让你兜回来。”
老帅哥正元道人注意力回归，看向三头身小老头，“老师侄，那三个小孩应该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好奇，他们是为了什么来这里？有什么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不知道，也没问。”白鹤道人回答，“即便问了，大概也只能得到一个不能理解的答案。”
“哈哈哈。”正元道人突然失笑，调侃了起来，“或许，自那场道门中人领导的起义之后，道门再没有出一个正神，就是因为再也没有傻瓜去做没有理由的事。”
“不过，傻瓜还是要保护的，老师侄，去劝他们离开吧，不是我小看人，是他们再往里面走的话，将要遇到的事就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了。”
“这么年轻，折在记忆的迷宫里可就不好了。”
他话说到这里，远处，路远一拳击穿真老龙翁的分身，从后背穿出。
老龙翁遭受致命重创，正元道人注意力一下被拉扯了过去。
“破绽。”白鹤道人趁机出手。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跟师叔叙旧，聊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个机会。
下一瞬，正元道人脑门中间裂开一道大裂缝，红黑的液体渗了出来，他连忙用手按住两边往内挤压合拢裂缝，但这时，更多的裂缝崩出，“晦明，你？”
“师叔，你记性太差了，我其实那个沉默寡言，你都记不住名字的小道童晦清，一开始就矮矮瘦瘦的那个。”白鹤道人揉了揉肩膀，脖子，拿起葫芦喝了一口甜米酒，“真累，跟你废话了半天，嘴干了，脖子也酸了，还耗费了这么多真气才终于拿下你，被几个小辈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远处，根本没有老龙翁的尸体，只有一摊红黑黏液，散乱的碎陶片，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变成的一堆沙子。
原来，老龙翁的分身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被能力全开的路远一击击杀了。
刚刚正元道人看到的一切有来有回，不过是是白鹤道人最先一步释放，并且持续维持的幻术。
这时，白鹤道人随手在虚空中一掏，掏出了一枚心脏，一个手刀切成两瓣。
头颅开裂，心脏被掏，正元道人再也无法阻止这具身体的死亡。
分身死亡之前，他的意识用这具分身低发出一句疑问，“幻术，什么时候？”
“师叔，从头到尾你只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你这个玩乐器的又丢人了。”白鹤道人腾空而起，“那自然是一开始的时候。”说完，骑上仙鹤，向着路远他们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路远三人在前往湖心岛中间山庄的路上，又遇上了结界。
结界围住了整座山。
和之前在红雾笼罩的铁湖上遇到的那个结界一模一样，如果没有意外，里面恐怕又是一个记忆灵阁。
上一次，他们快速能从结界内的记忆灵阁出来，主要是因为记忆构成的老龙翁想让他们出去，这一次遇到的对象，那就未必了。
路远看向李雁翎和徐灵微，“我自己有把握出去。”
“你能出去，那就行了。”李雁翎一脸信任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