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把你当老师，你却想当我的爹
沉思之龙酒馆内，博尔奇、杰洛特与维斯正坐在同一张桌子交谈，三位少女则是在一旁默默的吃肉喝酒。
不知是不是难得交了新朋友的缘故，杰洛特今天格外善谈。要知道，大部分人他们宁愿和麻风病人呆在一起，也不愿和猎魔人共处一室。
他们谈天说地，从各地习俗到神话传说无所不谈，接着他们提到了猎魔人准则。
起因是博尔奇对猎魔人的具体工作非常感兴趣，随后询问对方是不是只要有钱什么怪物都会杀死，并觉得猎魔人站在正义的一方。
杰洛特直接否认了前一点，而对于后者他认为这取决于不同人的定义。
博尔奇认为混沌代表侵略，是暴力与攻击性的一方，秩序则与之相反。
维斯听了，心里也有些按耐不住。他早就看出这位三寒鸦先生的身份非富即贵，想劝说对方帮助自己反抗不久后的尼弗迦德帝国，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终抿了口酒就此作罢。
随后杰洛特举出一个例子。他自己从不杀龙，因为龙是一种智慧生命。
紧接着他们又开始讨论世上到底有几种龙，杰洛特认为有四种，分别是：绿龙、红龙、黑龙、白龙。博尔奇却认为除了以上四种外还有一种金龙。
“你怎么这么肯定金龙不存在？我们那还有黑色条纹的马呢，就因为你没见过？你之前还说没见过白龙呢”博尔奇问道。
“金龙不过是一种神话，是传说，就像凤凰。凤凰和金龙都不存在。”杰洛特说着，咽下一大口啤酒。
“打断一下二位，咳咳。事实上我见过凤凰。”维斯终于听到了自己能插足的话题，连忙加入对话。
“真的！那你可真是太幸运了，”出人预料的是，听闻此言最震惊的不是杰洛特，而是博尔奇“我想知道，嗯…如果你方便的话，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是在一座巨大城堡里的一间阁楼，具体位置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们，不仅凤凰是真的，连它会复活的传说都是真的。”维斯侃侃而谈，只是忽略了它不在这个世界的小细节。
与博尔奇的兴奋不同，杰洛特此时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皱皱眉头说。
“就算真的有，那条龙的下场也会跟所有变种生物一样。”猎魔人低下头，“它不可能延续下来的……”
博尔奇还想对此进行反驳。
但猎魔人没有给他插嘴的时间，绷紧嘴巴继续说道。
“突变生物…突变生物无法生育，博尔奇。只有传说才会忽视这一点，只有神话才能忽视可能的界限。”
维斯知道，自己的老师不只是在说金龙，也是在说他自己。
他和叶奈法这对情人，一个是猎魔人，一个是术士，都是无法生育的体质，但他们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尖锐的矛盾。
杰洛特因此逐渐对自己怪胎的身份感到自卑，面对叶奈法根本无法坦率表达自己情感。
叶奈法则是不断寻找新的可能，但有些方式方法突破了杰洛特的道德底线，或者说猎魔人准则。
维斯想要在背后推自己的老师一把。
“后代…我过去曾在一本书上读到过有趣的理念。
生命之所以繁育后代是被延续种族的本能驱使，其本身是反生命的。书中列举了一个例子，那是一种蜘蛛，它们的宝宝出生后就会开始啃食自己的母亲。
人类也是如此，你知道有多少孕妇会在分娩时死亡吗？杰洛特。那是一个超乎你想象的字数。
我想说的是，假设有一种生物本身就长生久世，那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呢。如果想要感情的寄托，那金龙、黑龙又有什么区别，何必那么在意血脉的传承呢。
并且以猎魔人为例，繁育种族的方式可不只有十月怀胎”
维斯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这些都是前世一些显而易见的道理。但在这个十三世纪的异世界，这是从未有人想过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有人用魔法制作了一个人类婴儿，说是你的孩子，你会让他在成年后接受猎魔人蜕变吗？”维斯向自己的老师发出诘问。
杰洛特第一时间想到了叶奈法，如果说有人会这样做的话，那也只能是她了。
“不，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变成我这样，除了恐惧什么感情都没有的…怪物。”杰洛特断然拒绝道。
“所以，你更认同一个在你没有发生性行为的情况下、与你不同种族的孩子。”维斯稍作喘气，喝了一口啤酒润喉，“我甚至没有说那人的性别，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领养一个孩子呢？”
杰洛特脸色一黑，他可不希望自己和同性之间拥有一个孩子。不过领养嘛，杰洛特看着维斯，若有所思。他确实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就是不知道叶奈法她……
“啪啪啪啪啪”博尔奇的激烈掌声打断了杰洛特。
他没想到在一次雇佣任务的途中，不仅可以遇见大名鼎鼎的杰洛特，还能在一个小孩的口中听到这样发人深省的思想。
杰洛特仍然一言不发，博尔奇大喊。
“我们必须为此干上一杯，老板！再来一桶酒！”
一般来讲杰洛特不会喝那么多酒，猎魔人的酒量虽然强于常人，但终归是会醉的，而他需要保持清醒。
但如今，不知想通了什么的他十分开心，也不再顾及这些小节了。
“让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觥筹交错之间，维斯摇头晃脑，依稀看到那位叫做琳亚的女孩向他靠来。用结实的双臂抱住他，被啤酒湿润的嘴唇贴上他的脸颊。
“她喜欢你。”博尔奇缓缓开口，“老天爷啊，她喜欢你。”
维斯僵硬的感受琳亚的体温，却没有更进一步。他心想，还好大家都喝醉了。不然让博尔奇和杰洛特等人看到，明天一定会取笑自己。
于是，借着酒劲维斯向身边人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跟着博尔奇？战士不都是热爱自由的吗？”
“嗯…”
“嗯什么…”
“他…”泽瑞坎少女皱起眉头，像是组织言语，“他最…最美。”
最终这场酒会由最美的博尔奇公子买单。