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本王祖上也阔过
程望能明显感觉到，一听到“勇者”两个字，魔王扶他林有些紧张，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这样的微妙转变瞒不过程望，或者说，眼前的魔王表现得还是太明显了。
“扶他林大人，您也不想住在这里的事情被其他勇者知道吧？”
程望慢悠悠地走到扶他林的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我吃定你了的表情。
在这一刻，确实分不清到底谁是魔王，谁是勇者。
“那，那您看怎么办？”
扶他林脑袋缩着，一幅被拿捏了的样子，握着荧光棒的手局促不安地搓着。
“简单，我和我的法师助手现在还在炼家公司实习，最近呢要租房，你就拿一个月的房租来补偿我们吧。”
见时机成熟，程望图穷匕见。蹭住，体面地蹭住，这才是自己的真实目的。
“行吧，先说好，我不是怕你们，我早就不是魔王了，就算你告诉别的勇者也没用的，他们不会对我感兴趣的。”扶他林挺着胸，似乎找到了一点硬气的感觉，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软软的。
“欸，魔王还能辞职的吗？”
扶他林没有回答程望的疑问，只是把他和爱丽丝请进了屋子，一进屋，程望就感觉浓浓的宅味扑面而来。
到处都是二次元风格的挂画，海报，张贴的满满当当，一路上各式各样的二次元美少女对着程望微笑，虽说是画里的纸片人，被看久了也还是觉得有一点尴尬。
“请进吧，可能有点挤。”
扶他林先是把程望和爱丽丝带进了自己的房间，这间房子更是满地绝活，精致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粘土小人，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部分做工精致的还是半成品的状态就已经初具神韵。
正对着窗户的书架上排满了书籍，不过不是魔法典籍，或者是《论如何征服人类》这样的魔王该看的书，清一色的全是扶他林自己的练习画稿和设计好的漫画分镜。
程望确实没有六千魔王的全部姓名信息，但是依稀记得在《里界漫游指南》中记载过一名叫做但他林的魔王。
但他林具有扭曲思想的权能，还经常以精致洛丽塔少女的样貌示人，并化名丹特丽安四处旅行。传说中，但他林曾操纵五万人类联合军队的思想，让他们就地投降，然后裸奔。
后面的内容据说因为太过少儿不宜，所以《里界漫游指南》只记到了这里。
“那魔王但他林和您是什么关系？”程望有些好奇。
“是家父，唔……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来看看这些好康的。”
也不用扶他林自己说，程望早就已经脑补出一个叛逆的少年，违背老父的意志，最后搞到父刺子啸的名场面。
“这个，我写的小说《魔王小姐的忧郁》，还有练习画作《进击的女房东》，当然是以我为原型的，还有这个面向儿童的卡通形象‘面耗子‘和他的朋……”
“停！”程望赶紧打断了扶他林，害怕惊醒了某个版权魔神。如果说是在表界，扶他林的创作可能连文抄公都不如，但在里界，程望愿称之为二次元教父。
“这些一定会受欢迎的，还会大卖的！”
在另一个世界确实如此，但在里界，估计还得再等个几百年。
“扶他林大人，您平时就一直宅在家里吗？”程望翻阅着扶他林的画作，确实都挺有意思的。
只是每部作品的最后一页都写着固定的一句话：献给我的老古董父亲，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不用叫我大人，我没有成为魔王的资格，日常的话就去给教廷创作一些神明画像赚点生活费。”
魔王靠描绘神明的形象来挣钱，多少有点地狱笑话的感觉了。
眼前的扶他林确实和人类的形象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因为魔力不足，魔王标志性的长角也没有长出来。
如果不是如同野兽般竖直的瞳孔，扶他林就是一个衣品有点烂的怪叔叔。
其实听到这里，程望其实有点同情扶他林了，许多不被世人理解的怪人形象一起涌入到程望的脑子里，他们中最终得到认可的终究是少数，哪怕是身死之后。
爱丽丝对满屋的粘土小人非常感兴趣，双眼闪闪发光，但是非常礼貌地只是看着。
“感兴趣的话可以拿下来看看细节哦。”
对于自己的作品被人喜欢这种事，扶他林同样开心，虽然这些都是他的宝贝，但他也乐于分享。
“我的祖父曾经是里界最强的魔王，尤其擅长最纯粹的水元素魔法，曾经一招消灭了英颠帝国和兰琦基共和国十万联军，英颠帝国本来是和大陆联通的，那道海峡就是他的杰作。”
说着不想再提扫兴的事情，扶他林还是忍不住讲起自己祖辈的故事。
“后来我的爷爷被勇者联合讨灭后，到了我的父亲，就只能控制五万的军队了，再到我……”
扶他林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程望也觉得这些难过的事情还是少说一点好。
“你是来参加勇者检测的吧？”扶他林把自己的作品收好，认真地按照本来的顺序摆回到书架上。
“是，不过要不是遇见你，现在恐怕就得睡到车上了。”对于敞开心扉的扶他林，程望也没有掩饰自己当前的窘境，“还有爱丽丝，我们是一起的。”
“那你成为勇者之后也要杀掉我的父亲吗？”
作为勇者扶他林的问题很难回避，程望一时语塞，半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合适，要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作为勇者的程望好像确实没得选。
“不回答也没关系的，魔王的荣耀不是杀死勇者就是被勇者杀死，你搞定我老爹的话，记得把骨灰分我一半，应该能制成上好的白色涂料。”
魔王间的父子情还真是乱七八糟，果然不是人类思维所能理解的。
“其实，骨灰全带给你也不是不行。”程望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下扶他林的话茬，在分享骨灰方面确实可以再大方一点。
“那可太好了，我最近有很多的创作计划。”
扶他林拿出一个厚重的笔记本，在上面郑重地写下了很多作品的名字。
“哦，我差点忘了，我带你们去房间。”
扶他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带着程望和爱丽丝走到楼上。程望走过楼梯转角，眼前的家装风格和一楼迥然不同。
二楼整体简约而温馨，就是普通的客房模样，干净整洁，好像一直有人打理的样子。
“扶他林，你知道魔王中有能调理魔法的秘药或者仪式吗？”
除了一路向东寻找治疗爱丽丝魔法的线索，魔族的情报程望也不想放过。
“没听说过，不过我那些叔父辈的魔王们大概有知道的，你把他们打至跪地，总有一个会招供的。”
扶他林又想了想，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魔法确实不是自己擅长的，就连房子的障眼法和诅咒还是因为社恐，无奈之下自己随便拼凑出来的。
“那你有听说过梅林吗，魔法师梅林？”程望坐在了松软的床上，很久没有这样舒适的触感了，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哦，这个还真听说过，一个和我爷爷都能过几招的魔法师，可惜都死了好几百年了。梅林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听我爸说爷爷难得的难过了一天。”
“不会再有了，就连我都感到心潮澎湃的魔法师。”
扶他林绘声绘色地学着自己爷爷的口气，可是对于只有一块柔软腹肌的扶他林，从他腹腔中发出的魔王音，只是憨憨的，没什么摄人心魄的分量。
“哦对了，有很多假冒梅林的家伙，你们得小心，骗吃骗喝骗财，好像骗色的都有，而且听说男女不忌，一样的兴奋。”
天杀的梅林老登！程望现在只想找到那个老骗子，然后让他提前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