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广乘覆灭，道武之差
“老秃驴，你果然破了一品之境，藏得够深的。”
白鹤之上的霄云散人冷漠俯视而来。
老僧空明双手合十，微微喘气，从大雄宝殿内走出，抬头仰望与之对视，
“我广乘寺不问世事多年，霄云施主又何必赶尽杀绝。”
“好一个不问世事，却暗中藏下弥法传承数百年。”霄云散人冷笑一声，“将传承交出来，贫道兴许能考虑给这些小和尚一条生路。”
“广乘寺与弥法寺从未有半点渊源，出家人不打诳语。”空明老僧缓了口气，再诵一声佛号。
“你们出家人打不打诳语关贫道屁事，贫道只要结果，你是交还是不交？”霄云散人丝毫不为动容。
“从未有过，谈何交出。”空明老僧回道。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贫道就送你上西天。”
霄云散人轻喝一声，他五指屈伸，往天穹一招，缕缕清气从四面八方召摄而来，如丝如雨，越积越多，渐渐泛起一层青色涟漪。
“落！”
霄云散人捏一道法印。
话落，那些青色涟漪所化的缕缕清光坠落而下，漫天如雨。
“佛光普度！”
老僧空明身上也有一层层金色佛光笼罩，他双手轮转成圈，一轮宝光迸溅，罩向宝殿四周，将那些青光悉数挡下，涟漪丝丝如雨，溅射在金光之上。
砰！
砰！
铿锵有力的鸣声骤响。
“大般若掌！”
老僧空明低喝一声，真身冲入霄汉间，对着霄云散人打出一记手印。
与之前霄云散人的大手印相比。
空明老僧的这记大般若掌力量更为澎湃，穿空破云，站在极远处都能感受到那股磅礴气劲之力。
两人几乎在云端上厮杀，超凡入圣。
陆迟已然看不到结果。
但心中震撼久久未散。
一品之上的武道竟然能达到这般境界。
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让他的眼界也豁然打开。
“不对，霄云散人修炼的是道法，与武道又存在什么区别呢？”
陆迟心中存在疑问，呢喃道。
他觉得在霄云散人身上，也有一层层神秘的面纱。
既然大虞灭道灭佛，那他的道法又是从哪修来的？
可惜，以现在的自己只怕求不来答案。
只能将之深深藏下去。
又遥看广乘寺须臾，高空中轰隆声不断，偶尔更有雷鸣声响起，让人惊骇，底下的厮杀也从未停歇，广乘寺的和尚们接二连三的倒下，倒在血泊中。
当巡天司的武者冲入广乘寺内。
连佛陀金身也被推倒，金箔被刮下收走。
各种经书什么的，没用的烧掉，有用的取走。
偌大的广乘佛寺在一夕之间覆灭，成了断壁残垣。
片刻，霄云散人与空明老僧的对决也落下帷幕。
老僧被封了七窍，随即霄云散人祭出一口丹炉，将之炼入其中，再收入袖间。
这一过程中。
陆迟仅仅作为一个参与者，一个看客而已。
他所把守的那条路径，自始自终都没见半个和尚从山中逃离。
“真是离谱，我竟对一群和尚的死有了罪恶感，要不得要不得，给我斩！”
陆迟默念两三遍。
等他率着手下十人上山后，寺庙早已成一片废墟。
底下的武者嘀嘀咕咕的抱怨两三声。
继续在寺庙残骸中翻找，还真找到了一些残留的金箔。
还有些无用的经书散落。
陆迟翻了些，一无所获，遂放弃。
这时，满身是血的赵浮生走来，脸色有些苍白，手臂上缠着布条，从怀里取出两本经书，
“喏，你要的大般若掌，小无相指！”
陆迟蹙眉，将那两本经书收下，问，“怎么受伤的？”
“大意，大意了！”
赵浮生强挤出一丝笑容，叹气。
“这可不是你的性格。”陆迟短暂沉默后，开口道。
“诶，这些秃驴…不是我所想的那种，他们都挺无辜的。”赵浮生摇摇头道。
“所以你于心不忍？”
“老子毕竟是读书人。”
“你这样迟早会害了自己。”陆迟大概明白他的话中意思，但也没说太多。
道理嘛，他懂、赵浮生也懂。
有些人是该杀，毫无心理负担的杀；
但有些人，是真难以下手。
比如一个手无寸铁的小沙弥在你面前，天性纯真，那手中的刀剑该不该落下，良心上会不会过不去？
陆迟也不清楚自己会如何选择！
有时候人真是被逼着前行的。
…..
广乘佛寺覆灭。
对北河府江湖而言无疑是再掀起了地震。
其他江湖势力为求自保，也纷纷联合起来，对抗青阳教。
但结局并不怎么美好。
依旧是大批大批的江湖武者死伤惨重，诸多门派，世家相继被剿灭，也有部分武者投靠青阳教，进一步壮大青阳教的实力。
时间一转而逝。
在天气入冬之前，也就是深秋之时。
北河府再起大战，青阳教主降世法王亲率大军二十余万，与北河赤景军的交战。
最终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大败赤景军。
斩镇守将军于邺，头颅悬于北河府城。
自此，偌大的北河府彻底被青阳教所掌控。
云州六府之地，也被其他四路反王刮分。
再加上寒州、元州两州之地，北境三州几乎在一年之间沦陷，反王共计十三路，最为诡异的一点，这些反王都是以教派形式出现，再席卷四方。
青阳、无忧、白阳、赤明…
打出个口号也各不相同。
但有一个共通点，各路反王都自称天人降世，救世济民，编撰出一个带有仙神色彩的出身，受万民崇拜，乃至香火祭祀。
因为在打下北河府后。
诸县境内一座座青阳庙宇就拔地而起。
青阳真君的神像前香火鼎盛无比，成了唯一信仰。
当然，除了添一份香油钱外，对北河府的百姓生活也没其他影响，算是凑合的活着。
陆迟在这段时间，也从巡天司伍长晋升为旗长，手下也有二十多名武者，即将从平阳县迁到北河府任职。
不过！
在前往北河府前，他特意向赵红蝶请了个假。
半真半假的编了个要上山照看师傅薛怀的理由。
并将这段时间来的功劳兑换成两门真功。
实际上是因为自己要修炼乾元八象劲缘故。
这段时间不适合用武力，免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