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凯尔·莫罕
维斯向冻僵的双手哈气，看着一团水蒸气凝结而成的白雾带着微弱的热量从自己口中喷涌而出。
他喜欢这样，这看起来像是巨龙的吐息，可以满足他爱幻想的内心。当一个人在雪山里跟着另一位故意装作没有感情的猎魔人赶路，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们已经越过科德温王国的北部边境，来到了凯尔·莫罕所在的北部山脉。叶奈法在一天前就离开了，那座城堡从没有欢迎过她，维斯不也不知道下次看到对方会是什么时候。
在四周灰白色的山壁与被白雪覆盖的山顶的作用下，维斯早已迷失了方向与时间。也许这也是他们会在这里过冬的原因，只有生活在这里的猎魔人才记得应该如何通过每一道山壑与峡谷。
他只记得当早上或日落的时候，太阳会穿透厚重的云层，将山顶照射的闪烁金光。这意味着休息或新一天旅途的开始。
‘看看眼前的景色吧，谁会相信现在才五月呢’维斯百无聊赖的想到。
慢慢的他们到达了雪原森林的尽头，一座宽广的山谷横亘于眼前，散落的巨石从山谷的一端蔓延到远处的陡峭山坡。山谷的中央有一条没过小腿的宽阔小溪。
“白石之河，格温里屈河。我们之前见过。”白狼指着溪流向维斯教学道。
维斯看着眼前可以轻易跨过的小溪，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在科德温见过这条河流的中游，但那时河水奔流不息，时刻冲击着河床与岸边，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与如今的样子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二人握紧缰绳，控制骡马踏入河流。河水很浅，但他们走的依然很慢，因为水流很急，脚下的鹅卵石也很光滑。
越过白石之河后，杰洛特仰望天空说道。
“这里离凯尔·莫罕很近了，再越过一道沟壑与山谷后，我们就能到达小道。你以后训练的地方。”
“小道，”维斯不止一次从杰洛特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年轻猎魔人口中的杀手路，你过去也这么称呼它吗？”
猎魔人没有回应，默默的领头前行。
没过多久，周围地势多次变换最终再次变得宽阔，他们开始沿着山谷底部的溪流前行。
杰洛特四下一望，随后向前一指。
“我们到了，小道”
维斯顺着杰洛特的手指看去，终于看到了小道所在。
那是山谷高处之中几块巨石撑起的树干。树皮黝黑，带有翠绿的青苔，树枝则是光秃秃的。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维斯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被猎魔人那超人的感官所察觉。
“看起来我的学徒想要亲自体验一下。”杰洛特笑道，“不用着急，小道、钟摆还那些那令人生倦的大头书，你都会一一体验。”
杰洛特用马镫夹紧马腹，萝卜加快脚步向着河流上游前进。
在白狼的带领下，二人顺着溪流快步前进。他们穿过了一座山谷，接着爬上半圆形的山坡。
在那里，他们看到了背靠陡峭石壁的凯尔·莫罕废墟。维斯能看到那拆了一半的梯形城墙、外堡和城门的残余部分，唯一称得上完整的则是粗糙结实的城堡主体。
“难以置信，暴民们竟然可以攻破这座坚固的城堡。”维斯感慨道。
“是啊，”猎魔人附和道，“如果没有术士协助的话，他们确实做不到这些。那些人在山谷里就会迷路。”
“相信我，我会让它恢复原状，并且变得更好。”
二人接着前行，经过护城河上仅剩的桥板时，维斯拉住缰绳，看着散落在河底的朽骨。
“这是我们对意外来到此地之人的警示。怎么了？”杰洛特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看着有些浪费，护城河里的水太缓、太浅了。”维斯那骨子里的勤俭精神，让他不能忍受已经建好的防御设施就这样荒废。
“这话你得对维瑟米尔说，这个季节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会呆在这。”杰洛特指引着坐骑“萝卜”向破碎的拱廊走去，“他去引水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二人接着穿过一条破破烂烂的拱廊，马蹄铁在石板地上叮当作响，在空荡的破败城堡不断回荡。
拱廊的尽头，一道笔直的竖线突然出现，接着它越来越高，越来越宽，最后变成一扇门。门后，墙上的铁支架里放着一只熄灭的火把，一个身影站在门框内。
他的头发早已变得银白，长长的胡须略显凌乱，他的面庞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透露出历经风霜的坚韧与智慧。一双锐利的黄色眼睛在紧皱的眉头之下。
“杰洛特！”他缓缓放下了戒备，朝着杰洛特走去，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怎么刚离开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孩儿。”
杰洛特微微一笑，那张冷峻的面庞在维瑟米尔面前柔和了几分。
“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老头儿。至于他……说来话长。还是让我们先去大厅再谈吧。”
“当然，当然。”维瑟米尔将他们迎进城堡后，关上了凯尔·莫罕的大门。
他们沿着走廊前进。维斯能瞅见几只老鼠在墙角跑来跑去，接着一眨眼就从分叉的通道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里常年只有一个人，这些老鼠平时都吃什么？’维斯非常好奇这一点。
“都有谁在这，你自己一人？”
“没错，其他人们都离开了。等到冬季才会回来。”
他们在黑暗中走下一段又陡又滑的楼梯，来到大厅。
大厅很宽敞。大厅的中央有一张沉重的大桌，看起来至少能同时容纳十几人。硕大的壁炉连着烟囱，炉膛里冒着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维瑟米尔首先坐下，随后示意白狼与维斯入座。
“所以你带来的这孩子是谁？”维瑟米尔的声音低沉，语气中混合着关切与审视。
杰洛特沉默片刻，转头望向维斯，坚定的说道。
“他叫维斯，是我新收的学徒。”
ps1：游戏里说叶奈法没去过凯尔·莫罕，但是小说里提到她在那待过几次，以不速之客的身份。
ps2：鉴于凯尔·莫罕所处地势，我判定会存在雪线，即存在永久积雪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