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谁知道是真是假！”
港口上，沙尔达特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嘴硬。
但他的喉咙已经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他万万没想到理查身份这么硬！
哪怕是面对许多海军、海盗出身的总督和大商人，沙尔达特也不会有丝毫敬畏。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和他一样是平民出身，甚至在迦勒底海域的地位还不如他这个珍珠港港口管理人。
但理查是贵族！
而且还是公爵的儿子！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就是触犯了绝对的等级威严，不消理查动手就会被抓进监狱里！
而理查的答复让他绝望。
他拿出了薇尔莉特写给珍珠港总督说明情况的信，在沙尔达特眼前晃了晃。
“识字吗？你要不看一下？”
“不用了！”
沙尔达特一个劲儿地摇头。
他看不懂文字，但他看得懂信上红白玫瑰图案的火漆！
就在之前，打着同样图案旗帜的胜利号来过珍珠港，那是皇家海军的旗舰，也是不列颠皇室的象征！
“大人恕罪！”
沙尔达特光速滑跪，屁股翘的特别高。
“这时候知道错了？”
“知道了！”
“说说看，错哪了？”
“错在不知道您是公爵老爷的儿子，不知道您是薇尔莉特小姐的朋友！”
沙尔达特的回答很诚恳，他打心底里就是这么觉得的。
自己下跪是因为看走眼了招惹了贵族老爷，而不是因为欺压百姓，鱼肉他人。
理查摇了摇头。
身为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道德教育的人，他可以讲出无数种更文明的道德原因。
但沙尔达特肯定听不懂。
而且沙尔达特其实也没说错，如果理查没有一个身为公爵的便宜爹，没有跟薇尔莉特打好关系的话，恐怕今天还真要遭了殃。
既然如此，理查也不介意用贵族的权力来主持一下公道。
“沙尔达特先生。”
“在！”
“我是皇家海军的供货商，薇尔莉特小姐肯定不希望看到她的合伙人被这么对待吧？”
“对！”
“我帮珍珠港救回了这些女士，你们的总督应该也不会高兴你做冒功灭口的事情吧？”
“对！！”
“更别提我是贵族，冒犯贵族的后果你也应该知道吧？”
“对！！！”
“那你他妈还敢对老子的船吃拿卡要，还想杀人灭口？！”
“大人饶命啊！”
沙尔达特一个大膀汉子，竟然爬过去抱住了理查的腿。
“小人不知道您的身份！求您大发慈悲饶小人一命吧，小人扣下的货物都献给您！以后贵岛来珍珠港连正常的关税也不必交！”
真是蠢到极点了。
理查一脚踹开沙尔达特，对一旁愣住的龙虾兵们下令。
“看住他，让你们的总督府处理这件事！”
“是、是！”
一个龙虾兵踉踉跄跄地跑去通报，其他人则马上把苦苦哀求的沙尔达特绑了起来。
理查有些遗憾。
珍珠港终究是人家的地盘，他能做的也只是把这件事捅出来，至于怎么处置沙尔达特他也管不着。
但好在麻烦解除了。
巴纳德回头大喊。
“下船卸货——”
“下船卸货——”
水手们高兴地回应着，一箱箱货物被搬到港口，马上有珍珠港的水手主动来帮忙。
他们很感激理查！
沙尔达特在港口区鱼肉乡里许久，却仗着贿赂和威吓不曾受罚，如今终于出了这口气！
而除了沙尔达特，理查救下了女人们是更重要的原因。
“亲爱的！”
“当家的！”
“哥哥！”
被解救的女人们纷纷下了船，梨花带雨地奔向自己的亲人。
妻子奔向丈夫，妹妹奔向哥哥……
理查注意到在船上带头反对自己的大妈跟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白脸抱在了一起，后者一脸愤恨大妈没死的感觉……
算了，不必在意。
“理查大人。”
最后一个下船的是诺艾尔，她对理查行了个很标准的感谢礼。
理查对她赞许。
“刚才你在船上的表现很好，让沙尔达特因为冲动露了破绽，这才方便巴纳德搞定他。”
诺艾尔低着头，脸颊微红。
“能帮上您忙就好。”
理查给了她几先令当做谢礼，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回家去吧。”
诺艾尔偷偷抬起眼睛看了看理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她马上鞠躬道谢。
“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说罢，少女向自己的家里跑去。
理查目送诺艾尔离开，身旁的巴纳德也嘟囔。
“是个聪明的姑娘，要是她不介意，可以骗……可以招来咱们总督府做个女仆，您家里也该有个打理和管事的人了。”
“再说吧。”
理查跳过这个话题，毕竟现在的关键是贸易！
他让一个水手跟着龙虾兵前往了总督府通报自己的到来，这是总督访问的固定规章。
而后理查打开全图视野，将整个珍珠港尽收眼底。
他目前所在的是港区，包括港口和一些穷人的木棚。
往岛屿里面一点，就是正常的平民区和商业区，包括市集和各类功能建筑。
其中有一座显眼的大理石建筑，上面石刻着“珍珠港银行”的招牌，看样子就是兑换金钩子赏金的地方。
而在市集另一边的二层大木屋外，则挂着一个“迦勒底商会”的牌号，显然是经营贸易的。
理查叫来了朗姆。
“你带着薇尔莉特小姐的支票去威尼斯人的银行里，把钱换出来。”
“我、我吗？”
朗姆显得有些畏缩，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也没去过那么繁华的市集，不免有些胆怯。
但理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朗姆的呼吸激动，眼神一下子坚毅起来。
“请交给我吧！”
朗姆离开后，理查让水手们把货物好好保存在港口，而后便解散了众人。
水手们欢天喜地地去珍珠港上找消遣的地方，或许是酒吧，或许是妓院。
但理查只允许他们用从胜利号上赚到的货币交易，而不准用蔗糖。
这样好保证蔗糖不在理查谈生意前流入市场，更方便他讲价。
而且对于朗姆这些掌握了糖酒生产技术的人，理查也明令他们不能被人灌酒套话，减少机密泄露的风险。
至于理查自己，则和巴纳德带着一些样品朝商会走去。
待到两边完事，总督府也该发来邀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