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落后与贫穷，才是人类真正的敌人
琳亚站在维斯身前，双腿微微分开，俯下身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博尔奇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怀中抱着幼龙，满怀欣喜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你知道吗，杰洛特？”丹德里恩喃喃道，“有首古老的民谣，讲一条金龙，金龙可以……”
“变成任何形态。”猎魔人帮他说完，“其中包括人形，我听过，但我以前不信。”
“你之前还不相信金龙的存在呢，杰洛特。”博尔奇插嘴道，“金龙和凤凰都不过是神话一类的。”
“博尔……维纶特瑞坦梅斯……”，杰洛特开口道。
“叫我博尔奇就好，”博尔奇解释道，“在你们的语言里我的名字是‘三只黑鸟’的意思”
“混沌与秩序，还记得吗，杰洛特。混沌代表侵略，秩序代表对抗侵略。
难道我们不应该前往世界尽头，去对抗侵略与邪恶吗？尤其是报酬足够惊人时——比如现在，那头母龙在霍洛珀尔附近被人下毒，于是召唤我前来，帮她消灭威胁自己的邪恶势力。换句话说，她把自己的宝藏当作报酬留给了我。”
幼龙叽叽叫，拍打双翼。
“所以你……”
“没错。”金龙打断他的话，“如今的时日，如今的时代，这很有必要。被你们统称为怪物的生物越来越感受到人类的威胁。它们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所以需要一个守卫者……比如一位猎魔人，当然也可能是一位小术士。”
博尔奇抬起手臂，站在他手上的幼龙吓得尖叫，但依然稳稳地抓住了他。“它向我证明了可能性的界限并不存在。你也会在某一天找到类似的目标，猎魔人。异类也有活下去的资格。再见了，杰洛特。再见了……”
站在杰洛特身旁的叶奈法微微欠身行礼，博尔奇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请原谅我的冒失和坦白，叶奈法。你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但请原谅，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你与猎魔人未来的任何事。”博尔奇严肃的说道，“世间罕见的金龙、不知出处的神秘魔法甚至还有会复活的凤凰，这段时间我们得知或见过太多过去从不相信的事物。这也让我相信，可能性是没有界限的。”
薇亚来到杰洛特身边，对他耳语，抚摸他的肩膀。金龙大笑起来。
“杰洛特，薇亚想告诉你：她永远不会忘记‘沉思之龙’的浴盆。她希望还能见到你。”
叶奈法不安的眨了眨眼，她从杰洛特心中读到的都是些他、博尔奇与维斯谈天说地的场景，根本没看到那个女人。
在她出口询问之前，杰洛特忠诚的学徒终于来到了现场。
“混沌与秩序，我还记得关于这个的讨论，但我想异类活下去的权利只靠一位猎魔人或者术士是不够的。”维斯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深知眼前的力量不可错过。金龙和三位女战士拯救不了辛特拉，但它背后的王国也许能改变一切。
“没错，猎魔人是被当作一个保护人类的工具所发明的，但让世上异类越来越少的不是一两位猎魔人，而是曾经庞大的猎魔人教团与陪同的随教术士。
只不过随着怪物的减少，猎魔人的地位也随之降低。人们感谢科西莫与阿尔祖创造出猎魔人，却不感激猎魔人的付出。你希望猎魔人担任守护者，可他们现在甚至自身难保。”
“你说的没错。”博尔奇叹息的说道，“随着人类的发展，无论是猎魔人还是异类都在急剧减少。而且我听到了叶奈法的理论，认为龙是人类的天敌。我想一定有不少人同意她的观点，因为我们的财富确实惊人。”
“不，你错了，博尔奇。”维斯坚定地反驳，“你们都错了，狼、鼠人、龙又或是瘟疫，都不是人类的天敌。”
维斯吐字清晰，一字一顿的说道。
“贫穷与落后，才是人类的天敌。”
随后，维斯开始解释。
“在我的家乡有句古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这里也是一样。
在偏僻的农村，人们歧视猎魔人，甚至不愿与他们共处一室。而在城市，市民们反而能和猎魔人在酒馆共饮。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现象？
难道是城市人天生比乡下人高等？不是的，是因为乡下人比城里人思想上更加落后。又是什么导致了这种落后，答案是贫穷。是城市阶级与农村阶级之间的巨大财富差距。
当这种差距进一步扩大会发生什么？看看多瑞加雷吧，他将自己所有的善意与爱投入到了保护稀有动物身上，而对身边同类所发生的悲惨熟视无睹。”
“这个世界需要平衡！”多瑞加雷反驳道，“我不是不爱人类，而是我知道平衡才能让人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这就是问题所在，坚持虚无飘渺信念的你，爱上了使人类生活更加美好的这一概念，而忽视了更具体的个人生活。”维斯转头看向杰洛特，“所有的术士都这样么？老师。”
“据我所知，大部分都是。”杰洛特想到了斯崔葛布与伯劳鸟的故事
包含斯崔葛布在内的一部分术士相信‘黑日诅咒’理论，这个理论认为某些日蚀之后出生的女孩，会让世界陷入毁灭。
偶然间斯崔葛布发现了伯劳鸟，她当时是一位十几岁的公国公主。斯崔葛布相信她就是会使世界毁灭的女孩之一。于是他派出杀手去杀死伯劳鸟，却被她逃走。从那以后，流离失所的公主四处流浪，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杰洛特已经不想回忆了，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们也做不出什么改变。”维斯不再纠结这些问题，而是向众人说道。“可以给我与博尔奇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吗？我想和他谈一些交易。”
众人虽然好奇，但也没人阻止。于是，维斯带着博尔奇，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随后维斯没有客气，直入主题的说道。
“你觉得，如果在异类的帮助下一个王国得到拯救，会不会对你们的处境做出积极性的改变。”
辛特拉大屠杀一直是他较为惋惜的一段历史。现在与金龙讨论参与其中或许有些早了，但这确实是个良好的时机。
如果到时自己赶得上，不说完全阻止屠杀。单是救下一些平民，就可以改善猎魔人的部分风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