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误打误撞
港口上，新的告示贴了出来。
已经成为岛民的水手们凑到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上面写的什么？”
“不知道。”
“咱们没人识字啊！”
居民们吵闹起来，互相指责对方连个字都不认识。
好在这告示主要起了个形式上的作用，已经荣升为居民小队长的水手代表们才是真正传话的。
“总督有话，从这个月开始，每个干够活的人都可以领一块这个！”
一位小队长高高举起淡黄色的方块，下面的居民们一脸迷惑。
“这啥玩意？”
“没见过，看样子像是晒干的牛粪！”
“那也是好东西啊！”
居民们傻呵呵地乐着，小队长无语，只好把糖块迅速地在一个人的嘴里抹了一口。
“甜的！”
“这是糖！”
那人马上反应过来，随即整个人群都爆发了轰动。
“糖？！”
“你忘了，昨天总督还在港口招熬糖的学徒呢。”
“总督真成功了？！”
人们感到不可思议，这才过去一天啊！
但这种震惊很快就被喜悦所取代，最初登上塞伦岛的时候，没有人不对未来感到不安。
毕竟还没登岛就遇到海盗埋伏，登上岛后面对的又是断壁残垣。
可现在他们不仅开始安家，吃上了甜蜜多汁的甘蔗，还有些老光棍娶到了幸存的几个原住民当老婆。
如今还吃到了贵族老爷们才能享用的糖块！
“总督大人说，只要干够活，就能从总督府领这些糖块？”
“没错！”
小队长们与有荣焉地回答：“而且你们可以用这些糖块交易，在咱们跟其他岛屿贸易前可以用糖当钱使！”
居民们纷纷发笑，有谁真舍得用糖换东西？
但也有几个精明的人认真思考了一番，想着用糖块换一些物资做点生意。
他们看出来塞伦岛绝非死地，未来反倒可能繁荣起来，所以越早抓住机会越好！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月。
因为蔗糖的功劳，让原本粮食有限的局面得到了缓解，再加上为了挣到奖励的蔗糖块，全都及时完成了重建房屋的任务。
几乎是在最后一间民居重建好的同一时间，塞伦岛下起了大雨。
这场大雨延续了整整七天，也让旧世界的人们第一次惊叹于热带岛屿的可怕气候。
好在修建房屋的同时，理查命令建造的排水沟工程也同步完成了，才使得居民区没有被大雨淹烂。
大雨过后，工作继续。
岛民们被分成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年龄较大，农耕经验也多，被派去种水稻和小麦，虽然大多数人更习惯吃小麦制作的主食，但塞伦岛的气候湿热，只有北边的山地上可以种小麦，其他地方只能种水稻。
第二部分人年纪较小，体力好，因此被派去照顾甘蔗和运鸟粪。
第三部分人大都有些过人之处，像是长的更壮、头脑灵活或者有什么一技之长，都被安排到合适的岗位。
工作完成不再获得甘蔗，而是全都换算成了等价的糖块。
此外巴纳德负责监管海盗奴隶们干苦力，路德维希负责二十个人的管理工作。
这两位家族给理查挑选的人虽然背景成分复杂，但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强，短短时间内就让城镇恢复了原本七成的繁荣。
城镇里甚至出现了自发的集市和赌博！
理查对此并不多插手。
如今塞伦岛在起步阶段，管得太多反而会打压居民的积极性，不如无为而治。
他这大半个月一直在棚屋里呆着，研究提高制糖效率的方法。
如今的棚屋被拆除扩建了两倍，同时又招了一批人手，目前已经有十几个人同时经营这个全岛基业。
朗姆已经成了工坊管事，代替理查负责制糖的事务。
半个月来，他们已经将一部分的甘蔗熬制完，尤其是在下雨的那几天额外加急，因为实在忙不过来，只能将甘蔗先榨成汁储存在酒桶里再一点点熬，为此理查搜光了岛上大大小小的桶，连澡盆都没放过。
同时学徒们也积累了经验，在技术上有了突破。
“大人，现在我们可以保证熬糖的成功率，十次里面最多失败一次，只不过糖还不够甜，炼制过程的损耗也大……”
朗姆忐忑地对理查做报告。
“就这样吧。”
理查没难为朗姆，他本来就不指望这群中世纪初级手工业者能像大国工匠一样优秀。
而且他也在刻意培养工坊里的学徒。
这些人要么是原岛民，要么是美酒号上没什么依靠的人，因此来到理查手下打工，而他们也是理查尝试培养的第一批亲信。
像是熬糖这样的技术，最好还是保存在他信得过的人手里。
当然，即便如此熬糖法在未来也会泄露，但那就到了理查防范不了的地步，也就无需他多操心了。
“朗姆，把剩下的甘蔗汁继续熬完吧。”
“好的，大人！”
朗姆马上叫人去把墙角的几桶甘蔗汁搬了出来。
这几桶甘蔗汁就是大雨时期加急压榨出来的，因为当时的库存太多被放在了墙角，直到现在才搬了出来。
“希望别发霉……”
朗姆嘴里念叨着，将盛着甘蔗汁的酒桶打开。
这些酒桶是塞伦岛原本的东西，海盗们登岛后除了烧杀抢掠，第一重要的事就是喝酒，他们将塞伦岛从其他岛买来的烈酒喝了个精光，待到水手们登岛时，只能对着空酒桶哀嚎，然后被理查用来存放甘蔗汁。
此时朗姆打开一个酒桶，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顿时扑面而来。
“嘶！”
朗姆被刺激的猛抬起头来，心里不禁疑惑。
难不成有桶酒没喝完？
可当他看向酒桶里面的时候，只看到了原本倒进去的甘蔗汁，上面还漂浮着一层奇特的泡沫。
朗姆心里一寒。
他知道自己闯了祸，但还是颤抖着喉咙报告。
“总、总督大人，这桶甘蔗汁好像坏了……”
“又坏了？”
理查有些无语，不是说十桶里面就坏一桶吗？
他只好过来查看。
但刚凑过来，一股熟悉又刺鼻的辛辣气味就窜进了他的鼻子里。
顿时，理查想起了这刻在基因里的气味。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