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害怕，我害怕...”
不出所料，在眼前这位沉浸昆特牌已久的大师面前，维斯败了。
“我牌组不全、牌技不精，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想现在就和你同台较量，确实是我做美梦了。”
杰洛特听得一头雾水，完全跟不上思路。对方主动邀请自己打牌，落败后又这样贬低自己，特立独行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位看似年幼的术士。
“让我们来谈正事吧，杰洛特。”维斯将桌上自己的牌全数放回胸口。
“恭候多时。”
“首先，现在是几几年？”
“如果你在尝试激怒我的话，你成功了。去街上找个农妇，她会回答你的。”
“不不不，杰洛特。你还不明白，这是足以刻入历史的时刻。你的回答，将会决定世界的走向。”
杰洛特的目光扫在维斯的身上，试图从中找到对方哪怕一丝一毫玩笑的痕迹，但他失败了，猎魔人敏锐的感官，白狼四处游荡的经验都在告诉他，对方是认真的。
‘这是个疯子。’
杰洛特首先想到，随后感受到了荒谬，不是对眼前这位神经不正常的术士，而是对真的跟从对方来到这里的白痴一样的自己。
“1262年。”
听闻此言，维斯愣了，这比他自己所推测的时间要晚。
1262年，此时南方帝国尼弗迦德还未发起自己的侵略袭击，著名的辛特拉大屠杀尚未发生，猎巫行动的发生更是遥远。
这对维斯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微妙的时间。如今他所熟悉的一切故事还尚未发生，命运的齿轮似乎还可以被撬动。
他可以借此改变一些过去自己所不愿看到的事情。
但有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他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告诉眼前的这位猎魔人，对方也不会相信。
因为这是一个落后、愚昧且具有魔法的时代。有不少人打着预言家的身份，为了各种目的散布预言。这些人中有术士、有农妇，自然其内容也有真有假。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只怕眼前的这位猎魔人会将他视作那些坑蒙拐骗之人。
突然，维斯想到了一个一箭三雕的主意。
既然这个世界上最良善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找个理由将自己与杰洛特暂时的绑在一起，不仅可以帮助自己了解这个世界，还能进一步获得杰洛特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在猎魔人身边有不少可以增强维斯自身力量的手段。
于是，维斯郑重的对着面前的猎魔人说道。
“白狼，让我成为猎魔人吧。”
维斯并不是真的为了成为猎魔人，而是想要借助对方的关系强大自己。
猎魔人学徒就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不仅可以跟着对方学习剑术、法印，以后遇到叶奈法等人的时候，还可以以此攀上关系。
其实去当一名术士也是一条出路，只是维斯并不相信那些真正冷血无情的术士。他担心自己会像羊入虎口一样，有去无回。毕竟术士干出来的残酷悲剧，单是他知道的就有六七件。
至于猎魔人突变，等他完善了配方之后可以考虑。现在的话，还是做一名优秀的猎魔人学徒吧。
并且他记得凯尔·莫罕里有些药剂对普通人也十分有效，可以促进他的生长，且无毒无公害。
就是猎魔人现在的社会地位低下了一点，但也是小事。在他按照自己心意，更正猎魔人世界的历史以后。猎魔人的地位应该会得到好转。
至于在那之前……如果有人找事的话，他不介意让对方见见血。
白狼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现了问题，竟然幻想出一位术士想要转变为猎魔人的故事。
“拜托了，杰洛特。让我成为猎魔人吧。”
维斯见杰洛特迟迟没有回复又重复了一遍。
这太荒谬了，杰洛特认为这更像是一种新型诈骗方式。
猎魔人学徒在孩童时期就经历严格筛选，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最后使用药物和魔法对身体结构乃至基因进行突变，以此强化他们的肉体。整个突变过程非常痛苦，大部分小孩无法挺过青草试炼死去。现在很多术士试图窥视其中的奥妙。
但与传言不同，完整的猎魔人改造并不会剥夺他们的情感。
证据之一就是杰洛特，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只能感受到恐惧的情绪，但是请看看他与身边女术士们的爱恨情仇和对希里的感情吧，他只是自卑与不愿表达情感。
“我们很久没有训练新的猎魔人了。在维瑟米尔的带领下，我们放弃训练新学徒了。”
“那就带我去见维瑟米尔，我有信心说服他。”
“抱歉，出于谨慎，我并不能带你去，也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
“凯尔·莫罕堡，对吗？我知道你们每年都会在那过冬。”
杰洛特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专注地注视面前之人，藏在桌下的手指轻微运动。试图用亚克席法印影响维斯。
法印是一种可以在战斗中单手迅速释放的简单法术，猎魔人用这种技巧辅助自己快节奏的战斗。共有五种。
伊格尼：向手势前方喷出火焰焚化敌人。
昆恩：形成一层紧贴猎魔人身体的魔法防护层。
亚登：在地面形成一圈魔法陷阱，进入的人将会行动缓慢。
阿尔登：对手势前方，释放念力，其威力足以推倒墙壁。
亚克席：可以影响他人心智乃至控制他人。
他经常使用亚克席法印，这是很实用的一种法印，它可以控制或迷惑敌人，在战斗与日常生活中都十分实用。杰洛特不止一次用它脱离险境，各种意义上的险境。
但这次法印的能量没能侵入对方的意识。维斯的大脑封闭术虽然学艺不精，用来防御狼学派的亚克席法印还是绰绰有余。
“我没有恶意，而且听一听我的条件再动手也不迟。”
维斯对白狼的举动并无不满，猎魔人总是被人觊觎，并且作为未来的盟友来说，小心谨慎一点也是好的。
杰洛特将手缓缓从桌下拿出搭在桌上，不再尝试。狼学派不像狮鹫学派，并不专精法印，既然对方不受亚克席法印影响，他不如将手拿出，这样拔剑还快些。
接着维斯提出了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可以修复整个凯尔·莫罕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