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统计问题
鲍克兰城，也就是陶森特最大的城市之内。
维斯等人正在一处旅店的大厅之中，享用着今日的午餐。
餐桌上，那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之中，最值得大书特书的，是那反射着不同色泽的葡萄酒。
有近似无色，呈现微弱黄色的白葡萄酒。
有色泽艳丽，呈现玫瑰红色的桃红葡萄酒。
以及最符合大众印象的，具有紫红色光泽的红葡萄酒。
这里是陶森特，四季如春的美酒之国。
任何一位品酒师都会这么说，要想喝到最好的葡萄酒，那就去陶森特吧。
同时也多亏了这里的酿酒特色，杰洛特可以在这买到所有制作白海鸥所需要的酒水。
白狼将手中那装在玻璃瓶中，正闪闪发光的不知名液体扔给维斯，催促道。
“快喝吧”
“现在就要？”维斯有些诧异。
“我可不想一晚上都照顾你，”杰洛特理所应当的说着，“现在喝吧，晚上我还有自己的事呢。”
“好吧。”维斯没有追问白狼，接过药水便一口闷了下去。
那闪闪发光的液体入口之后，立马有一股冰凉袭上喉头，像是吃了一口薄荷。味道则是说不上来的古怪。
而后，一股暖意从体内浮现，向四肢散布。
‘也只有这一点有酒精的样，’维斯胡思乱想着，‘我的舌头也会发光吗？’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还有一颗求知之心。
维斯吐出了自己的舌头，将其放至眼前。他左右晃动着自己的眼球，仔细的观察着那根舌头。
‘嗯，什么都没有啊。’维斯心里有点失望的想着。
舌头察觉到维斯的想法之后，决定随他的愿。
只见它的尖端开始分裂，随后开始发出毒蛇一样的“嘶嘶”声。
‘老兄，我不是蛇院的啊。’维斯试图与那根具有三角蛇头的舌头沟通，“我不会蛇语啊，你听不听得到啊。”
接着它如同一只真正的蛇类一般，顺着他的左臂滑了下去。
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舌头的逃走。其他的器官仿佛也觉醒了自己的意识，纷纷化作各种动物，一一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维斯看着自己身上的器官越来越少，甚至就连骨头都所剩无几。想到了一个千古难题。
‘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下一刻，他的视野黑了过去，意识也飘向远方。
“怎么办？”特莉丝指着晕倒在桌上的维斯，询问着白狼，“这是正常现象吗？”
“差不多吧”
“差不多？”
“昏迷是正常现象，但从没有人像他这样，这么快的睡过去。”
杰洛特将昏迷的维斯搬运到二楼的床上之后，便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多瑞加雷，你一会出去吗？”
“不，我得复习一下关于蜈蚣的相关知识，尤其是关于繁育这方面的。而且……”术士右手在额头揉了几下，随后想起了对方的职业，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没事，我会看着他的。”
杰洛特确实需要出去一趟，他现在急需去找到自己的那位老友，丹德里恩。
幸运的是，他不用刻意打听，刚刚进入这座城市之后。他就在那些热情的小姑娘口中听到了丹德里恩的所在。
而不幸的也恰恰是这一点，因为整座城市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备受爱戴的女公爵，安娜·亨利叶塔在鲍克兰宫殿包养了一位吟游诗人。
等雷蒙德从辛特拉回来，丹德里恩还没有离开这里的话。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吟游诗人、戏剧大师的名号确实给了他远超猎魔人的名声，可这名声在面对一位亲王的怒火的时候，远没有猎魔人手中利剑管用。
于是白狼他早早的离开了旅馆，他需要去一趟鲍克兰宫殿，去拜访那位数月未见的老朋友。
在多瑞加雷主动揽下看管维斯的任务之后，特莉丝也跟着白狼的步伐出门去了。
这里的集市上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号称在鲍克兰市场找不到的东西，跑遍全世界也找不到。她想去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
男术士并不在意他们二人的具体去向。他只是按部就班的踏入维斯的房间，在其房内的一张短桌边的简易矮凳上就坐。
随后，他就开始像与杰洛特所说的那样，开始复习、查询一些关于蜈蚣的书籍。
只见随着他双手转动，一道幽幽的蓝色传送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传送门与正常大小相比，小的出奇。大约只有一个西瓜大小，传送门的对面则是一个看起来复杂精密的仪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由几块不同镜片组成的放大装置，可以通过转动不同的手柄来选择放大倍数。
而在其一旁，还有着几颗齿轮与数道看起来黑黝黝的通风口。
整个装置的移动与观测的范围并不大，但他的书架与其相比，要更小些。
在这个时代里，对于学术性的知识，大家普遍是蔽叟自珍。这几个立式书架就已经是多瑞加雷在漫长的人生里，不断追寻的全部专业书籍了。
“节肢类……节肢类……”
多瑞加雷就这样，一边呢喃着，一边将镜片通过手柄调至最小的放大倍数，再通过念力控制着齿轮转动，以此控制整个观测装置在不同书架上移动。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印象里，几部内容与蜈蚣相关的书籍。
通过念力，他使书籍绕过那套精密且价格不菲的仪器，并顺利通过那道狭小的传送门。
将书籍拿到手中之后，他突然想起了维斯对传送门的恐惧。
‘平均每百次传送就会出现一次意外吗。’他调笑着对方对统计学的无知，‘你和杰洛特平均起来还五十岁呢。’
他已经记不得上次自己在传送门魔法上出现意外是什么时候了。
早在他于班·阿德学院读书的时候，便不会在这个魔法上失误了。
在他看来，这道魔法备受诟病的原因，就是那些学艺不精，甚至早被学院开除的术士。
这些胆大妄为的术士，肆意卖弄着自己那浅薄的施法能力。最终在一次次逞强之中，迎来最后的意外。
就这样，寂静的房间内，响起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而维斯就安静躺在床上。
等他从梦中睡醒，新的冒险就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