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让炮弹飞
塞伦岛，港口。
无数人穿着岛民们的衣服，对着海岸线上的黑船招手欢呼，但从身后看去，就会发现他们个个在腰后面别着血迹斑斑的刀枪。
没错，这些岛民实际上是一群海盗。
海盗银钩子无聊地挠了挠屁股，向领头的金钩子抱怨。
“船长，咱们干嘛搞得这么麻烦，直接开船上去跳帮不就行了？”
“蠢货！”
金钩子开口就骂，唾沫星子喷了银钩子一脸。
“要不是你攻岛的时候点燃了岛上的火药库，把兄弟们炸死了大半，老子能不主动出击吗？！”
“现在咱们就剩下几十号人，冲过去不是送死？”
“把你衣服上的血迹遮好了，咱们假装岛民把这艘船上的人骗上岸，到时候动手就万无一失啦！”
金钩子得意地奸笑，他对自己的计划很自信。
他之所以叫金钩子，就是因为他年轻时给原本的船长卖沟子换来赏赐并降低他的戒心，然后利用这笔钱收买手下谋反，成为了如今的船长。
而在金钩子的家乡，钩与沟同音，于是他才给自己起了“金钩子”的美誉。
至于银钩子嘛，目前的工作和金钩子年轻时一样。
金钩子自认为是海盗中少有的聪明人，他靠伪装移民船成功登陆，把原本的岛民差不多杀了个干净，如今通过伪装岛民骗船靠岸，再发动奇袭，那群天真的移民肯定会上当。
于是他吩咐银钩子。
“等这群蠢货上了岸，先把他们的船长绑了，再威胁他们投降。”
银钩子点头如捣蒜：“然后呢？”
“然后趁他们投降的时候，全杀了。”
金钩子舔了舔殷红的嘴唇，继而露出嗜血的笑容。
“正好没几头‘肉猪’了，这次要多抓点！”
…………
港口上，几十名伪装的海盗摩拳擦掌等待猎物上门。
而在意识的高空中，理查将这些听了个一清二楚！
甲板上的其他人还在欢呼，理查却冷汗直流。
该怎么办？
他上辈子虽然遇到过几次索马里海盗，但都是靠祖国武装降维打击的，哪跟海盗硬碰硬过？
要不先调转船头跑路？
不，听刚才船员的说法，船上已经没有食物了，未必能撑到下个岛屿，何况美酒号离海岸太近了，突然改道有触礁的风险。
此时路德维希走到理查面前笑道。
“总督大人，快下令登港吧！”
作为船上唯二的文化人，神甫再也忍受不了和一船不列颠糙汉同居的航行生活了，即将登陆的快乐让他神清气爽。
就连面对自家无能纨绔的总督大人，路德维希也能难得地端出好脸色。
但理查的回答超出他所料。
“大副，命令全体准备战斗，炮轰港口！”
“好……啊？！”
巴纳德以为自己听错了，路德维希愣了片刻，随即激动到叫出来。
“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失望地看向自家的总督，本来以为理查在叛乱的时候已经老实了，没想到又要搞幺蛾子！
“炮轰自己的港口，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理查尝试解释。
“港口那些人不是岛民，而是海盗。”
“别胡说了，还没登港您是怎么知道那是些海盗的？我看您就是疯了！”
路德维希的声音很大，很快吸引到了甲板上水手们的注意。
“总督老爷又放什么屁了？”
“说要我们炮轰港口！”
“什么？给他绑了！”
水手们勃然大怒。
他们本来就是失地农民，甚至有人干过亡命的生意，走投无路才坐船前往新世界谋生路，如今黄金和绵羊就在眼前，这天杀的贵族又要他们炮轰自己的港口？
几个脾气大的刺头很快冲到理查面前，撸着袖子想要动手。
在他们看来理查只是个没卵子的贵族，只要和上次叛乱时一样吓唬吓唬就会乖乖服软，事后也根本没胆子报复。
理查没时间再解释，因为船就要到港口了！
于是他鼓起胆子拔出身旁巴纳德的军刀，直接砍向最前面的刺头。
那刺头以为理查还和曾经一样是个软弱的贵族，根本没料想到这一手，被理查直直地一刀砍倒在地。
“呜哇！”
刺头发出的惨叫让水手们一惊，领头的几个一下子停住脚步。
他们没想到理查敢砍人！
之前敢动手，归根结底是仗着理查骨头软，但倘若贵族老爷心狠，这些泥腿子就不敢动手了。
场面顿时古怪地安静了片刻。
理查竭力稳住颤抖的小臂，而后看向一旁呆住的路德维希。
“神甫先生，我要炮轰港口，你反对吗？”
“啊？”
路德维希颤抖着嘴唇，想要说出一些天主喜欢的硬气话语，然后他开口。
“我没意见。”
“那就好！”
理查满意地拍了拍手，对巴纳德下令。
“大副，命令全体准备战斗，炮轰港口！”
“是！”
巴纳德声如洪钟。
身为曾经的不列颠海军，巴纳德忠实执行了船长的命令。
虽然他不清楚港口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海盗，但他误杀过两任上司，之所以还有命出海就是被雇来协助这位纳尔逊总督的。
他要巴纳德干啥就干啥。
巴纳德把水手们的屁股踢了一圈，再加上理查方才的震慑，半数的水手竟然真的都乖乖就位，将炮口对准了塞伦岛的港口。
“天主啊，求您饶恕我们的罪孽吧！”
路德维希绝望地祈祷，若是这件事被教会知道，他这个神甫绝对难逃其咎。
与此同时，理查提着淌血的军刀登上船首。
在他人看来理查这一系列举动和疯子无异，但理查明白此刻不果断就是送死。
毕竟海盗都在眼前了！
理查对着港口假装眺望，实际上早已打开全图视野做出指令。
“船舵往左打，让侧面的炮口全部对准港口开炮！”
港口之上，金钩子眼神炽热地望着渐行渐近的黑船。
“银钩子，让手下们准备……”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黑船渐渐侧过船身，一排排黝黑的炮口对准了一众海盗。
没等金钩子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炮弹就已经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