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自由与爱情

多瑞加雷向后踉跄几步，勉强站稳身形后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维斯也没想到维瑟米尔的脾气竟然如此火爆。过去他们相处时的经历，一直让他认为对方性情温和。

也许是因为术士心中的理性大于感性，多瑞加雷在吐出自己口中脱落的牙齿之后，没有进一步激化双方的矛盾。

这让维斯心里一阵庆幸。若是双方大打出手，他夹杂在其中也比较难做。

“我不习惯隐藏自己的想法。”术士再一次重申自己的准则。

“我也一样。”维瑟米尔伸手摸向背后的长剑，却没有将其拔出。

一时之间，双方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随后，维斯的话语打断了实验室内紧张的气氛。

“猎魔人、术士、铁匠、士兵又或者是说学者，都应该只是人类自由选择的职业而已。”

维斯漫步走到两人中间，给了老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随后他看向术士，继续劝说道。

“我知道，你们把猎魔人视作一种失败的产物。即使你们大部分人拿着阿尔祖留下的手稿，也看不懂其中的奥秘。

不说猎魔人，就是“阿尔祖落雷术”、“双十字召唤术”，现在还有术士能将其施展出来吗？”

多瑞加雷对此无言以对。

魔力，又被称为混沌魔力、原力。是在一次天球交汇之后，才从其他世界被引入到了这里。精灵们率先学会了控制这股力量，并在不久的未来将其交给了人类。

阿尔祖则是这个世界最伟大、最知名的术士之一。

猎魔人就是在他与其导师科西莫共同的研究下发明、完善。

除了是一位基因改造领域的大师。阿尔祖同时还以高超的魔法技艺，与其疯狂的行径为人所知。

其中最著名的例子，是他死去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位疯狂的术士竟在马里波城上空释放了双十字召唤术，将一只涎魔召唤到了城市之中。

涎魔是一种外貌类似巨型蜈蚣的虫类生物，只是体型极其庞大。

庞大到足以在泰莫利亚的一次内战之中，以一己之力左右战局。在被从战场召唤的第二天，那场被称为无尽战争的战争就被终结。

回到之前的话题，在马里波城唤出涎魔之后，阿尔祖失去了对涎魔控制，半座城市被其摧毁，阿尔祖本人也死在了涎魔手下。

同时，涎魔是少数的既不来自本土，也不来自天球交汇的物种。与它类似的物种还有不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由这位术士召唤，或改造而来。

随着时光飞速的流逝，也许正是因为魔力是舶来品的原因。世上的术士们再也无法掌握前人那样的强大魔法了。

“同猎魔人一样，属于术士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不是吗？”维斯试图戳破一场集体幻觉，一场术士仍高高在上的幻觉。

“但不同的是，猎魔人接受了这一现实。而术士仍沉浸在幻想之中。”

维斯想到了前世一句令他记忆犹新的话语。

‘即使是伦敦东区最贫困的爱国者，只要一想起英国的工业和财富，也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而在他看来，如今的术士与上文中的爱国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失去了过去那种种强大魔法的同时，术士们还沉浸在往日荣光之中。

术士与爱国者待遇不同的原因，是国王们也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阴谋论的想想，也许导致术士们未来被迫害的根本原因。并不是仙尼德岛政变之后，国王们开始怀疑术士的忠诚。

而是自索登山之战后，国王们察觉到了这些术士虚弱。他们不再像过去的史书与前人的口述中那样强大。

“多瑞加雷，也许你认为术士更为高贵。

但我想说的是，与术士相比猎魔人有一条优点，一条无与伦比、不可替代的优点。

猎魔人掌握魔法、寿命悠久同时，还可以后天造就。”

“没错，但只有儿童可以熬过突变。”多瑞加雷第一次开口接过维斯的话语，他轻蔑的笑了一下，嘲讽道，“十个里面留下四个，真是乐观的通过率”

维斯抬手，示意对方看看那些如今尚能工作的仪器。

“所以我们才应该团结，而不是互相歧视不是吗？”

维斯上前一步，继续说道。

“我们的寿命十分漫长，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一切。并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从短期看，我们需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让术士与猎魔人占据更大的话语权。

从长期讲，我们需要扩大自己的数量。让人们习惯与魔法相伴，而不是将其视作神话传说。毕竟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又怎么让他们产生认同呢？”

看着维斯一直侃侃而谈，多瑞加雷不由给对方泼个冷水。

“这很困难，维斯。

你的理想听起来很美好，但不仅做起来困难，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现在，就是这个契机来临的时候。”维斯斩钉截铁的说道，“尼弗迦德已经统治了整个南方，可它主人的野心却仍在膨胀。很快，辛特拉就会变成新的战场。”

术士摇了摇头。对方还是过于年轻，对世事的发展缺少思考。

“首先，我要告诉你战争不会轻易爆发。

也许尼弗迦德帝国正对北方虎视眈眈，但北方诸王国已经有了共识。当尼弗迦德入侵时，整个北方将会联合起来共同抗敌。

以尼弗迦德现在的国力，发动战争只会令自己分崩离析。”

多瑞加雷向维斯透露着那些王家秘事，而后话题一转。

“其次，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付出。”

说话间术士看向维瑟米尔一眼。

虽然没有明说，但维斯明白，对方还是在纠结自己为什么致力于改变猎魔人的处境。

他安抚下试图对术士动手的猎魔人，而后向术士说道。

“为了自由。”

“自由？”术士不解道问道。

维斯明白，对方那封建的认知无法理解自己现代的思维，于是他念起了一首短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维斯略做停顿，留给对方一些品味诗词的时间，而后指着维瑟米尔继续说道。

“帮助猎魔人，就是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