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途遇妖
“这【力战不屈】的果实，对我体魄竟然还有此等效果！”
再次睁眼，回到丰村的林煜，眼眸中透着几分惊喜。
这是他培育出来的第三颗词条果实，前两颗“药”字果，林煜服用之后，除了词条本身的效果，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但是此次服用之后，自己的肌肤有着一种柔韧且刚硬的感觉。
感觉皮肤下可若水轻柔和缓，上可若钢坚如磐石，这便是突破炼皮境的特征。
吃了这枚果子，距离那炼体初境，炼皮境，只差临门一脚。
在这个世界，数万人中才能出现一位有灵脉的苗子，有灵脉，也才有了修行成仙的资本。
但是对于那些不甘于此的凡人来说，这数万年来，代代相承一个足够强大的法子，便是炼体法。
传说在百年前，有仙门的仙人和一位炼体大能缠斗，打了足足七天七夜，那炼体大能才被法术诛杀。
只是对于常人来说，炼体也能强身健体，没必要追求那种极致境界。
自从妖兽霍乱世间后，林煜所在的大离王朝便开始世世代代改良那炼体之法，最终得以应用到寻常军卒之上，用于抵御妖兽。
而那传统的炼体法，只有五个境界，炼皮，炼筋，炼血，炼骨，炼髓。
而这军卒炼体法的顶点，炼髓境，据说能匹敌筑基境界的仙人相斗。
“若是按照雷叔的方法继续练下去，自己这身体恐怕还要再过个三年，才能踏入炼皮境。”
“只是没想到，这果实加速了这一阶段。”
他从八岁立志，经过了这么多年，在山下小瀑布那里冲练了无数次，高宁也为自己准备了数次突破的材料。
只是，自己先天有损，幼时又遭风寒饥馑，气血不足。
炼体需要足够的血气支撑，而林煜早年经受风寒，体内始终缺了几分血气。
到头来，这么多年，自己也只是有了和同龄人一般的体格，却没有向着炼体更进一步。
如此想着，林煜翻身起床，门外已经透着曦光，天将方明。
今日按照惯例，林煜开堂坐镇，每月上中下三旬，他都会免费为丰村父老看病，偿还恩情。
门外不知何时，已经排起长龙。
“父老乡亲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林煜用门闩将木门卡起，随后对后面的人吆喝道。
.....
看完最后的病人，已经是黄昏时分。
丰村的病人大多没什么重病，只是时不时腹泻头疼，也稀罕林煜这位郎中，趁着现在不是农忙时分，就经常来问病一二。
走在山路上，林煜感受着山风吹拂，远处丰村人家升起炊烟，一派祥和安宁。
丰村虽然周围没有什么灵气之地，但也是一件好事情。
妖兽喜欢围局在这灵气蕴集的地方，这灵气多，自然也危险。
“只可惜，就算踏入炼皮境，能修炼的武功多半是防御的法子。”
他常听高宁说，台州军伍中，真正能上战场的，要修到炼筋境才行。
炼皮充其量不过是皮糙肉厚。
而炼皮之后，才是炼筋，那时候才能真正发力，一些打斗的法子，也才有用。
前方山路弯子后面，就是高宁的家，高宁本来已经婚娶，但是其功夫净废之后，其妻儿便在某日下山回了娘家，只剩下高家母子俩相依为命。
林煜在前世，这类人见过许多，对于高宁母子很是同情，时不时跑了大半个山路给其高母问诊送药。
你来我往，高宁也就和林煜熟络，林煜也才有了修习军卒炼体法的机会。
“欸...好奇怪，为啥高叔家这时候不点灯啊？”
“高叔自从伤好了大半之后，每日都会去山中打猎，也不至于这么节俭...”
弯子过去，面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只能略微看到那山中草屋半开着门，也没人走出来。
林煜好奇，加快步伐，却在距离宅子半途，闻到一股让他略带惊悚的味道。
浓郁的血腥味，从那草屋中飘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
“这是...妖的味道！”
林煜一惊，身体竟然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妖不同于寻常山林野兽，其壮硕无比，还有一种难言的臭味。
直到这时，感觉到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林煜才明白为何昨日高宁会说，自己还差得远。
黄昏山间，夕阳将歇，羁鸟归林，若是山间行客细细品味，只觉得有一种无言的诡谲。
“妖天生以人为食，古代那些老夫子都说妖是什么人食万物的报应，这就是屁话。”
“那妖不仅食人，什么能饱腹就吃什么，生来就是天生的祸害。”
林煜依稀记得，自己在狩猎途中，高宁和自己的闲谈。
“林小子，你要记住，杀妖根本不看人天赋高低，而是真正直面妖的时候，你的心性。”
“你高叔那年入伍，同伍有个十足的天才，嘿，十二岁就入了炼皮，十五岁进了炼筋，那一个威风，他家多豪横？在军营中大刀耍得虎虎生风。”
“然后，你猜怎么了？”
“第一次妖潮攻城，那人就在我面前，被一三头老虎妖，一巴掌。”
“啪！”
“头就和西瓜一样爆了，血和浆子涂得满地都是，那日回营之后，我们哥几个一夜未眠。”
“所以记住，心性，一定得静下来。”
林煜僵在半途，只是山风吹来，林煜只觉得阴恻恻。
只是，说是心性，上阵的人谁不清楚这一点。
就和佛家讲的六根清净一个道理，那么多佛僧持戒多年，也没见多少得了果位。
林煜的心依然止不住的发慌。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妖...妖以灵气为食，丰村别说灵气，就连之前那郎中姐姐带着都觉得境界迟降，妖兽这种没脑子的东西，怎么可能来到这地方。”
林煜眼神惊异不定，他依然慢慢走去，手摸向背后的柴刀，这本来是林煜用来防山中野兽顺手带的。
走到近前，那血腥味越来越浓，林煜只觉得心中有一种憋闷的感觉，他莫名产生了这个念头。
“要不要撤？”
念头一开启，宛若潮水，林煜停在原地，竟一动不动。
他只是一少年，甚至还未踏入炼皮境，不会功法，不善兵器，更无经验。
即使是在台州，那些城防也不会要求一位炼皮境的人单独对付一只妖兽，更何况...
想到这里，林煜开始后退了几步。
只是，下一刻，林煜看着那暮色黄昏，高家草屋旁，高宁正背着一捆柴薪从另一方走来，此时已经走到近前。
风是朝林煜这边吹的，高叔丝毫没有问到妖味。
林煜喉咙干涩，他想吼一声，却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出不了声。
迟疑之间，高宁打开了那屋门，那中年粗络汉子定在了门前。
林煜只听到一声嘶哑又费气的嘶嚎。
“高宁，我儿...我儿！”
“跑，跑...”
嘎吱，血肉皮骨碎裂的声音，林煜脸色也变得煞白。
那是高奶奶的声音。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粗重的呼吸声。
“杂碎！老子要你死！”
随后而来的，是悲愤欲绝的怒喝，与之相应的，却是令人躁烦的怪叫。
高宁摸起自己背后的朴刀，如箭也似的冲了进去。
激烈的打斗响起，林煜停下后退的脚步，下意识握紧了柴刀。
或许是熟悉之人惨死给林煜注了一口气，林煜身子不再僵住。
他深吸一口气，也怒喝了一声，向门内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